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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望塔内的气温很低。

这里面也没有太多的空气流动，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和寂静。

这一层在某段时间曾作为临时的监狱，关押了大量的罪犯，但是在现在这个时间点，这里已经没有别的罪犯了。

地球上的犯罪率已经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你不知道那个人对我们的时间线进行了什么程度的干预。”猩红的披风在他身后垂落，遮盖了部分光线的同时投射下浓郁的阴影。

他的眼神阴沉：“那会毁灭我们的世界。”

“说得好像世界将要被毁灭不是一个日常问题？”

康表现得满不在乎。

“每天都有反派准备要毁灭世界好吗。”

没有人觉得瞭望塔有点太冷了吗？

康动作轻微地搓了搓指尖。

眼前这个超人——或者说，这个……邪恶版本的未来他。

超人，康-艾尔。

他身上有一种……康从未感受过的气息。

同样是超人，康在克拉克身上只能感受到温暖与强大，那种包容一切的力量，那种仿佛最强有力的后盾，最结实宽阔的保护伞，像是永远可以依赖的港湾。

是家人，是导师，是超人。

但是……眼前之人不一样，康确实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强大，甚至过于强大，比起克拉克的内敛，康-艾尔几乎毫不在意地将自己的力场展露，他眼神锐利而毫不收敛，他的身材就自带极强的压迫感。

压迫感。

这是个合适的词汇。

康想，他此刻选择坐在着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道具的负面效果后遗症和失血让他头晕，一部分是他不太确定自己能否顶着糟糕的身体状态谈笑风生地对抗那种让他本能想要往后退的压迫感。

“不如你亲眼看看。”

康-艾尔略微侧过了身子，他向着走廊的尽头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康。

“跟我来。”

他发出了邀请。

康接受了。

他没有别的选择。

而且他确实想要……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

他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也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分析过，但是他从未亲眼了解过。

康跟在康-艾尔的后边走出了那间空荡荡的监牢，顺着走廊一路走向瞭望塔的核心区域——

他眼前出现一扇通体金属的大门，大门上没有任何可见的装饰物，全然的科技感，全然的冰冷。

在康-艾尔走过去的时候门自动开启了，康也跟在他身后走向那个方向

“说起来，我该怎么称呼你？”

康加快了一点脚步，让自己仅仅落后对方半个身位。

单纯的走路他都有点跟不太上对方的步伐，对方跨出一步都比他的步子大，为什么没有人教过这个家伙跟矮个子一起走路的时候要注意自己的行走速度？他到底会不会体贴别人的？

见鬼的，自己已经能被归纳到矮个子的这个类别里面了吗。

不气不气，这说明自己以后也能长得跟他一样高——话又说回来他是怎么长的？

“如果你对用‘康’这个称呼有问题的话，那么‘超人’就行。”

康发出了一声不太高兴的气音。

“不要——”

他撇了撇嘴。

“你比克拉克差远了。”

康-艾尔的眼神暗了暗，他脚步没有停下，面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只是维持在那个严肃且冷静的样子上，但是康就是觉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沉重了一些。

“我就是超人。”

他语气淡漠地说。

“而你的未来也将会是。”

康没再说话。

我是什么也不会是你这个样子。

他这样发散思维地想着。

为什么你要一直一副别人欠了你钱的表情？你不笑的吗？

穿过那扇金属的大门……

康看到了地球。

瞭望塔身处地球轨道上，其大厅之中的一面是通体透明的材料，一面宽大高耸的玻璃墙，直面着它所守护的对象。

地球。

那个湛蓝的星球，那个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星球。

那个无数人类在此安居乐业的家园。

从太空之中望向地球，看到的是浩瀚蓝海，看到是的缥缈的云层，看到山川河流，看到城市灯火。

它真好看啊。

无论再看多少次，康都还是会这样想。

这是他诞生的地方，这是他生活的地方，这是他的家，这是他每日每夜守护的沃土，是无数人可以牺牲生命去保护的地方。

这是地球。

“你看到了什么？”

康-艾尔开口。

康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话说的，那么像莱克斯？

莱克斯也曾带他到窗前，看着日落之中的大都会，发表了一番价值观的输入。

懵懵懂懂的康那时候听着觉得好厉害，现在再遇到类似情形只想打哈欠。

“这颗星球上充满着等待被守护的人们。”

康-艾尔慢慢地说。

“他们不像我们一般拥有力量，他们脆弱而无助，他们需要被帮助。”

他走近窗边，阳光从外面落进来，将他的影子拉长。

“只有拥有力量的人站出来帮助他们，他们才能安稳地过上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他继续他的话语。

“我们需要保护那些无辜的人，守护他们的生活。”

不得不说，他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

“平静是需要秩序来维护的。”

康-艾尔回过了头，他看向康站在不远处犹疑的身影。

“而对你动手脚的那个人想要反抗公正的秩序。”

“——说到这个，”康一副举手提问的乖宝宝样子：“你一直提到的，‘对我做手脚’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康-艾尔眼睛略变得狭长。

“你耳朵上那副耳饰，是哪里来的？”

“哦这个啊。”

康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他两边耳垂上现在带着一副对称的耳坠，两个R的形状。

康眨了眨眼睛，略俏皮地说：“我男朋友给我的，怎么了吗？”

“恩？”

好吧，他在某个部分撒谎了。

“很快就会是了！”

康-艾尔应了一声，似是认可了康的答案。

“我以前也有一对。”

唉……？

他没反驳？

他也有一对？

那、那他和……他和提姆真的……

哇。

这个世界终于有一点康喜欢的部分了。

“以前？”

康面上没有太大波动地偏了偏头。

“我弄丢了。”

康-艾尔似乎不怎么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哦，弄丢了啊。

康想。

我百分百确定你弄丢的那对就是我耳朵上这对。

不是什么未来和过去的同位体耳钉，它就是这对。

想不到吧。

“滴滴滴——！”

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一边的屏幕亮了起来。

机械的电子音发出了提醒。

“莱克斯·卢瑟呼叫瞭望塔。”

屏幕上亮起的文字显示，莱克斯·卢瑟正在发起视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