07

一段时间之前。

实验室里的蓝光闪烁着。

不知名的仪器在背景里发出轻微的运作声。

提摩西站在这空旷的实验室中央，他的面前是一个密封的舱体，上面还印着硕大的Lex.Corp的字样，彰显了这个物件的来处。这很显然不是属于提摩西的东西，他从莱克斯集团那秘密偷走的产物。

眼前的舱体有着透明的玻璃外壳，让提摩西可以轻轻松松地看见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人，大约少年的身形，流畅而健硕的肌肉线条包裹在白色的紧身衣下边。

他黑发垂落在两颊，双眸紧闭着，好似在沉睡。提摩西看不见他眼睛的颜色，只看得见对方垂下的纤长睫毛。

提摩西在手边桌上的操作板上点击了几下，透明的玻璃舱门缓缓在他面前打开。

此时，他距离舱内的那个少年之间终于不再有东西将他们分隔开。

提摩西走上了前。

他仰头看着那个似乎正在沉睡的少年。

少年的胸口没有任何浮动，好像他并没有在呼吸。

这让人不禁会去思考，他真的活着吗？

但是一旁操作板上显示的读数有证明，他的生命体征十分平稳。

提摩西抬起了手，他动作缓慢，指尖轻轻地，轻轻地触碰到了少年的脸颊。

那是柔软的，带有些许温度。

他的掌心对比起来，显得有些冰凉了。

在这实验室之中有些冷。

提摩西轻抚那沉睡中少年的脸颊，其温柔就像是情人间最甜蜜的爱抚。

他看着对方，脸上是带着柔软的笑意的。

好似他在尝试用温暖唤醒沉睡的王子。

——就在下一刻，提摩西本无比温和的动作忽然变得粗暴，他就像是受到了什么看不见的刺激，一把拽住了对方，将那沉睡中的少年狠狠从竖直的舱体里拽了出来。

少年显然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他是否真的是个活物都不是一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他跌在了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提摩西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躺着的少年，他依旧双目紧闭，和刚才没有半分区别，只不过沉睡之处从竖直的舱体换到了实验室的地板上。

提摩西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人。少年刚才呆着的哪舱体内自带灯光，此刻提摩西背对着那些灯，面容就全然隐进了阴影之中。

但是他似乎还是在笑。

他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没有解释的他行为和动机，毕竟，在这空无一人的实验室之中，似乎也没有什么人会去听他的自言自语。

提摩西跨过了地上的人，走向了一旁的桌子。

他准备去拿桌上的控制板？

不，不是。

他伸手拾起了桌上的手枪。

手枪边上放着个未知的小盒子，同体漆黑的外表让人没法一下子看出来它的用途是什么……直到提摩西打开它。

绿色的光线盈盈闪烁。

提摩西似乎很开心。

他嘴角上扬，眉毛微挑，笑容似乎从未从他身上褪去过。

他笑着，甚至愉快地哼起了歌谣。

不知名的小调悠扬而热情，让人想起海滩上金黄的砂砾，想起冰镇的汽水，想起海浪，想起夏威夷。

提摩西哼着歌，将盒子里的氪石子弹，一颗一颗，一颗一颗，地填装进了□□枪膛。

他颠了颠□□重量，似乎很称心。

下一刻他抬起手，对着正对面空旷的舱体，毫无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被他瞄准的物体巨大的威力击碎，碎片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样的威力似乎不像是他手中那把造型简谱的手枪发出了，它像是经过改造的产物。

提摩西对于这样的威力很满意，他提着手枪，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他站在地上的那少年身边，举起了枪。

没有任何的犹豫，枪声响起，子弹出膛。

“砰。”

眉心一颗。

“砰。”

心口一颗。

“砰砰砰——”

提摩西接连不断地扣动扳机，毫无章法地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倾泻出去。

鲜血开始在他脚下蜿蜒。

地上的尸体浑身是血，浑身是弹孔。

“滴，滴——”

操作面板上的生命体征检测读数，缓慢地归为了一条直线。

连续且剧烈的枪声过去后，此间只剩下弥漫着的硝烟。

地上的尸体依旧双目紧闭，与刚才想必没有任何变化。

他真的活过吗？

他存在过吗？

提摩西提着枪，低低地笑出了声。

他举起手，将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但是很显然，枪中早就没有了子弹。

扳机只是咔咔地响了一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哈哈哈哈哈……”

提摩西仰着头，对着天上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满脸都是泪水。

……

……

现在。

很显然，提摩西把莱克斯·卢瑟彻底惹毛了。

但是他为此挺自豪的，除了超人，还没什么人能够轻轻松松把那个秃头惹毛。

莱克斯把提摩西甩给他的那些照片全部撕碎了扬得满天都是，然后愤怒离去。

在他走后，提摩西毫不介意地亲手将碎片捡拾了起来。

从那些照片的碎片上，仍旧能够看得出来，似乎是一个人身中数枪而亡的命案现场留下的照片。

只不过那具尸体面容平静。

提摩西将那些碎片统统塞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拍了拍，满意地离开了。

他还记得自己的两个弟弟还在等着呢，他得回韦恩大厦去。

顺着原路离开这次会面的现场，他挥退了助理，自己一人乘着电梯到了他停车的地下车库。

“真是，有够久的。”

提摩西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了在他的车子边上原本的空位，此刻停了一辆造型酷炫的摩托。

杰森穿着红色的无袖连帽衫，露出了他结实有力的上臂肌肉。他一只手抱着红色的摩托车头盔，正靠在车上，看向提摩西出来的方向。

“杰森。”

提摩西笑着打招呼。

“没想到我会跟上来？”杰森哼了一声：“别太小看我了。”

提摩西平静地走像他。

他这个弟弟长得比他还高了。

或许要不是……他实际还是能再高些的，至少不至于比弟弟矮上这些许。

“来吧。”杰森拍了拍他的摩托车后座。

“做什么？”提摩西不解：“我开了车来的。”

“带你去兜风。”杰森说，并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红色头盔戴到提摩西的头上。“不开心的话就是要去兜风的。”

“……不开心？”提摩西笑着，但不理解。

“情绪都写在你脸上了。”

杰森撇了撇嘴。

“我明明在笑。”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