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山走到桌子旁时,七大爷那朵还在盛开的玫瑰花突然无风自动。
啪!
玫瑰花掉在了地上。
而暮寒山特别定制的高级皮鞋正好一脚踩在娇嫩的玫瑰花上。
等男人慢腾腾移开脚,刚才还好好的玫瑰花早已经变成了一地残渣。
“不好意思,不小心踩到了,白小姐应该不会介意吧?”
男人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说话却极优雅,慢条斯理,清风抚面。
老祖宗自然是不介意。
可七大爷介意啊!
“导演,这厮绝壁是故意的!”
七大爷被暮寒山那不要脸的劲气得跳脚,对陈导叫嚷道:“他要不是故意的,我头砍下来当凳子踢!”
“消消气,消消气。”
陈导还沉浸在舞台上的浪漫气氛中,对七大爷就显得很敷衍:“毕竟人家天仙也没说非你不嫁,再等一会儿,要是他俩成不了,我立马帮你搞一束999的玫瑰花过来,就不信打不动天仙的心。”
“卧槽,导演,你说的这叫人话吗?你没听仙女刚才的话吗?她就是应付应付那男人,她真正钟意的人是我!”
七大爷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天仙爱的人明明就是他,为什么他们都不信呢?
“是是是,钟意你,钟意你。”
陈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嘘,别吵,磕cp正上头呢!说实话,你难道不觉得他们俩是真的很般配吗?”
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审美还都一样奇葩,不结婚都是暴殄天物!
“般配个鬼!”
七大爷气得要死,却拿导演一点办法没有。
毕竟,他自己也觉得,相比帅到让人腿软的暮寒山,他的颜值实在配不上仙女的美貌。
华丽舞台上。
璀璨的玻璃房里。
暮寒山与白罂对桌而坐。
暮寒山的玫瑰花放在一旁,并没有递给他心仪了上千年的小姑娘。
白罂眼神清亮,抬头看着对面男人的脸,略微抱歉,犹豫着张嘴,试图给丑逼同盟一个解释。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等白罂开口,暮寒山突然态度认真地问。
白罂愣了一下,“可是,我很丑。”
暮寒山:“没关系,我喜欢丑。”
这句话让老祖宗实在无法拒绝,可又不能不拒绝。
我把你当兄弟,你特么想上我?!
两人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想了想,抬头看着男人的桃花眼,态度认真地说:“可是,你也很丑。”
虽然找一个不嫌弃她丑的男人很重要,但对老祖宗来说,找到一个可以改善后代基因的超级大帅哥更加重要。
暮寒山:“……”
老婆的审美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今天又是尊贵的妖盟盟主想哭的一天呢!
白罂一句话,让暮寒山显得更加沉默,神秘的气质也更让人着迷了。
“对不起,暮寒山,我想我们的约定要到此为止了。”
白罂不愿意浪费时间,推开玫瑰花站了起来。
小姑娘看了一眼舞台下方,正朝她张望的码字狗七大爷,抬腿就要离开玻璃房。
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
“白罂。”
暮寒山微微低着头,看着眼前鲜红欲滴的玫瑰花,说话的声音很轻,仿佛怕吓跑了什么似的。
“怎么了?”
白罂扭头,看着男人的侧脸,并没有觉得两人牵手的姿势有什么奇怪。
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很丑。
除了那双熟悉的桃花眼,这个男人没有一个地方长在她的审美上,甚至可以说是极度讨厌。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让她欲罢不能。
是的,她对所有的丑男过敏。
但好像就是对暮寒山一个人不过敏。
“白罂,我们俩在红狼相识,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我跟你一见如故……我早就见过你长什么样子,说一句不要脸的话,我很喜欢现在的你。”
“可是,白罂,这么久了,你还没有看过我长什么样吧?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说不定……我就长得很好看呢?”
说到好看这两个字时,暮寒山的眼角微微一抽,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罂被暮寒山最后一句话逗笑了,摇着头说:“好看?算了吧,你这样的一看就是丑逼,怎么会好看?”
暮寒山:“……”
小姑娘,我跟你说,以貌取人是不对的。
白罂:“暮寒山,你别闹了,我的时间真的不够了,我必须马上找到一个心仪的男人,然后跟他一起牵手回家。”
牵手?!
回家?!
滋滋滋!!!!!!
啪!!!!!!!
“哎呀,卧槽,怎么又停电了!”
“快快快,电工组赶快查一查,是不是你们接的线路不行啊?”
“就是啊,不是直播吗?怎么老是停电啊!”
“导演,线路没问题啊!”
“电表也没问题!”
“导演,一切正常!”
“哎,来了!我靠,怎么回事,又来电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过后,全场的灯光突然自动亮起。
刚才还熄灭的聚光灯,此时全部打在一个男人的脸上,光芒四射,如有神助。
暮寒山!
他,他,他……
就在停电时,暮寒山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摘掉了口罩,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下巴掉到了地上。
哑口无言。
无言以对。
甚至受到了惊吓。
怎么会这样?
他,他,他,他……丑爆了啊!!!!!
在场的观众谁也没想到,那个他们原本以为帅到了姥姥家的超级大帅哥暮寒山,原来是一个一张脸被烧伤了百分之八十的丑八怪。
暮寒山脸上疤痕交错纵横,布满了他的整张脸,除了出气的两个鼻孔,他的脸上就没有一个地方是正常的。
的确是丑到惊天地,泣鬼神,这下老祖宗总该满意了吧?
可当所有人往小姑娘脸上一瞧,却被她那一串串晶莹剔透的眼泪给弄得慌了手脚。
“怎么了?”
是不是他的妆容效果太好,丑到老婆了?
暮寒山赶紧戴上口罩,“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突然。”
白罂哭着摇头,嗓音软糯地喊:“暮寒山。”
男人无奈,只能轻叹一口气:“我在。”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啊,怎么办?”
撕心裂肺一般,让她痛到想哭。
她的眼泪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一直流个不停。
白罂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那场正邪不两立的大战。
她眼睁睁看着封印她的大丑男被充斥了整个天地的戾气吞噬,却只能咬着自己的手指,哭到崩溃却无能为力。
虽然她恨他,可她的心还是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