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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康-艾尔。”】

一个年轻的男声，略带了一些机械感的电流音，但比起系统往常播报内容的声音要更加人性化，带着一些淡淡的人类所拥有的情绪。

康呼吸一窒，系统会说话了！

“你好？”他在心中回话“你听得见我吗。”

【“听得见。”】

“我要怎么称呼你？”

【“称呼我系统就可以。”】

“你可以叫我康，”他话锋一转“我能问问，你是什么吗？外星高科技？魔法系统？系外生命体？”

康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很难解释。”】系统顿了顿【“我本身的源头无人知晓，将我第二次修改的设计师认为我是一种来自更高维度的科技生命形式。”】

“第二次修改？”

康歪了歪头。

【“是的，他为原始系统添加了AI，希望能借助我来帮助这个世界。”】

帮助这个世界……？

康很明显的噎了一下，他余光撇向系统界面，界面的标题还是那几个大字“濒危氪星生命幼崽早教系统”。

所以系统是想要怎么帮助这个世界？拯救濒危氪星生命？说实话，这一点上他觉得莱克斯做得比较好。哪怕都死得差不多了，但是卡德摩斯地下的罐子里曾经有几千上百个带氪星DNA的基因合成生物呢。

宇宙濒危物种拯救协会应该给莱克斯发个英雄母亲的奖状什么的——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的话。

【“……当然，我在被修改之前，表现形式比较新颖。”】

康莫名地有一种，“更高维度的‘家用机器人’被低维度捡到，由于科技含量过高被改造成为高杀伤性武器”这种剧情的既视感。

“那……你的设计师是谁？”康问道：“需要我把你还给他吗？虽然说我不是主动要拿走你的，某种意义上你自己跑到我脑子里的……”

【“很抱歉，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他处于另一个平行宇宙……当然你也不需要将我给别的什么人，系统绑定了你，这理应是一种命运之中的必然。”】

“命运？我以为，你知道的，就是，我以为你是那种更加科技一点的东西——命运听起来太魔法了。”康无奈：“……我完全不了解魔法之类的东西，而且听说氪星基因和魔法的适配度非常之低。”

系统沉默了一会，接着缓缓地说道：【“你现在生活着的这个位面正处于危险之中。”】

【“命运将世界推向深渊，但人类永远会挣扎出一线的希望。”】

“……哇，听起来好像是冒险游戏的开场白！”康的眼睛亮了一些：“所以我现在要干嘛，需要去揍几个坏蛋的屁股来拯救世界吗？”

去哪，打谁，打几个。

标准的RPG游戏派发任务方式。

【“……不。”】系统似乎为了康的主观能动性之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他什么都不怀疑？

【“这个世界在多元宇宙之中处于一个危险的交接点，它的世界壁垒在与虚空的碰撞之下日益削弱，导致很多地方可能会出现‘位面黑洞’，或者另一种说法是‘界壁空洞’——落入其中的生命会落入另一个随机的平行宇宙。”】

“……酷哎。”

【“这对普通人来说非常糟糕，因为‘界壁空洞’的出现是完全随机的，如果出现在人多的市中心将会造成极端的混乱。界壁空洞通向另一个世界，但却不像是通常概念中的“门”，两边的出口之间间隔着难以描述的无尽虚空，普通人类的身体会在达到另一个世界之前就被从里到外地彻底撕裂，哪怕拥有超能力，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也很容易会在虚空之中迷失。

“再加上，如果空洞存在得过多，界壁薄弱且充满空洞会导致整个世界位面程度上的崩溃，到时候无法离开这个世界的生命体不会有任何存活的希望，这个世界将不复存在。”】

过多的位面空洞，这就是这个宇宙现在面临的无声的危机。

位面空洞在成就规模之前很难被发现，单独的位面空洞可能会在现身一段时间之后自行潜伏，而当这个世界积攒了大量未被处理的空洞，并且它们大面积的出现的时候，一切都会太迟。

“那要怎么关掉那些界壁空洞？”康问到。

【“系统储存的能量可以从空洞之中将之击碎，以达到封闭它的效果。

“在发现空洞以后，踏入它，在空洞内部击碎它，从另一边出来，可以再次利用能量返回原本的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呆的地方。

“换句话来说，界壁空洞就像是一个打通山体的隧道，联通了两个不一样的平行宇宙，要关闭它除了在两侧消耗大量资源将之不稳定地封闭，就只能从中炸毁，让落下的山石堵住洞口。”】

“为什么不能在空洞里原路返回？”

【“空洞只能是单向流动的，入口和出口在概念上不可以是同一个。”】

“听上去像是很简单的任务。”康大言不惭。

【“唯一的问题是需要足够的能量。”】系统平静地说到。它默默地在后台，把预先设定好用来说服对方的台词删除，康似乎完全不需要多余的说服，他直接就相信了。它往自己系统内的宿主学习任务清单上添加上了《怀疑论的启蒙》。

轻信这种特质或许让它目前的说服工作特别轻松，但是这在危机四伏的多元宇宙之中并不是一项优点。

“啊这个，我老早就想问了——系统的能量到底是怎么来的？”康有些迷惑，这几天他也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就看到系统能源的疯涨——至少和之前缓慢的攀升比起来是在疯涨。

【“系统会自动收集游离生物能，换句话说，这是一种源自于智慧生命的情绪能源。最方便提取的是来自于你身上的情绪能源，其次是在你身边并且这种情绪是针对你的，最后就是离你有一定距离但是对你产生了情绪的。”】

康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些天系统里的能源余额在疯涨，因为他社交媒体账号的粉丝数也在疯涨，莱克斯给媒体付了钱，所以现在几乎各大媒体都在讨论他，人们私下交流也总会提到他的名字。

他打开系统能量栏看了一眼。

“等等，我记错了？”

系统激活之前的能量剩余是67%，花费了50%的能量激活系统，现在至少还应该剩下17%，还不算他们交流的这段时间有可能收集到更多的能源。

“怎么只剩下15%的能源了？”

【“AI的日常活动是需要消耗电量的。”】系统说到【“你可以将我关闭，让我进入休眠模式，在需要的时候再打开。电量完全耗尽的话再次重启的时候需要重新消耗百分之五十的能量，所以关闭AI更加节省。”】

“但是那样你会很无聊的吧。”康理所当然地说。要是一直在休眠模式，想想都要无聊死了。

他从坐着的沙发上腾地翻身而起“我们出去搞点事情，这样就会有更多的能量了！”

“顺便，关闭界壁空洞需要多少能量？我们总得存多一点对吧，万一马上就遇到空洞了呢。”

【“不同规模的界壁空洞所需的能量是不同的，通常这个范围的最低值也不会小于百分之四十。”】

系统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康收拾好自己，打开窗户跳出去的时候，它才再次开口。

【“你太容易相信别人的话了，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虽然氪星人的超级听力能让他们听清面对的人说话时候的心跳，这让氪星人很轻易地就能成为一个行走的人形测谎仪。

但是，作为系统它是没有心跳的。他甚至可以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平得和机械阅读一般，氪星人的测谎原理理应对它是不起作用的。

“是吗，”康似乎不以为然“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在撒谎。”

他耸了耸肩“不信你试试，说句谎来我看看。”

康确实觉得“系统”，和“系统AI”两者之间有一些微妙的割裂感，但这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系统AI所说，它是在系统存在之后，被新的设计师为了某种区别于系统原装本身自带的目的添加的。

系统AI所提到的位面，多元宇宙，拯救世界，之类的——说实话他觉得这些东西才比较容易让人相信吧？比起什么“氪星幼崽成长系统”什么的——后者听上去半点都不酷。

至于为什么在一开始被系统绑定的时候选择了与之共存，原因他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他也没有被给予选择的余地吧，他尝试过与研究人员沟通，但是由于某种他也不太清楚的原因他没法将系统的存在宣之于口，别人也看不到系统界面，再加上系统本身，还挺有用的？

而系统AI提出的解决界壁空洞保护世界——康又怎么会拒绝。

他出生的使命就是代替超人，守护世界，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

保护这个世界应当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我的源代码限制了我作为系统无法对宿主说出虚假的话。”】

系统AI说到。

“哈！”康听了直乐“这句你就在撒谎啦！”

【“……”】

康似乎确实能够判断谎言，但是因为能够判断谎言，确信对方说的是真话而轻易地相信也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只说真话同样也是能够骗人的。

康轻易地就给出了自己的信任。

也不外乎……在既定的未来之上，他会被莱克斯·卢瑟骗得团团转。

系统将《语言艺术》加入到了后台的宿主学习任务清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