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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摄政王X反叛军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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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太子不堪大用,先帝为此殚心竭虑,除掉了一直以来的心腹大患裴氏,不仅用了乔家的势来助他登基,还养出了傅容时这样一个谋臣来辅佐先太子,可惜靳起命薄,一个不留神居然意外冻死在官道上,只留下一个乔茭所出的八岁皇子。

傅容时虽是为了巩固皇权,可却不是个任由乔家拿捏的软柿子,乔茭自靳洛登基后便借口礼佛不再掺和世权斗争,可如今自家哥哥的野心打到了她的儿子身上,她再怎么样也得劝阻一下,假若傅容时有朝一日得势,难保乔家不会落得和裴氏一样的下场。

乔茭和乔顺年聊了一通,回到长息殿时,靳洛已经醒了,他靠着床壁小口小口地喝着婢女手上的汤药,看见母后进来,便爬起来问她。

“母后,皇叔在哪里?我要皇叔。”

乔茭的脚步顿了一顿,靳洛病了一场,又是刚刚才醒来,记忆有些混乱,怕是早就忘记了傅容时代帝亲征边关的事,于是只得上前去安抚他。

“洛儿。”

她接过婢女手中的药碗,温和劝道:“等洛儿病好了,你的皇叔就回来了。”

靳洛自幼就十分喜欢黏着傅容时,走到哪里跟到哪里,像个小尾巴,虽然傅容时教导他策论时很严格,却也不妨靳洛把他当成比自家母后还要亲近的人。

傅容时教导他什么是九五之尊,什么是帝王权术,靳洛刚会写字的时候就被他要求着要通读史略,到后来短短半年,他也终于能写出一篇像样的策论了。

傅容时也不是非要给自己找事做,实在是……他刚开始以为太子是主角,尽心尽力辅佐,太子却死得那么随便,这么一看他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天命之子,但是靳洛才八岁,傅容时不觉得一个八岁的小孩能凭自己直接把裴负雪干掉,主角和反叛没有正面交锋还怎么能叫主角?

也就是说,裴负雪不仅得死,还必须死在靳洛的手上,直接或间接没差,但是靳洛只有八岁,连剑都拿不动的年纪让他和裴负雪对砍?傅容时觉得很离谱。

八岁的主角,二十四岁的反派,傅容时第一次在白月光部做任务就遇到这种情况,他感觉自己长路漫漫,看不到头,这项任务能有60%的完成度,他就已经非常满意了。

系统飞出来安慰他【宿主毕竟是第一次做这方面任务,能完成已经超越99.99%的人了】

傅容时端坐在营帐内,听了他的话不置可否:“我以前在反派组,作者评分都是五星级,这组任务,我是脑子瓦特了才会接。”

【人总要尝试新鲜事物嘛,或许失败一次更有乐趣呢】

“感情扣的不是你的积分一样。”

【我对宿主您很有信心,白月光组就是这样的,不仅要走剧情,还要虐得撕心裂肺】

【宿主到时候要是难过,本系统无偿提供纸巾】

“虐成什么样我不知道,”傅容时叹了口气:“我只觉得这任务看不到头。”

“今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得准备准备。”

话正说着,有人掀开了帐帘进来,一身铁甲的赵元宜没有靠近里面,他腰间挂着重剑,面容刚毅有力,看见傅容时后,恭敬跪下行了个大礼,“参见摄政王殿下。”

傅容时向身旁的阿宝使了个眼色,叫他去把赵元宜扶起来,他绕过桌案,刻意避开了这一跪,这叫做“避礼”,对于上官或者受人尊敬的长辈,异或者有求于此人,这样做表示尊重,完全没有问题,只是赵元宜向来不讲究虚礼,也没有注意到这一避。

傅容时看着他站起来,温声道:“赵将军不必多礼。”

赵元宜是来与他商量今晚的这场硬仗的,阿宝给他拿了座椅,又回身去煮了些茶水过来,如今天气略有些转暖,傅容时的身体好了很多,但也避免不了每天被阿宝盯着喝药,阿宝想了想,又去后面拿了件薄绒披风。

回来的时候,谈话两人面色严肃,赵元宜低着头,道:“殿下,此事凶险,何至于您亲力亲为…不如找旁人假扮………”

“不可。”傅容时敛了敛神色,眉目间略有忧愁:“这次机会错过了就再没有了。”

他道:“裴负雪不会相信我第二次。”

赤阴山势走向诡谲,若是在他的地盘上打起仗来,赵元宜不可能不担心摄政王的安危,只是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皇权旁落,叛乱兴起,正是内忧外患之际,摄政王愿亲自做饵,用一计除两势,若是能成,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细想了一下,赵元宜拱手道:“摄政王殿下深明大义,属下愿听从殿下调遣。”

傅容时笑了笑,“皇家对我有恩,我为了陛下,舍下半条命又有什么所谓。”

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还请赵将军,行下军令,命乔参将近身护我平安……”傅容时顿了一顿,继续道:“提早些准备乔家的抚恤,我回京时,一并带走。”

赵元宜沉声应下,又听见傅容时说道:“赵将军的小儿子,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假以时日,将来辅佐陛下,成为近前重臣,赵家兴盛有望。”

他是真心实意这么说,是真真切切觉得这小孩将来能在朝堂中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赵元宜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连忙跪下来,道:“赵氏绝无功高盖主反叛之意,摄政王殿下明鉴!”

傅容时见了这种状况,不免失笑,待到赵元宜起身后,他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来,送到面前这人的手上。

“给小孩子的,功等免死金牌。”

“赵氏世代忠君,我岂有疑心之理?”

为了给主角铺路,他付出了太多,连自己最喜欢的玉佩都给出去了,赵元宜是不可能做反贼的,傅容时很相信他,也相信赵家上下对靳氏皇族的忠心,有这样一个明臣在,皇家出不了大乱子。

…………

夜晚无风无雪,月光下的赤阴山静谧无声,清晖和树枝阴影交织缠绵,夹杂着淡淡的烟火气,裴负雪和宋长安靠着石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山间小路有些崎岖,傅容时提着灯到达赤阴山南的时候,只觉得累的脑子发懵,正打算站在原地平复一下气息,裴负雪却远远地看见了他的影子,连忙奔上前来扶住他:“傅苒!”

傅容时呼了口气,他实在是累得狠,便将身上的重量压到了裴负雪手上,只听见这人轻斥问他:“怎么一个人过来?”

傅容时摇了摇头,没说话,裴负雪干脆将他抱起来,这一个动作却不慎压到了他胸口的箭伤,裴负雪低低闷哼了一声,将傅苒放到了一片光滑的石上。

“负雪,我有话和你说。”

他垂眸看着眼前的人,一双青灰色的眼睛被月光映照着,面容有些苍白,一身白衣更显羸弱,裴负雪只是看着,就十分心痛。

“苒苒,你该叫我过去。”

山路难行,裴负雪不知道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连那个照顾他的小太监都没带,傅苒该叫他去王师军营里找他的,而不是一个人提灯在山间走了这么长时间。

山路并不很远,只是傅容时的身体太叫人担心,裴负雪握着他的手臂,轻声和他商量:“下次,你就写信叫我过去,好吗?”

眼眸下男子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一身黑衣难掩他的英姿,凤眼深邃锐利,此刻目光投向他,却尽是温柔。

“对不起。”

傅容时忽然说道:“裴负雪,对不起。”

裴负雪愣了一下,手指轻轻抚摸上面前这人的脸颊,看见了一双泛红的眼睛,他瞬间心神一滞,早已经忘记了还有个宋长安在旁边看着,裴负雪捧着他的脸,轻轻碰了碰他的眉眼,只觉得心痛无法呼吸。

“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不是说了,傅苒永远不需要对裴负雪说对不起的吗?”

傅容时心口酸涩,在皇家他是克制有礼的摄政王,在裴负雪面前,却好像还是那个年少时病弱娇气的小公子,永远被裴负雪在身前护着不让他受欺负的小公子。

他弱弱开口道:“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裴负雪没想到居然是这一茬,他手忙脚乱地给面前的傅容时擦干净眼泪,年少的时候傅苒并不喜欢哭,大多时候他只是生闷气,独自坐着不理睬他,每到那时候裴负雪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今看见了他流泪,这种无力的感觉更甚。

“我没有怪你,傅苒。”他看着傅容时微红的眼睛,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再次捧住了他的脸,轻声安抚他:“我知道你有难处,你不是故意要伤我的。”

“我的伤早已经好了,已经不疼了。”

“不信你摸一下。”

宋长安在旁边听见他的话,冷冷笑了一声,裴负雪身上最重的伤就是那道箭伤,不会武的人伤人也没法控制力道,这一箭实实在在地戳进了他的心口,哪能才几天就好得完完全全?

裴负雪把傅容时当小孩子哄,他又能有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让他自个儿受着伤,伤他的人还要裴负雪好好地哄着,真是……

傅容时哽咽了两声,倒也很快平息了下来,他道:“我叫阿宝给你送了药,你收到了吗?”

药?

这下不仅是裴负雪愣住了,宋长安也愣住了,于勉拿过去的只有信,没看见有什么药,裴负雪猜测应当是底下的人传信的时候私藏了,但也怕叫傅容时因此再愧疚难过,他看了宋长安一眼。

宋长安没回看他,只道:“药已经用了。”

裴负雪紧跟着点了点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周转,问他:“苒苒,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傅苒顿了一顿,低声问道:“你们是不是在倒卖盐?”

宋长安脸色凝滞了一下,“你是怎么知道的?”

盐乃是国之重纲,私自贩卖等同谋反,虽说他们现在做的事和谋反也没差别,但这已经涉及到了反叛军的内部机密,傅容时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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