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倩已经无药可救了。
虽然她的命运很苦，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任何苦衷，都不是违法乱纪的理由。
我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想让我帮她照顾温老头？
凭什么？
要我对她善良？
她何曾对我善良过？
出了审讯室，我站在警局的门口。
摸出一根华子，蹲在马路牙子上腾云驾雾。
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出不来。
贼难受。
我正在郁闷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急忙起身，转过身来。
“张队，还没下班呢。”
在路灯的灯光下，张队的脸色看起来就跟老家挂在房梁上的老腊肉一个色。
张队撇了一眼我嘴里叼着的烟。
我急忙摸出一根华子递给张队。
张队接过，自己摸出打火机点燃。
也学着我的样子蹲在马路牙子上。
“她是你女朋友？”张队忽然开口道。
我楞了一下，笑着道，“哪能啊，她比我大了整整十岁，怎么可能是我的女朋友。”
“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年轻，不就喜欢成熟的女人么？”
我：“……”
顿时无语了。
张队这人，即便开玩笑，也不苟言笑的。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跟案件有关吗？”
我想了想，在犹豫。
温倩的事情，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张队。
我若帮她，这事我肯定会牵扯进来。
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我拿什么顶？
完全就顶不住。
“她让我照顾她父亲，也就一些家事。”
张队点了点头。
“明天下午她就要被带到看守所了，等待法院开庭审判。”
“这么快？”
“嫌疑人已经签字按了手印，当然快。”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
“张队，我觉得这案子还有很多疑点。”
“什么疑点？嫌疑人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办案，只看证据。”
“可是，她就一个服务员。违禁品不是她能弄到手的，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张队摆了摆手。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们商场上的竞争，我可管不着。”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听张队的意思，他也明白温倩是替人顶罪的。
只是温倩已经认了。
也就只能按照他们的程序走。
我也很无奈。
温倩背后的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情。
我现在思绪很乱，脑袋里就跟装了一辆急速行驶的火车一样。
呜呜的……
乱的很。
张队扔掉手里的烟头，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意味深长的说道。
“有些事，也不是你能左右的，现实有时候就是如此。”
看着张队远去的背影。
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
我刚摸出钥匙准备开门，却听到屋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顿时皱起了眉头。
心里忽然变得十分难受。
我家里怎么会有男人？
难道温倩带了别的男人回家？
握着钥匙的手……
微微颤抖！
我不敢开门，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
生怕进屋打扰了他们一样。
“好像不对劲。”
屋里好像还有人砸东西的声音。
我没有轻举妄动。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屋里的动静。
“梁静，爸爸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我知道你挣钱容易，你就帮我一把，最后一次。你把钱给我，以后我再也不来烦你了。”
“你配当我爸吗？你就是个畜生，人渣。我妈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姓王的，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把我杀了，我也不会给你钱。”
“梁静，你别逼我，我能找到你的住所，也能找到你妈住在哪里。真把我逼急了，你俩都没好日子过。”
“有本事你就把我娘俩杀了。”
“好，梁静，这可是你说的。”
“你要干什么，滚开。你个畜生，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叫吧，叫的越大声越好。你这身体我可想很久了，反正咱俩也没血缘关系……”
我愤怒的打开了房门。
“轰”的一声。
门板都差点被我给推翻了。
我一进屋，直接就冲进了梁静的卧室。
只见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把梁静按在床上。
我什么都没说。
抓起梁静直播桌上的一个空酒瓶子就砸在了男人头上。
“砰”的一声。
酒瓶子破碎。
我握住手里的半截酒瓶，一把将男人给拖了起来。
男人当时就懵了。
捂着头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
我把男人按在墙上，手里的半截酒瓶子抵在他的脖子上。
“小兄弟，别冲动。她是我女儿，我是来看她的。”
我撇了一眼床上的梁静。
梁静已经坐了起来，拉扯起被子挡住身体。
哭的泣不成声。
“有你这样当父亲的？我去尼玛的。”
我扔掉手里的半截酒瓶，反手就是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张嘴就吐出一颗牙齿。
鲜血从他的嘴里溢了出来。
本来温倩的事情就让我心情很不好。
回来还撞上这事儿。
梁静跟我提过他这个后爸。
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禽兽，畜生一个。
“小兄弟，误会，真的是误会啊。”
“误会尼玛。”
我抓住男人的领口，连续几拳下去。
拳拳到肉。
没有丝毫留手。
这种东西，打死一个少一个。
“秦阳，别打了。”
梁静见我发疯了一样。
再打下去，估计真要出人命。
我松开男人，一脚把他踢开。
“这种东西，你还可怜他？”我怒道。
梁静哭着摇头，“打死他会连累你的。”
我狠狠瞪了地上的男人一眼。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结果又吐出两颗牙齿。
“老子问你话呢，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是一个老板给我的地址。”
“让他走吧。”梁静突然吼道，“让他滚。”
我再次松开男人。
“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男人一听我放他走了。
连滚带爬的跑出门外。
在关门的瞬间，男人又回头冲着我喊道。
“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这事没完。”
“草泥马，还敢放狠话，我……”
我刚准备追出去，梁静一把抓住我的手。
眼中带着乞求。
“秦阳，我好累，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