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陈述愣怔良久。
他后撤半步,眉尖微微蹙起,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迟疑道:“欺负……我?”
迟江已经默认他承认了,拳头紧了:“是下午那几个?”
“不是,没。”陈述觉得好笑,他摇摇头,神色无奈:“你都给他们揍进医院了,哪儿还有心思欺负我。”
“那你怎么……”可怜兮兮的,像只下雨天被踹了一脚的流浪猫。
后面几个字,迟江憋回去了。
自古男主要面子,把尊严看的比什么都重,可不能什么话都说。
根据原文剧情,他这样多半是被欺负了,可惜迟江想不起来时间节点,没法推测。
他坐好,正色道:“你别怕,谁威胁你了或者怎样你只管告诉我,什么都不用考虑。”
瞻前顾后只会害了你,迟江苦口婆心。
“告诉你?”
屋里暖气开的足,陈述觉得有些燥热,伸手去衣领下的扣子。
他低着头,没想明白:“告诉你能怎样?”
且不说谁能欺负他,就算有,迟江又能做什么呢。
难不成拿了林家的钱,还要做他的保镖不成。
没这个道理。
“我罩着你呗。”迟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撑着膝盖起身,往厨房走,随意道:“来喝骨头汤,专门给你留的,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整天皱眉,那些事都是大人该愁的,你还要长个呢。”
他说话向来颠三倒四,想起什么说什么,让陈述想反驳都不知道驳哪句。
神奇的是,再次听迟江讨论他个子的问题,他竟然丝毫不生气,甚至有种“说了便说了”的感觉。
他跟着迟江来到厨房,从善如流接过汤碗,想起什么,叮嘱道:“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迟江以为他在说今天的事,摆摆手:“嗨,没事儿,什么社会了,他们还能入室抢劫不成?”
他刚想向陈述展示一下自己结实的肱二头肌,表示自己很强,不会被抢,就听陈述冷静道:“我是怕你给人家打残了要赔钱。”
迟江:“……”
迟江面无表情:“噢。”
“赶紧喝。”迟江说,“然后去睡觉。”
年轻人,还是要早睡早起,免得二十岁的年纪八十岁的身体素质。
说完,迟江自己打了个哈欠。
午睡醒的有点早,现下有点困了。
“我先去睡了。”迟江往卧室走,嘟嘟囔囔:“晚安。”
陈述捏着碗,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
直到那间卧室的灯被拍灭,一丝动静也无,他才收回视线,仰头把那碗被人费心温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凉透了的骨汤一饮而尽。
他现在更好奇了,是收了多少钱,才能做到这份上。
*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时,迟江起床气很重。
哪个大胆刁民给他定闹钟???
这种丧尽天良逼人发疯的东西,就不该存在于世!哪个神经病给他定的,最好别被他揪出来!
他都穿成个大大的炮灰了,生死不明的炮灰了,未来一片阴暗的炮灰了,还要早起吗?!
迟江顶着鸡窝头坐起来,愤怒的抓过手机。
噢,
垂死病中惊坐起,神经病竟是我自己。
那闹钟的备注上清清楚楚写着:起床点一顿爱心早餐,并向男主表达关爱
迟江想起来了。
昨晚他没睡着时,觉得男主现在这个桀骜不驯油盐不进的样儿,自己迟早要完,遂定制了保命大计划,打算加强力度,让陈述感受春天般的温暖。
这计划第一条,就是早起,让陈述一睁眼就能闻到饭菜香,争做合格好父亲。
十几个小时过去,迟江被吵醒、感受到早起的威力后,他真心觉得,这条小命不保也罢。
他非要活着吗?
在床上缓了半小时的神,迟江挣扎着起来了。
他还是惜命的,醒都醒了,何不努力一把。
简单洗漱一番,外卖也到了,迟江拆开袋子,把一份简单的双人早餐摆成了个心形,这才去叫人。
门敲了半分钟,里面终于有动静了。
陈述猛的拉开门,因为没睡醒,变成了单眼皮,看起来更凶了,此刻顶着一脸杀气,只表达了一句话:
你最好有事。
他跟迟江不一样,后者十点就睡了,健康的很,而他失眠到凌晨,三点多才勉强睡着,这时候被吵醒……
“呃。”
看到他的表情,迟江就知道糟糕了。
起太早他脑子不清醒,一整个本末倒置了,把好好的“一睁眼就能闻到饭菜香”,变成了“拿着枪逼他起来闻饭菜香”
啊,要死要死。
迟江开始犹豫,是说一句打扰了,让他当什么都没听见回去接着睡呢,还是跟他说吃个早餐再睡回笼觉呢。
好像都会死。
这男主的起床气跟他一样大。
这个表情,他今天是难逃一死了吗……
他抬眼偷偷瞄了陈述一眼,又飞快地挪开,默默的想。
迟江闭眼,等待攻击降临。
一秒。
两秒。
……好多秒。
迟江刷的睁开眼,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气到离家出走了???不至于吧。
迟江慌张把门推大了些,结果看到陈述手里拿着新衣服,身上那件将脱未脱,正凝眸望着他。
“你打算看多久?”陈述是脱不下去了。
“啊?噢噢……”迟江没想到他真的打算起床洗澡,愣一会儿才转身,道:“你继续,你继续。”
迟江回餐厅摆弄他的爱心早餐了。
刚把小笼包和茶叶蛋换了个位置,房门被敲响了。
迟江心情不错,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门外站着迟栎翔。
他抱着堆礼品,只露出眼睛,还能空出只手扒门,语气雀跃:“哥!早上好,我来看你。”
迟江特别想说先别,你等我死了再来,但他忍住了。
男主还在家呢,他要礼貌,他要保持形象。
门被扒着,迟江关不上,只能抱起胳膊,没好气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呀,就是来看看你……”迟栎翔端着他委屈的腔调:“哥是不是生气了,都不接我的电话。”
迟江:“……”
你能不能当我死了。
“哥!我其实还有件事。”迟栎翔突然说:“我能不能在你这过年呀?你一个人也怪寂寞的,我来陪你嘛,我会包饺子,到时候……”
“他谁?”
一道略显冷漠的男声打断他。
迟江扭过头,看到不知何时出来的陈述。
对方裹着浴衣,头发还在滴水,正盯着迟栎翔,脸色比深冬的风雪还要萧瑟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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