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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计划安排了卡西先离开。”

在这栋空荡荡的废弃仓库之中，康-艾尔缓缓地开口。

“你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单独说？”

“……”提摩西无言地看着他，好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最终他还是开口了：“你还能撑多久？”

“……我不是刚说了我没问题的吗。”康-艾尔浅浅弯了一下嘴角：“这么快拆我台。”

“上一次位面空洞动荡的解决方案是卢瑟提出来的吧。”提摩西说到。

“本该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这一次不可能重演。”提摩西说：“我不允许它发生。”

“……我知道。”

康-艾尔垂了垂视线。

“我们都知道那要牺牲什么……”

他也不想面对那样的牺牲，他不愿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不久之前，父亲还与他提过这件事。

找回那个来自“过去”的他的同位体，加强稳定这个世界的力量，双倍的力量或许就能够毫无动荡地直接将位面空洞的震动稳住……不然，或许就只能再来一次那样的事情。

而他不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特别是现在。

但是如果将他的同位体留下，另外一个世界要怎么办？

另外一个世界也在经历动荡，那个世界又会面临什么？

“……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想要合并两个世界，”康-艾尔在混乱的思考之中找出自己的清醒：“如果如你的计划那般，将两个世界合并……或许能够短暂地解决掉位面空洞的问题……”

将破碎的地方补上，将薄弱的地方加强，两个世界的材料总能将破破烂烂的世界壁垒缝合结实。

且不说合并世界之后，两个时间线完全不一致的世界要怎么融合，那些多出来的人，那些失去的人，那些有着不同用处的地方，那些不同现实的叠加……

“你认为在合并两个世界之后，位面空洞难道就不会继续出现了吗？”

康-艾尔看向提摩西的眼睛。

对方带着面罩，白色的镜片遮盖了他的眼睛，但是康-艾尔的透视能力让他能够依旧清晰地看清楚对方湛蓝的双眸，如同他每一次看过去。

像是两个被白蚁啃食出破洞的木桶，或许将木桶交叠在一起能够让破损的地方不会继续漏水……但是白蚁还在。

木桶还会继续破损。

空洞还会继续增加。

两个世界的最初都有着完完整整的世界壁垒，位面空洞也不是一开始就遍布世界的。

都是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出现的。

融合了世界它们就不会继续出现了吗？

很难说。

没有解决最根源上的问题，空洞会继续出现。

世界仍旧会一步一步走向分崩离析的未来。

融合世界或许能让快要崩溃的世界获得一瞬间的喘息，但是无法解决那既定的灰暗命运。

“我知道。”

提摩西说。

他知道造成这一切是由原有的……而他已然知晓那最初的源头。

康-艾尔倒是有一些意外。

“……什么时候？”

他略微睁大眼睛。

提摩西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源头的？

“或许并不比你早多少。”

提摩西移开视线。

“……毕竟如果能再早一些知道，或许事情还不如现在这般不可挽回。”

“……倒也是。”

“你成功将系统从那个孩子身上剥离了？”

虽说是问句，但是提摩西总是有办法直接知道真相，这不过是一次确认。

“对。”

康-艾尔确认了提摩西的说法。

“利用我身上的系统可以将它牵制在这个世界之中，我能够稳固这个世界的动荡……只要他们的世界不再产生新的空洞，那那个世界的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至少还有一个世界能够被拯救。”

“还是太晚了。”

提摩西缓慢地说。

“已经没有用了。”

“在两个世界产生分歧的那个‘奇点’被创造之前，那个高维的存在就已经到达我们的位面了。”

他们知道的太晚了。

系统……实在是一件过于好用的工具。

好用到几乎没有人意识到它随身带来的巨大威胁。

好用到很少有人能够放弃持有它来规避潜在的危机。

那是个来自高维位面的存在。

它甚至能够潜移默化地让你对它产生信任，哪怕它的本体根本没有可以交流的智能存在。

它是一个高维的工具，一个对于高维来说普通的造物，来到他们这个维度之中所有的能力都宛如神力一般好用。

因果律。

系统存在能够直接影响世界规则的存在，在系统之中描述的文字能够成为板上钉钉的规则，这是其他超能力所没有的。

而且系统本身还存在从这个维度的其他位面之中直接获取物品来作为道具的能力。

到了能够理解并运用它能力的人手中，统治世界实在并非难事。

但是同样的，它带来了危机。

从高维落入低维，让世界的位面壁垒产生了动荡，如同蛋壳上一条裂开的缝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缝隙将慢慢延展，越变越大。

这和后来系统在世界之中如何运作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了，造成这一事实的，是它落入这个世界的那一个瞬间产生的。

但是当提摩西通过大量的数据和事实侧写，通过他经历了的一切和研究出的情报意识到这一真相的时候已经晚了。

“若是再早一些，当我找到那个闪电侠的时候制定的计划会再谨慎一些……”

提摩西沉思着。

“哼。”康-艾尔轻哼了一声。

“……？”提摩西斜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终于当我面承认了。”他板着脸：“是你找到了困在神速力里的沃利·韦斯特，然后让他将你准备好的东西带到过去尝试帮你改变未来。”

使用其他方式尝试改变过去的唯一结果将是创造出一个分裂的未来，创造出一个新的平行宇宙。

唯一能够通过改变过去来改变未来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通过神速力。

就像是巴特能够从未来来到过去，但却没有创造出一个奇点的原因，那就是这是神速力之中的既定事实。

只用横跨了所有时间线、其中不存在时间与空间概念的神速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这也是提摩西找上被困在神速力之中的闪电侠，希望对方能够帮助他完成这一件事的起因。

但是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为困在神速力之中无法真正对世界造成影响，或许是因为这一件事不存在与神速力的既定事实之中，提摩西妄图对过去施加的改变还是创造了一个奇点，一条崭新的时间线，一个平行世界。

“当然是我做的，不然还能有谁？”

提摩西看了一眼对方。

“所以你假装不认识韦斯特的时候是当着我面骗我。”

“你记那么久？”

“你当着我面骗我。”

康-艾尔有些愠怒。

烦躁的情绪在他内心蔓延，他的眼底似乎都有泛起微微的红光。

“那你想怎么样，掐着我脖子把我按墙上？”

提摩西冷声说。

“你可以快点做，走完流程我们还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