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日的早朝上,文武百官跪身伏地,齐齐喊道:“还望陛下将那外男送出宫去!”
与此同时,乾元宫中。
百官日□□迫洛怀风,左襄不想让洛怀风为难,于是他稍稍收拾了一下行李,准备住到宫外去。
正当他抬步迈出寝殿大门时,门外围上来了一群侍卫与内侍。
他们齐齐跪地,扬声喊道:“恭请殿下回宫!”
小果子泪眼朦胧道:“殿下莫要再走了,殿下难道就不怜惜怜惜陛下么!”
闻言,左襄心头一颤。
左襄拢了拢包袱,道:“今时不同往日,怀风若是想我了,可去宫外寻我。”
即便是这般说,众人依然久久跪地,掩袖啼泣。左襄见着心烦,还是转身回了屋中。
早朝散后,洛怀风将众人屏退,他边走进屋内边咬牙切齿道:“还想走,你还想走到哪儿去!我就不该给你留一双腿!”
闻言,左襄抬手摸着这双能走能跳的腿,心有余悸道:“若是我当真走了……”
洛怀风点了点头,哂笑道:“左郎拿这双腿可还有用?要不,便捐了吧,捐给有需要的人。”
闻言,左襄朝后退了腿,将双腿紧紧抱住,退到了榻内墙边。
“这双腿我还有用呢!”
洛怀风磨了磨牙,问道:“是留着跑路么?”
左襄点了点头,他发现洛怀风面色不虞,于是又摇了摇头,道:“不是跑路,是留着走路!况且怀风不是说过,天下行宫任我住的嘛……”
洛怀风脱了外衣,两步上榻,抬手掌着那双不听话的小家伙,点头道:“我是说过天下行宫任你住,可你不能背着我跑出宫去。行宫近者十几里,远者上千里,难道我想你了还得骑着御马一处一处的寻你不成!”
左襄见这姿势过于糟糕,他微微动了动双腿,想解除目前的“困境”,没成想,却被那人用力向上一推……
“怀风,不要!”
闻声,洛怀风心跳加速,血液也沸腾了起来。
他垂头轻声哄道:“左郎,就照方才这般再来一声,可好?”
洛怀风的眼神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左襄咬了咬唇,别过了头。
洛怀风抬手扶着左襄的下巴,将他的脸掰了回来,又哄道:“我左郎的声音这般好听,再来一声吧,怀风尚未听够呢。”
就在这说话之间,他竟急不可待的褪去了左襄身上的衣物,占有着左襄。
他动作轻柔,声音谴倦。
“左郎,吾心悦你!”
“左郎,别走了好不好?”
“左郎若要去往行宫,便将我也带去,别再留我一人!左郎不在,怀风孤单的很。”
“左郎,左郎……”
这一声声的喊着,喊得左襄耳根发烫,面色潮红,身上也染上了几分桃色,洛怀风愉悦极了。
“左郎这般便是答应了,对吧~”
左襄偏头引颈,小小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洛怀风是受了何等刺激,下一瞬,他更兴奋了,恨不得使上全身的力气,好好疼爱这柔嫩的人儿。
—
而此时,蒙古那方,洛怀祁正策马朝着鹰隼部大帐赶去。
他身后跟着百人,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文悦儿。
在洛怀祁那行人出发了一盏茶的功夫后,穆爻便也匆匆赶去了苍狼部。
他几步走入大帐中,来不及看那分别许久的他的爱人,便神色沉沉,垂首向耶拉禀报着。
“那洛怀祁手下有兵三万余,手中有火器数十,一击可伤百军。且他又分了我雪熊部西部半数土地,若是他与那鹰隼部勾结起来……”
鹰隼、苍狼两部势力不相上下,是以,一战过后,两部平分王土,又退兵十数里。双方皆是偃兵息鼓,按兵不动。
若是洛怀祁于此时率兵领地投靠了鹰隼部,鹰隼部扩了土地,增了兵力,还得了火器……
思及此处,耶拉勃然大怒。
他抬手指着穆爻,沉声咆哮道:“你穆爻糊涂啊!为了光复雪熊部,竟与那狡诈的中原人合作!如今他倒戈那方,弃我方八部于不顾,此战,避无可避,唯有主动出击!”
一日后,苍狼部出动八万余兵马,而穆爻将他雪熊部仅有的万余兵士率着,疾疾朝着鹰隼部大帐压去。
而另一处,鹰隼部首领只听洛怀祁将那火器吹得是天花乱坠,可他并未见着那物长的什么样子。
众人好奇,正欲前往原岩蛇部领地查看之时,却有人疾疾入账禀报。
“报!敌袭!苍狼部与雪熊部共派军十万,现已至帐外十五里!”
闻言,鹰隼部首领的面色变了几变,齿根是紧了又紧。
见这首领怒意滔天,执兵掼甲,率着大军出帐应战。洛怀祁抬手扣了扣眉心,做出了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嗨,早知如此,本王便将那两万三千兵马与三十门火炮一并带来了……”
此音刚落,那首领偏头瞥了洛怀祁一眼,双眼虚了虚。他遣人将洛怀祁及其侍卫死死看住,便率军出了营。
洛怀祁倒也不想出门打仗,他在这大帐中吃吃喝喝,逍遥得很。
也不知睡了几觉了,众人还是能听见其外二里地的厮杀声。
此夜战火连营,哀嚎之声不绝于耳。草原上尸横遍野,血染红了这片大地。
可打到头来,耶拉都未见着穆爻说的什么人、什么火器。
厮杀间隙,耶拉偏头看了看战场边缘。只见那穆爻率兵同那些个小兵小将们拼杀着,看起来是游刃有余,毫不费吹灰之力。
长坡之上,敌方首领扬刀朝着耶拉砍来。
似是被银光闪了眼,耶拉侧了侧头,堪堪躲过了那一刀。
见此人双目涨红,已然杀急了眼。
耶拉一个海底捞月,扬手朝着敌方首领腹前划去。
见此刀风狠戾,敌方首领疾疾后退了两步,又偏腕震刀,将耶拉的弯刀截停在了半空中。
“锵——”
耶拉抬腿飞踹,将那人踹退了几步,他又欲扬刀砍上。
谁料,那人手速更快,竟带着千钧之势,一刀对着耶拉颈部横扫而来。
耶拉尚来不及思考,凭着肌肉反应,身子朝后微微扬去。
“嚓——”
这一刀擦着耶拉的颈前而过,将耶拉的两根辫子斩为了两段。他的半截辫子即瞬散了开,于这空中翻飞飘扬。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是草原儿女,亦不能随意断发。此般被人斩断长辫,于耶拉而言,堪比断头!
被人这般□□,耶拉额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瞪,咬牙切齿道:“赛罕!”
就在赛罕蓄力发出下一击之时,耶拉双手执刃,一刀扬去,生生斩断了赛罕的脖颈。
即瞬,赛罕脑袋坠地。霎时之间,其颈部断端血如泉涌,喷溅三丈,将耶拉的全身浇了个透。
穆爻抬眸遥遥看去,只见那赛罕的身躯摇了摇,似是想去寻他的头颅,可他没有眼睛,他怎么也找不到。
几个数后,那截身躯渐渐没了反应。它微微摇了摇,又轰然倒地。
“咚——”
耶拉抬手抹去面上的腥红黏腻,抬眸朝着四下望去,好似那地狱逃出的红脸鬼。
他仰天笑道:“他死了,哈哈哈哈,赛罕死了!即日起,我便是这草原上的王,唯一的王!”
忽而一阵狂风袭来,扬起了他被打得散乱的乌发,拂动着他破乱的衣衫战甲。
随风而来的,还有满战场的腥臭气与十数万人的死气。
月色半明,耶拉转头朝着四下看去,他好似在看着自己的子民。
忽而,耶拉看见了位于战场外缘的穆爻。
见那穆爻未受何伤,而自己却伤痕累累,手下只剩残兵。
耶拉的心头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此人是在用那岩蛇部领地所得之兵在战,他还在保存着实力,他这是要……
思虑及此,他的心头寒了寒。
下一瞬,洛怀祁率着两万余赤甲兵与两万铜甲兵围了这战场,又将那三十门火炮拖上了前来,炮口正正对着战场中央。
这回,耶拉终是看见了穆爻口中那一击屠百人之利器了。
耶拉虚了虚眼,咬牙切齿道:“穆爻!你同那洛怀祁并未决裂,是也不是!”
穆爻率着残兵引身退后,点头轻笑道:“是又如何?”
见他二人这般亲近,耶拉高声咆哮道:“原来,你才是那奸诈狡猾之辈!你穆爻为人不忠不仁不义,你就不怕这十数万恶鬼扰你安梦吗?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十数万恶鬼?扰人安梦?
只有戚戚小人,才怕恶鬼扰梦。天下共主,又有何惧鬼神,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近身!
既是这般想的,但他不会于此时这般说出。
穆爻摇头嗤笑道:“报应?往日我雪熊部偃兵息鼓,一度险遭覆灭,难道这也是报应么!既是如此,我何不扬我部之威,称霸草原!”
一语罢,穆爻侧眸看着赤甲炮兵,扬声喊道:“发!”
即瞬,只听火炮只声皆连响起。
“嘣,嘣——”
但见那耶拉正扬刀抬步,欲冲上长坡另一端,将穆爻大卸八块。
而下一瞬,耶拉与战场中央所剩的三万残兵便淹没在了浓烟火海、残肢百骸之中。
霎时之间,火光冲天,此夜竟有了一瞬“白昼”,不知晓的还以为今儿的黎明提前到来了。
火光之下,数万兵士高声喊道:“穆爻可汗!穆爻可汗……”
此声震耳欲聋,洛怀祁以指尖揉了揉耳朵,又啧了啧嘴,引着马儿走到穆爻身侧。
洛怀祁偏头睨着这春风得意之人,沉声道:“本王给你一段时日重整草原,明年今日,便是你我称霸天下之时……”
穆爻勾了勾唇,笑道:“届时,还望陛下记得往日之诺言。”
洛怀祁扬了扬下巴,道:“那是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耶拉:中原国君,我举报,穆爻与洛怀祁有勾结!
洛怀风:哦?老十一,你竟还活着?
洛怀祁:九皇兄年岁大些,皇兄都还未死,皇弟又怎好先去。
左襄:你你你,你欺负我男人!打打打打打打洗你!
洛怀祁:啧啧啧,你媳妇儿真凶,一点儿也不如我家这个。
穆爻:也不如我家这个。
洛怀风:朕就喜欢他这样,看着霎是可人~
洛怀祁:你脑子里有泡儿?就他这样儿的,你竟还当个宝贝。
洛怀风:看来,朕是容你不得了。
洛怀祁:别别别,再等等。今年多地战乱,本王心怀天下,不愿大动干戈。
左襄:(小声逼逼)分明就是他还未做好准备,装什么清高啊。
洛怀风:(抬手揉揉左郎毛茸茸的小脑袋)宝贝儿,国库没银子了,咱也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