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镜与咽了咽口水,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她轻声对着沙发上的许有容打招呼,“有容姐,早上好。”
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温镜与声音里的颤音。
许有容没有回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笔记本屏幕,电脑光打在她脸上,把那张本就脱俗的脸映衬得愈发冷清没有人气。
是因为她吗?
温镜与看到这样的许有容时心都颤了一下,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作为罪魁祸首,好像说什么都很无力。
她沮丧地上楼,结果下意识地想往许有容的房间走去,脚步都已经踏出去才意识到不对劲,硬生生把脚给收了回来,默默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温镜与维持良好的假面彻底崩塌,她“嗷呜”一声扑到自己的床上,像条胡乱扑腾的鱼鱼一样拍打着床上的玩偶。
真的有一种良心受到谴责的感觉,特别那个人还是许有容,更加良心难安了。
温镜与忽的猛然坐起,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她做了许有容七天的乖崽儿然后狠心离开,让许有容得到又失去,这也算是对女主的虐心吧?!
她是不是,在无意之间做了反派才会做的事?
别了吧,这到底是谁折磨谁啊?看到许有容憔悴的样子,她的心都揪作一团,说不出来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她只知道她很自责,恨不得替许有容承担痛苦。
温镜与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掏出自己的书包,拿出已经关机的手机充上电,开机的那一刻全是五花八门的消息!
温父温母、班主任、教导主任、晁箐、不熟的同学……
她人缘有那么好吗?一条一条地看真的很头疼。
因为她设的自动回复的缘故,都知道她要分化了,学校那边也没有催着她去上课,就连温父温母也发消息打钱问她分化得怎么样。
温镜与撇撇嘴,没收钱也没回他们消息,捡着班主任和同学的消息回了几句,说自己下午回去上课。
在原书里,温家父母也是这样,对于分化成Alpha的原身终于有了点好脸色,但并不多,却把温家别墅过户给她了,这种极度的差别对待和施舍让原身彻底疯魔,把所有对父母和温朝春的不满都发泄到了许有容身上,最后被男女主联手搞下线,温家也成为男女主的囊中之物。
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温镜与看书看不下去,就下单了很多抑制剂,她要囤在温家别墅,不然她不放心,而且她现在已经差不多知道许有容每月发情期的日子,她到时候不回温家别墅就是了。
被强制进入易感期的感觉忒要命了,温镜与现在回想都觉得腺体热得要烧起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如果她不能保证乖崽儿会一直陪着许有容,那么下次她变成乖崽儿真的有必要去投奔许有容吗?
给人希望再亲手断掉?这对许有容也太残酷了,所以以后就没有乖崽儿了吧。
温镜与伸出手,盖住窗户透进来的光,遮住眼睛,她已经不想叹气了,因为乖崽儿学许有容叹气的时候,许有容说猫猫叹气不好,会掉财运,罐罐都会被她叹走的。
为了罐罐,猫猫绝不叹气。
温猫猫把书盖在脸上,迷迷瞪瞪地睡着。
昨天晚上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梦里她又变成了猫,但这一次没有那么好运,她是个游走在城市角落里的流浪猫,因为长相绝佳,每天都要躲避猫贩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一直逃跑,好在在快醒来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薄荷香味,她还没看清来人长相,正要扑过去,梦就醒了。
打了个盹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的房间布局和许有容的一模一样,以至于温镜与刚睁眼,就想用手去勾许有容的头发。
当了七天猫,现在做人不太习惯。
温镜与洗了把脸,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眉眼精致,却丧气颓废的自己,给自己打了打气,说不定许有容已经去上班了呢,就算她还在一楼,那又怎么了?她又不知道乖崽儿就是她,又不会对她做什么。
勇敢乖崽儿,不怕困难。
这样打着气,温镜与才敢下楼找吃的,她站在二楼猫猫祟祟地往下看,一楼沙发上没有人,只有茶几上放着电脑。
人呢?走了吗?
温镜与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扶着楼梯扶手,蹑手蹑脚地下楼。
等她开了冰箱门,背后传来一道语调清润的声音,“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用上课吗?”
吓得温镜与一个激灵,手里还捏着一袋小面包,回头一看正是穿得很居家的许有容。
这一刻她的心脏骤停,一动不敢动,眼睛都不知道怎么眨了,她想深呼吸一口气好让自己没那么紧张,但又觉得这样太失礼,没有这样做。
温镜与咽了咽口水:“啊对,早上的时候才回来,你当时在工作,我就没有打扰你。”
好在语言系统还能正常运行,没有让自己太丢脸。
许有容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侧身绕过温镜与拿了瓶饮料,就继续在电脑前工作。
温镜与机械地撕开小面包的袋子送进嘴里,进嘴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又慌忙把小面包塞嘴里。
虽然知道她现在和许有容只是点头之交,许有容搭理她也是很正常的,可在见识过许有容独有的温柔和宠溺以后,面对这样的巨大落差时,就很难过了。
温镜与靠在冰箱上侧眸去看许有容,发现她带上了一个黑框眼镜,整个人都散发着秀美温润的光泽。
她想去和许有容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开话题,而且许有容那么专注,她又不好意思去打扰。
没想到许有容主动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温镜与,“郑阿姨今天请假,午饭要靠我们自己解决了,要不我们一会出去吃?”
温镜与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假思索地说道:“好啊,正好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