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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目前所在的这个荒芜的世界，仅仅只是一个世界的碎片。

也就是说，它的世界壁垒是不完整的，仔细找找总能找到薄如蝉翼的地方，甚至是大片完全的空洞，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力量，只要一头撞过去就能穿越。

但是世界壁垒这种东西，实在是看不见摸不着，康完全发现不了到底是个什么结构。

他本愿选择最简单的方法，直接从完全空洞的地方离开。只要在不存在世界壁垒的地方，哪怕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总能找到地方出去。

但是系统更希望康去感知，在壁垒薄弱的地方更容易感受到虚空的存在，进一步理解如何穿越壁垒。

【“展开你的力场，氪星生物力场完全能够追踪离子的运作轨迹，理论上氪星人的力量甚至能够带着其他人穿越时空。”】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只是半个，所以我感受不到你说的那种粒子或者什么东西的？”

氪星人还能穿越时间？这设定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还有什么是氪星人干不出来的？

【“……”】系统沉默了一会，最后开口【“你再试试。”】

无奈眼下也别无他法，康抱着怀里已经累到睡过去的乔纳森，站在空旷的荒土中央，闭上眼，尝试屏息凝神感受那所谓的世界壁垒到底在哪里。

在经历了无数次失败的尝试后，就在康都要放弃感受壁垒，准备不听系统的话，到别的地方去乱窜，用最笨的方法离开的时候……

康隐约触摸到了什么。

他感觉到了风。

在这静止的世界之中本不存在的气流。

不，不完全是风。

在他与那激荡的波动之中，似乎还隔着什么。

薄薄的一层，像是鸡蛋内层的薄膜。

康尝试接近，当他与薄膜之间的距离缩小，那轻微的气流开始变得狂躁，几乎是半个呼吸之间，康就感知到一声破裂声。

那或许不是声音，因为没有任何的震动能够激起鼓膜的反射，更像是一种感觉，一种未知的感官告诉康，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他向那个方向伸出手……

……

……

公路上的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车内。

车载音响奋力地歌唱着，飘扬的音乐声充斥着车内不大的空间，再顺着打开的窗户飘出去。

驾驶座和副驾驶上各坐着一个男人，只不过他们都在沉默之中，没有人说话。

“所以，”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开口了：“我们现在没问题了，对吧，萨姆？”

被叫做萨姆的那个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顿了一下：“定义一下没问题？”

主驾驶位上的男人噎了一下。

萨姆继续说：“如果你说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一起工作，那我没问题了。”

“……行吧，酷，但……”

“迪恩——！”

萨姆忽然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声。

主驾驶——迪恩也迅速意识到了他是什么意思，猛地踩下了刹车。

黑色英帕拉轿车的轮胎抱死，狠狠地击杀让它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卷起一大蓬烟尘——

就在迪恩紧急制动的十几米远处，有一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小男孩。

“真是见了鬼了。”

迪恩手还在方向盘上，他睁大眼睛：“大白天的不至于有鬼出没吧？”

萨姆蹙着眉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想那是个真的小孩，我是说，至少是活的那种。”

迪恩拉上手刹，打开车门下车，将车门在身后敞着，他略带小心地靠近。

“嘿，小孩。”

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易近人一点：“你不该蹲在马路中间哭。”

小男孩被他的声音惊到了，差点猛地跳起来。

这下迪恩看清了男孩的脸，黑发的小男孩有一双透亮的蓝色眼睛，稚嫩的脸上还挂着眼泪。他惊的四下看了一圈，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蹲在马路中央。

“……对不起呜……”

他眼眶红红的，努力让自己不要哭。

“我没注意到……”

迪恩也四下看了一眼。

他们车行到半道上，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往前距离他们要去的镇子还有至少六十公里，往后上一个补给的加油站都还得开两个小时的车，这小孩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呃，你家大人都在哪？”迪恩一只手放在腰上，那里是他放枪的地方。

萨姆也从车上下来了，他走过来按住了迪恩的手，自己蹲了下来，降低了一些高度。

“嘿，你迷路了吗？”他用温和的声音说：“要我们载你一程吗？”

“我找不……”

男孩的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乔——！”

迪恩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枪拔了出来。

一个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的男孩——或者说是少年？他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扒开灌木丛，从路边小跑过来。

他穿着黑色的T恤，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皮绳装饰品，头上是推上去的墨镜，露出干净的脸，看上去还和这哭唧唧的小崽子有几分相似。

看来是家里人找来了？

但是迪恩刚刚四下打量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往这个方向过来，他走路没声音？从哪里冒出来的？

“……康纳！”

被叫做乔的小男孩情绪一下子就跳跃了起来，他跌跌撞撞跑过去，一头扎进对方怀里。

“天哪，我回到旅馆就找不到你了。”康把乔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上有没有受伤。

“呜，我醒来看见你不见了，我好害怕……”

乔把自己挂在康的脖子上。

他太害怕孤独了。

他再也不想一个人被留下了。

“抱歉，乔乔，我应该先跟你说的。”

康安抚他。

“……你弟弟？”迪恩把放在腰上的手收了回来，挑眉打量了一下眼前两人：“你最好告诉他别蹲在大马路中间，我们差点直接撞上去。”

康像是这才意识到旁边有人一样。

“实在是对不起……”

还好没撞上去！他现在可没钱赔车！更没法解释任何东西！

康从那个世界的碎片出来后，就按照系统的指示选择了最近也是最方便的一个世界，准备在这里积攒一下回家的能量。他们也是刚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

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康就发现了，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超级英雄。

就像是他曾经误入过的那个漫展的世界一样，这个世界里不管超人还是蝙蝠侠，都只是漫画书上的角色罢了。

这也就导向了一个问题，他所知的人都不存在，他的银行卡也没法刷。

虽然他随身带着以防万一的现金，但是他又没有什么空间能力，满打满算身上也根本没带多少钱。

乔还是个小孩子，又不能跟他一样万事将就。

至少晚上得有地方睡觉，白天得按时吃饭对吧？

虽说在他熟悉的大城市里会方便隐匿，比如纽约。

但是一是大城市物价高，二是他也怕乔会不习惯大城市的喧嚣。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像是斯莫威尔一般安静的小镇，付了几晚上的旅店钱，买了些必需品——然后他就得想办法搞点钱来支撑接下来的生活了。

他离开旅店准备出门转转的时候乔还在睡觉，他也就没打扰，没想到睡醒的小孩没看见人，直接吓得到处乱窜。

“你们是从前边的镇子来的？”

“是啊。”

康下意识回答。

“……”迪恩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至少六十公里的路程，这小孩自己跑那么远你家没人发现？”

康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笔直的公路和被树木遮挡几乎看不到影子的镇子。

“……居然这么远了！”他作惊讶状：“这也太远了吧！”

“……如果你们没别的方法回去的话，我们可以载你们一程。”

萨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