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回到屋内后,遣人拿来了宵夜,又将兰子唤了来。
他边吃着东西,边招了招手,将兰子唤来了身侧。
“将军,兰子不跳《渐远之春》了吗?”
田村摇了摇头,将兰子扯来面前,摁坐在自己腿上,他道:“天都黑尽了,还跳舞作何,甚是无趣!”
他抬腿将门合上,又端起一杯清酒,朝着兰子的唇边送了去。
兰子垂眸轻声笑笑,将酒含了去,并未咽下。
她双手抬起,环过田村脖颈,将唇中之酒渡予了田村。
这一动作让田村兴致大起,他抬手肆意的摆弄着,细细的把玩着。二人耳鬓厮磨,辗转缠绵。
霎时间,屋外只听见了一阵响声。
情至浓时,田村加了速,兰子的唇边也溢出了些情不自禁的声音。
此时,一士卒敲响了门。
“叩叩叩——”
“将军,船来了。”
田村双眉皱起,并未回应,更加用力了。
“将军,那边来了艘船。”
田村咬牙吼道:“难道他半盏茶的功夫都等不了吗!”
那小卒回道:“等不了,那船已经停下了。”
田村紧了紧拳头,一拳砸在了身侧地板上。他俯身一吻,哑声说道:“兰子,等我。”
言罢,他拔身而起,去了船头。
田村对着那来船,再次大喊道:“田村叩见池也皇子,拜见大邑六皇子。”
薛定成抚了抚下巴,忍住了笑意,几步走到船头,喊道:“六殿下与你们池也殿下还在后头,那船快修好了,你们再等等,二位殿下应该快到了!”
田村气极,怒吼道:“他们究竟来是没来!若是没来,便是你大邑违约在先,那就休怪我国不客气了!”
薛定成抬手起誓,道:“我薛定成乃六殿下之亲卫,我以项上人头起誓,六殿下就快到了,请田村将军再耐心些。”
田村抬手狠狠的锤了一下船头飞角,暗骂了一句他国国粹,又转身进了屋。
兰子还未离去,见田村入内,她又赤身贴了上去,娇声道:“将军,还继续吗?”
田村点了点头,但它已然没了兴致,任她怎么摆弄,皆是不太硬挺。
田村又气又无奈,他虚了虚眼,咬紧了后槽牙,将兰子撵了回去。
“成田七郎!”
听到了将军的呼唤,刚刚那通报的小兵入了屋内,回道:“是,田村将军!”
田村一掌扇去,将成田扇摔在地。
他大骂了一句他国国粹后,厉声呵道:“今夜你就站在船头,只要见到来船,皆要问安!”
成田点头应道:“是!”
而后悻悻出了船舱。
一夜过去,在寅时的最后一刻,洛怀城才行船缓缓而来。
那时月色迷蒙,星辰漫天。
北风呼啸而过,卷积着滚滚波涛。海面上,弯月倒影朦胧,灯火摇曳阑珊。
凌晨时分,天空半明不明,远方小船传来了沙哑的喊声。
“是,是池也皇子和六殿下吗?”
成田口中呼出的白雾被北风裹挟着,朝远处翻卷着飘去。
众人并未听见那声音,只是烛火下的小卒打着旗语,他们才勉勉强强看出了对方在打招呼。
池也被洛怀城带出了船舱,挟着上前去。
洛怀城遣人回道:“是!来者何人?”
成田用力喊着:“田村将军!”这一声喊破了他的嗓子。
话毕,他跌跌撞撞的朝船内跑去,急切的拍着田村的房门。
他沙哑的喊着:“将军,将军,池也皇子来了!”
田村被这拍打声惊醒,他直直拧紧了眉,起身推开门,问道:“你说什么?说清楚点。”
成田用他破掉的喉咙喊着:“池也皇子!”说着,他还抬手指了指船头的位置。
田村没有听清,但是看出了他的口型,于是大喊道:“池也皇子来了,全军整装!”
田村几步出了船,走到船头,朝着对面喊道:“田村叩见池也皇子,拜见大邑六皇子。”
看到了旗语,洛怀城摇头笑笑:叩见?拜见?啧啧啧!
洛怀城说道:“你池也皇子在我船上,你田村需一人前往将他接回,可办得到?”
田村收到了那方的回复,他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你大邑的十一只渔船在我后方,若是要换,应是六殿下送人过来才是。”
洛怀城摇了摇头,说:“你倭国究竟是皇子重要,还是这十一艘小船重要?”
“你派人刺杀你们皇子殿下,是何居心?莫不是你这将军是敌国细作,目的便破坏我两国之盟契?说,你是哪国的细作!”
田村笑笑,说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我村田怎可能派人刺杀我朝皇子。”
洛怀城眼神阴冷,开口问道:“这人不是派来刺杀池也的,便是刺杀本宫的了!”
说着,几名士兵将那刺客押了上来,其余士兵皆提刀以对。
见大邑众船动了干戈,倭国也不甘示弱,亦挥起了长刀。
洛怀城喊道:“你倭国果然有反心!你国无故扣押我大邑渔船在先,派人刺杀皇子在后。今日,你倭国毁了两国之盟约,那就休怪我朝对你们不客气了!”
田村摇头笑笑,吼道:“今日我朝便要让你大邑俯首称臣!”
“若是你乖乖听话,献上东州五城,我国便饶你性命。若是不从,你也不希望你大邑皇帝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你六皇子如今深得大邑皇帝的宠爱,日后可是要继承皇位的,你若是死在此地,甘心吗!”
洛怀城叹息道:“无知小儿!今日你爷爷便来教你做人!”
闻及此言,倭国小船战鼓响起。
洛怀城勾了勾唇,高抬起手,呐喊道:“擂鼓起兵!”
霎时间,二十艘军船上战鼓齐擂,此声震耳欲聋,气势雄伟逼人。
下一瞬,几名兵士捧来了鎏金雄狮甲,给洛怀城迅速穿上。
“右将军,请拿佩剑!”
闻言,洛怀城将佩剑拿起,他眼神尖厉,扬声喊道:“上投石机!”
言罢,船顶小卒挥动着大邑旗语,各船众将士将投石机推出,又将火油罐子备在了四周。
洛怀城喊道:“注意保持船距,切不可让其靠近于五十丈内。”
未几,倭国几百艘战船乘风而来,船上兵士皆齐声高声呼着:“杀!”
而此时,大邑众船以坎(西)、巽(西南)、乾(南)、兑(东南)之凹形踏浪而行,疾速上前来,将倭国众船半包之。
魏澧那队早早便绕至了其后方,倭国众将士皆被西南侧船队吸引,并未有所觉。
不足半盏茶的功夫,魏澧将船队排开后,亦以擂鼓告知。
顿时,阵型变化,八卦之阵初成。
倭国听闻身后之鼓擂声,这才惊觉被人抄了后方。
他们见合围之势快成,急急留了几十艘战船于句丽南边(战场东北边),成一字排开,往外拉长了队形,保留着一线生机。
倭国大将军喊道:“备箭,上绳弩!”
倭国兵士们将甲板上的黑布掀开,其下方便是一丈五尺长之巨弩,弩上已然上好了引绳之巨箭。
高远适用眼丈量着距离,喊道:“退三丈!”
一瞬,四百战船齐齐后退,拉开了包围圈。
倭国大将见距离不够了,大喊道:“众船上前五丈!”
与此同时,高远适抬手喊道:“上火油!”
众将士将手边火油罐子置于投石机凹槽中,瞄准了自己的那一目标,左右调整着方向。
一息之后,两边将军一齐喊着。
“投!”
“射!”
高远适见之巨箭破风而来,他又喊着:“再退三丈!”
下一瞬,箭如骤雨,来势汹汹,密密麻麻往这几百艘战船上落去。
而我方三千火油罐子齐齐飞起,如同山崩之巨石,飞滚而去。
有的火油罐子被绳弩击中,破碎于空中;有的火油罐子稳稳砸在敌军小卒身上,将其直直砸晕在地;有的火油罐子砸在甲板上,竟将那甲板砸破了个窟窿。
而那巨弩破空而来,但其身后之绳索长度不够,距离差了半丈,直直跌落在了海中。
高远适拔出了剑,扬声喊道:“挡!”
他抬手劈斩着疾速飞来之箭羽,将其拍落在地 。
一霎,我军将士从脚边抽出了盾牌,挡在投石手前,又将火油罐子递了上去。
那方又喊道:“上前三丈,射!”
我方亦喊之:“退三丈!”
下一瞬,我军最前方船头一士兵见一绳弩直直朝他飞来。
那巨箭长一丈七尺,粗一尺,若是被其击中,定是贯穿而过,性命不保!
他一时腿软,竟忘了朝后退去,就楞楞的瞪大了眼睛。
三丈,两丈,一丈……
他迅速闭上了眼。
一息,两息,三息……
他感受到自己还有呼吸,便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那巨箭不见来,而身侧一士兵抬盾为其挡住了袭来的箭羽。
那边的绳弩再次落空,急急飞来,却又一次直直落入了海中。
高远适又喊道:“投!”
得令,众投射手将火油罐子接二连三的投到倭国小船上。
有几个罐子径直砸到了灯笼上,将灯笼砸落在地,罐子又跌于地板上,破碎一地。
霎时间,这几艘小船上火光冲天。不肖火箭引之,那些船便自燃了起来。
高远适又扬声喊道:“备火箭!”
倭国将军看见了那几船火光,这才明白,四周船上投来的根本不是山石,而是火油。
只因那火油罐子皆未投于其船上,且天色昏暗,叫喊声嘈杂,他竟现在才知。
他见势不妙,大喊道:“退!”
而此时,高丽一百小船行至大军北侧,见倭国势弱,便又转身返了航。
高远适得了通报,扬手道:“留十艘战船观之动向,不必追赶上前。”
而战场内,倭国众船欲朝着方才拉长的那一口子逃出,将船队挤压往了震位(东北方)。
魏澧见状,分了三艘战船上前,喊道:“投!射!”
两令一起,那一线战船一瞬便起了火。
霎时间,火光一线,热浪阵阵袭来,这凛冽的寒冬竟有了几分夏意。
我军将士们笑着说道:“好暖和啊!”
“真希望他们船上这火多烧会儿,这大冬天的冷死人了!”
“放心吧,一会儿还有波大的!”
那一线火光一现,阻断了倭国船队的后路。
倭国无奈弃了那一线,众船将距离渐渐缩进,瑟缩在了一团。
而大邑众船徐徐上前,一直与其保持着五十丈的距离。
高远适喊道:“射!”
一瞬后,火箭八方而来,朝着八卦中心冲上。
那近一千小船一瞬燃起,霎时之间,火光冲天,热浪翻滚,一阵一阵的卷积着朝外圈袭来。
高远适喊道:“退十丈!”
而此时,险险逃出生天的几十只小船心有余悸,他们不再参战,落荒而逃。
魏澧动身相追,而高远适喊道:“穷寇莫追!”
得了总船旗令,魏澧这才停住了动作。
中心的主船他们虽未投射,但将士们夹在热浪当中,痛苦不堪。
高温侵蚀,他们身上的铁甲都变成了烙铁,烫得他们生疼。
霎时间,海上传来了一阵阵的哀嚎与悲鸣。
倭国将士们齐齐脱去了身上之衣甲,跳入了海中。
谁知海水亦是被热气侵染,灼热非常。他们犹如一块块被大火炖煮的烂肉,痛苦难耐。
高远适见八卦中心众人如同下饺子般的跳下,他又扬声喊道:“射!”
瞬时间,万箭齐发,划破了长空,簌簌而来。
那一瞬,箭尾声嗡嗡作响,万箭穿心而过,红焰赤血将海水染的通红一片。
红色渐渐散开,漫到了我军船边。
下一瞬,阳光赶走了黑夜,一箭划破了黎明。
“咻——嚓——”
高远适那一箭直直射在了田村心头,贯穿了他的胸膛。
赤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肌肤蜿蜒向下,积在了他脚边,积成了一塘,又被热气蒸发,只剩一片干涸的赤块。
田村他双目圆睁,大口疯狂的张着,骂了最后一句他国国粹后,便倒下了身去。
红日缓缓升起,将海上蒸腾起了氤氲的水汽。
这一海域腥臭味漫天,赤红色的海水四处弥漫荡漾。
我军呐喊鸣金,功成身退。伴着朝阳,乘风破浪,直挂云帆。
作者有话要说:左襄:也不知我大邑军士在外征战冷不冷。
洛怀风:应是不冷。
将士:不冷不冷,热死了都!
田村:……热吗?我用命换的!
兰子:谁叫你点那《渐远之春》的,这回真的见不到春天了吧!
左襄:这样我就放心了,我的羽绒服真暖和~
洛怀风:我左郎更暖和~
洛怀城:莫要秀恩爱,秀来秀去不还是小chu男一个?
兰子:虽然我出场不到一天就噶了,但是我有床戏,你们有吗?
左襄&洛怀风:有你个篮子!作者,赶紧安排上!
作者:这个嘛……容我再考虑考虑你们谁在上面……
左襄&洛怀风:谁在上面无所谓,在里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