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一口怨气支撑的翘家行为,在仅有半小时的上头激情消退后,是挥之不去的空虚。
在纽约乱步始终是个局外人,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能在路边闲逛。他想找点自己熟悉的人或物,却发现空无一物。
哦,不对或许有一个人。乱步想到了彼得·帕克,也许他可以称之为朋友,至少按照蜘蛛侠的说法,他是纽约人民友善的好邻居。
决定去找彼得的乱步来到德尔玛熟食店,通常这个时间,彼得都会在那里购买三明治。
小店开在道路的街角,大大的门头下写着店主的名字。不等乱步踏进店面,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讨论什么。
“所以店主先生,想自己抓住小偷吗?”彼得环顾一圈,小店中全是被打翻的瓶瓶罐罐,就连货架上的杂货也都被掀翻在地。
“没办法,警察实在是太忙了,他们也没空盯着这种小案子。”店主说:“我打算先装个摄像头。”
乱步一进门就看见拿着扫帚清理狼藉的店主,和在一旁帮忙收拾散落货物的彼得。
“抱歉,今天没法营业了。”店主先生刚想拒绝顾客,仔细一看乱步的脸,想起来什么,“彼得,这是你的朋友吗?”
“哦!是的,他是我的朋友。”彼得没戴头套,见到乱步还有些慌张,毕竟上次在这家店铺中相见的时候,乱步差点让蜘蛛侠的身份曝光。
今天来找彼得的乱步可不是来找茬的,“我来找你玩了。”乱步顺着刚刚清理出来能行走的空隙,来到彼得面前。
“如果我找出罪魁祸首,店主先生能免费给我做一个三明治吗?”乱步很想尝尝彼得常吃的三明治是什么味道。
“你?”店主有些疑惑,毕竟乱步看上去和彼得一般大。
“乱步很厉害的,他可是FBI!”彼得是见识过乱步能力的,他自然是向着店主极力推荐。
“是吗?”店长一听乱步是FBI立刻改变了态度,“你要是能帮我找到毁坏店铺的人,别说今天,我可以包你一个月的三明治!”
“那就说好了!”乱步拿出黑框眼镜,佩戴上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绕着他旋转,吹动衣袖和裤腿。
被乱步气势吓到的店长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听见乱步说:“原来如此。”
乱步抬手指向商店收银台后方的橱柜,“犯人就在最右边的柜子的踢脚板后面。”并且示意动作快的彼得上前从缝隙处伸出手去抓。
“喵!!”
随着一声尖锐如同婴儿的叫声,彼得从角落中发现一只浑身毛发被染成灰色的喵咪。
“这就是犯人?”彼得不可置信地望着手中的小猫咪,好吧也不能说小。这只猫快比他的小臂长了,可以算是大猫。
“它这么厉害吗?”德尔玛先生不解地望着还不停扑棱的白猫,不相信店中的惨状是因为它。
“哇哦!这家伙劲真大!”彼得感受到正在挣扎的力量,觉得撞翻两个货架,横扫柜台对小家伙来说不算难事。
顺利抓到“真凶”店主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之是先把精力旺盛却无法控制的小家伙装在透气的袋子中。
乱步也顺利得到了一个美味三明治作为报酬。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彼得和乱步找到一个合适享用三明治的草坪。
“就是无聊,想找你玩。”乱步说:“顺便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彼得不明白,“有什么事能难到你吗?”在他的心目中,乱步是个全知全能的人,怎么会有问题需要自己解答呢?
“当然没有!”高傲的乱步不觉得会有自己不明白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也想听听彼得·帕克的意见。“我只不过是想通过你验证一些想法罢了!绝对不是我搞不明白!”
“额,好的。”
“咳咳。”乱步清了下嗓子,他确实有个疑惑想问蜘蛛侠,“如果说你要是回家见家人,世界就会毁灭,你会怎么选?”
彼得一开始还不明白乱步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在听到问题后就开始闪闪发光,他从草坪上蹦了起来,双手握拳一副庆祝的模样。
“老天!哦!老天!”彼得激动地转起圈,连呼吸都粗重起来,“你是来招揽我的是吗?是不是复仇者联盟!你们是不是选中我了!我愿意!我当然愿意!能见到钢铁侠吗?啊,当然如果见不到我也很愿意!”
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彼得就连自己的招牌出场动作都想好了,正蹲在地上和乱步解释造型的深意。
“……”
乱步不知道说什么,是能看着孩子激动,等彼得终于定下后,乱步才继续开口。
“他们没让我招揽你,这只是我问你的。”乱步叹了一口气,感叹彼得的想象力过于丰富。
“好,好吧。”彼得抿着嘴唇,想忘掉刚刚疯狂的样子,“就当是提前准备面试好了。”
“所以,你的答案呢?”
“嗯……”彼得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思考,“为什么我一见家人就会世界毁灭?”
“因为你们基因突变,只要见到对方就会引发全球大地震。”乱步编了一个理由,对于乱步来说,只要他回到横滨,“埃德加”就会回到这个世界来,那么将不会有人能够阻止他。
也许这个世界有很多厉害的超级英雄,但是“埃德加”也有九头蛇和“书”的加成,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埃德加”在乎的人。
“天呐!”彼得瞪大眼睛,“这种基因突变没有治愈的方法吗?我为什么会基因突变啊?我已经被蜘蛛咬过一口了,还会变成这样吗?”
“设定!都是设定!”乱步第一次遇见这么能说话的人。
“好吧。”彼得担心自己再问下去,乱步就要抬手捶自己了。
“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我可能会选择永远都不会回家。”彼得做出回答的时候有些低落,但是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不会难受吗?”乱步问。
“当然会难受,但我可是蜘蛛侠!”彼得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想因为我让别人受到伤害,相信我的家人也会理解我的。”
听到彼得的话,乱步有些佩服他。虽然乱步自己做不到这么高尚,但他喜欢这种愿意为了别人努力的人,可能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想要什么吧。
“那如果,别的人出现了这种基因突变。”乱步继续问彼得:“你会阻止他和他的家人见面吗?”
“啊?”彼得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还有后续,“我可能会去劝劝他,或者去帮他找到解决基因突变的方法。如果他一定要拉着地球同归于尽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毕竟这不是他的错,想见自己的家人能有什么错呢?”彼得说:“但我会很认真地告诉那个人,他回家的后果。”
“你可真是个天真的人。”乱步看着彼得,他觉得面前的高中生天真地可爱,“你这种想法迟早会害死自己的。”
不过乱步并不讨厌。
听到乱步的话,彼得的脸色有些慌张,“我不会真的变异了吧!”
“没有,我就是问问。”
“呼,没有就好。”彼得接下来还要巡街,临走前他还对乱步说:“有机会你一定要在复仇者面前推荐我一下啊!我今年就要高中毕业了!”
“有机会的话。”
得到乱步的承诺后,小蜘蛛便换上他的平民英雄套装了,虽然他现在还穿着卫衣但迟早有一天,他会给自己搞一套拉风的紧身衣!
乱步在和彼得聊过天之后平静不少。之前他总是有些低落,自从穿越以来他都很不在状态。
一方面离开家长庇护的小孩开心不起来。
另一方面,乱步觉得现在的所有事情都失控了。事态一直在升级,而乱步只能顺着这样的走向,裹挟在其中。就像一只脚踏入沼泽,想要离开时却发现不可能。
明明最大的目标就是回到横滨,只要回到横滨乱步就可以回到侦探社身边,继续做他的世界第一名侦探。他不想留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也不想和这里的人有什么纠缠。
只是,如果乱步这样做,就意味着这个世界的烂摊子将不会有人收拾,这个属于“埃德加”的世界一定会迎来毁灭。
面对成熟的反派“埃德加”,能阻止他的人只有拥有同等智力的自己。不然毁灭世界必然是板上钉钉。
虽然世界毁灭和乱步没有关系,他不属于这里,也不是他要毁灭世界。说得更无情一点,这个世界就算消失,乱步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终究乱步是不忍心看着事态发展下去的。
乱步的善良是连他自己都嫌弃的东西。他的心情就像是光滑瓷砖在雨天长出青苔,既显眼,又碍事。
一直以来把,“我若安好,万事大吉”作为人生信条的乱步,在离开侦探社后异常烦躁。
依托于侦探社的孩子气,在乱步独自一人生活后,终于是渐渐消散了。如今乱步必须直面自己的一切,包括他的缺点和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