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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

红罗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扫了一眼就再将手机放了回去。

一旁的罗宾多给了他一个略带探究的眼神，但是没有开口询问任何的问题。

红罗宾面无表情地思考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养自己的就算了，养他们的超级小子的话这个钱可以向他们报销吗。

不然投资多了他持有的“异世界超级小子”股可就上升了，占比超出百分之五十他就可以有所有权了呢。

……

普通的衣物哪怕做工再精致款式再流行版型再完美，康纳对它们都不感兴趣。

但是一旦打上了超人标志，他就忍不住地多看几眼。

在康三言两语的劝导下他就稀里糊涂地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气质似乎都和一开始出门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要不去美妆专柜看看。”

康盯着康纳的脸，拖着下巴琢磨。

“我觉得你要是搞个眼线应该很酷炫。”

“……我不想！”

康纳要忍无可忍了。

“好吧。”

康耸了耸肩，他看起来好像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你对小动物有兴趣吗，”

他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

“想去农场看看吗？”

“……农场？”

康纳略微皱眉。

“我没什么兴趣。”

“看了你就有兴趣了！”

康似乎对此兴致勃勃，他直接不由分说地拽住了康纳的手腕，迈开脚步拉着对方走向他想去的方向。同时康语气轻快地和他介绍快乐港周边的一处开放式农场，欢迎游客前往，可以体验喂养动物的过程。

“……你似乎很清楚。”

康纳略垂着视线，平缓地说。

康举了举手中的手机：“刚刚在网上查的，这家的评分看上去很高，标签是‘快乐港旅行比打卡的TOP10景点之一’。”

“……”

康纳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蓝色的眼睛似乎没有将视线完全落在康的身上。

这个本该和他相似的、来自另外世界的同位体，好像和他完全不一样。

他们有着相似的面容，有着相同的起源，或许血管之中也流淌着同样的鲜血。

按理说他们之间的相似程度应该超越了他与超人的相似之处，但是康纳觉得他们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就像是站在这世界上完全不一样的地方，从最初的那一刻，在生命之中睁开眼睛的那一秒钟看见的就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他们真的一样吗。

或许答案是不。

康像是永远快乐的小动物，眼睛之中洋溢着的活力与激情从未有一秒钟的停歇。

他像是能吸引到所有人注意力的存在，他的语言和思维都与康纳在完全不一样的层次之中。

康纳知道对方可以飞行，拥有他一直尝试却没能拥有的能力。

或许他还会更多。

为什么。

康纳想。

是时间吗，在更多的时间过去之后，他也会逐渐成长成另外的样子吗。

他觉得或许不是。

也许……也许在罗宾他们把他从卡德摩斯的地下实验室之中解救出来的时候，他并不是成功的那一个。

或许等待他的是被销毁的未来，因为他不完整，他没有那些超人该有的能力，那他不应该是一个成功的超人克隆人。

那会是超人远离他的理由吗？

他不像是一个氪星人？他没能拥有氪星血脉应该拥有的能力？

那会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迷茫无措地没能找寻到自己落脚之地的理由吗？

他不够强大，不够完整，不够光芒万丈地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啊，我们到了。”

当康纳深陷自己困惑的情绪之中时，他过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康在喊他。

“到农场了。”

农场在郊区，占据着很大一片的广阔土地，一眼望去康纳可以将草场上放牧的白色羊群净收眼底，他看得见窝棚之中酣睡的奶牛，也看得见羊群边上恪尽职守的边境牧羊犬。

他同样拥有超级视力，一眼就将整个农场的格局和小动物们看完了。

“看完了。”

康纳说。

之前康说过的原话是“看了你就感兴趣了”。

他这是在表示自己看完了，但是依旧兴趣不大。

康才不管他表现出来的“想走”情绪，他眼神亮亮的：“听说这里的和羊驼喂食互动项目很火，很多人打卡呢。”

“……”

康纳不太想喂羊驼，也不太想和羊驼自拍打卡。

他不理解，穿着皮衣带着墨镜，一身酷酷潮牌的异世界超级小子康看上去和农场没有半点能联系到一起的地方，为什么他要对这里执著？难道就是因为社交媒体的景点评分？

康拽着他的双胞胎小弟弟去买门票，顺便购入用来给羊驼喂食和互动的饲料。

康纳表情不太乐意，但是他今天的全程都没有任何的反抗。

哪怕他似乎不情愿，但是康塞给他那些他本不怎么乐意穿的衣服的时候他也乖乖地穿上。

康带他走到哪他都顺从的跟着。

不是说他平常就有多听话，战斗起来有时候他是最先违反命令的那一个，很多时候他的情绪会直接主导他的思维，撇去他的理智。

只是和康走在一起他有一种……归属感。

就像是白色羊群之中的黑羊第一次看见其他的羊存在白色以外的颜色。

在它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黑羊惊喜地发现自己不是这世间唯一的异类，一种最接近族群的感受在此刻诞生。

他根本没有家人。

作为超人的克隆人，作为实验体，作为违背伦理的存在，他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

超人拒绝他，那他似乎就已经无处可去了。

正义山的大家接纳了他，作为队友，作为朋友，作为生死与共的战友。

但脱离了这些，他依旧没有地方可以去。

罗宾阿忒弥斯可以回哥谭，闪电小子有他的叔叔和中心城，海少侠有一整个亚特兰蒂斯在等他，火星少女也有火星作为故乡。

而他的过去一片空白，初生的克隆小子没有任何能够回头眺望的过去。

他没有家人，没有群族，没有与他相似的存在。

而康的出现……

让他恍惚之间真的有了一种自己不是孤独一人的错觉。

跨越了多元宇宙，在此刻他们是这世间最亲近的存在，他们和核心是一样的，他们异体同位。

“怎么感觉她好像不怎么舒服。”

康的墨镜架在了头顶，他此刻正捧着一只棕色的羊驼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羊驼似乎并不排斥他的靠近，虽然好像有些不舒适地刨着蹄子，但是没有任何挣扎的举动。

康纳看了看那个活泼的异世界兄弟，看着手里装着饲料的袋子，试探性地朝着最接近他的一只白色羊驼递了出去。

羊驼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掀了掀嘴皮子，在康纳没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喷了他一手的口水，并且表情直接叼走了康纳手上那一袋子饲料。

“……”

动物们看上去也很亲近康纳，对他很友好，但是他就是弄得一团糟。

“呀，原来你蹄子上卡了个树枝，”康蹲在那只温顺的棕色羊驼边上，低头捣鼓着什么：“现在好啦，好姑娘，你去玩吧。”

“……他们好像都很喜欢你。”

康纳有些疑惑。

康乐了，笑出声。

“靠近你也是他们喜欢你。”

他继续说：

“一开始是这样的啦，多和他们打交道就能上手了。”

“你对农场……很熟悉？”

康纳有些疑惑。

“是啊。”

康歪了歪头：“以后你也会熟悉的……”

在电光火石之间，康纳灵光一闪地想通了其中关窍。

对方带自己来是想让自己熟悉农场？

为什么是农场？

这个词汇他不能联系到任何和他相关的东西，但是什么让对方觉得他会需要接触……？

他最在意的，或者说，他们都会很在意的东西……

“这和超、这和‘他’有关系……？”

康纳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从网络上了解不到的，关于超人的东西。

这几乎让他心跳加速，似乎多知道一点，他就能多靠近一点那个人。

好像他可以不再永远凝视着对方的背影。

明亮的光线不会干扰他的视线，但在那为数不多看见了超人的时机之中，他好像永远看不清对方的脸，刺目的阳光一直一直地阻隔他的视线，让他只能看得见那灿烂光辉之中飞舞的红披风。

此刻他似乎觉得他离那披风近了一些。

两人之间那样遥远的间隔之中，似乎这一点点靠近的距离没有任何用处，他还是只能仰望，还是无论如何大声的呼喊也无法让声音传达。

但是这一点点东西却让他心跳为之颤动。

这是他可以知道的事情吗，这是他有资格了解的东西吗。

他想知道更多但是他不确定这是否是一种冒犯。

“……”这回轮到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他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询问，他只知道这个世界的康纳在世界上诞生的时间非常之短，但是这个世界的超人依旧活跃，或许两人还没有很深的接触，但是康不确定具体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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