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弄明白王瘸子给人治病的小伎俩了。
姜黄、蓖麻、郁金、乳香,这都是止痛的中草药,晒干碾磨放水里煮,放凉后倒进水盆里。
王瘸子每次给人治病前都要先在盆里洗把手,然后通过拍打,加速身体吸收药物,从而达到消肿止痛的药物。
这些中草药没什么问题,但是坏就坏在他这一通乱拍上。
虽然加速了止痛药物的吸收,但也只不过是暂时的止疼罢了,并且更多的是心理作用,等药劲过了以后,情况会更加的糟糕。
治病讲究的是标本兼治。
而他的法子,治标不治本。
像是陈思柔不过是崴了脚而已,倘若是任由他这么一通乱拍,虽然是得到缓解,但说不定会留下后遗症,严重的话,可能以后早路都要一瘸一拐的。
村民们腰疼腿疼啥的,经过他这么胡乱一治,耽误了治疗,往后发病会更加频繁,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
在场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
王瘸子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开口道:“嘿,你是成心来捣乱的吧?要不然你给她治啊?”
我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到水盆前面,手上沾了些药水,然后坐到了陈思柔的对面。
“把脚给我!”
经过刚才我那一番的讲解,现在的陈思柔看上去对我非常的信任,把脚搭在了我的身上。
我双手握住她的脚。
她的脚真的很嫩,很软,就好像是孩子的脚一样。
我脑袋里突然幻想出了一个不可描述的画面来。
我为自己的龌龊感到羞愧。
于是我开始什么都不想,轻轻的为她揉捏起来。
不多时,陈思柔紧缩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看样子已经止痛了。
这才只是治标而已,我让她回去的时候去我那拿点药,这样才能治本。
听我说得有理有据,陈思柔也能走道了,村民们逐渐相信了我。
她们也明白了,王瘸子治病,是治标不治本。
“退钱!”三婶喊了一句。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村民们纷纷要求王瘸子退钱。
伎俩被拆穿,王瘸子一下子慌了神,准备往屋里躲。
村民们冲上前去将他摁住,“退钱!三次!收了俺四百!”
“俺来找你看了三次,腿越来越疼了,你不仅要退钱,还要赔钱!”
一行人气势汹汹,揪着王瘸子的领子,就要动手的样子。
担心他们真动手,陈思柔准备上前阻拦,我将她拦了下来,“你放心,打不起来的。”
她点了点头,转为笑着对我道:“没想到,你这医术还挺高明的呢!”
实际上,学习我是一天没落下,平时没病人的时候,我就坐诊室里看书。
只有不断地学习,才能减少误诊。
医生一定要对患者负责才行,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没想到,你一个外科诊室大夫,竟然还会这手艺呢!”
刚才为陈思柔揉捏的那两下,还真不是从书上学来的。
何欢然是护士,基本一站就是站一天,一回家就咋呼着腿疼脚疼。
于是乎,我学着给她捏捏。
“哈哈哈,给老婆捏脚,说起来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陈思柔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这怎么没面子的,这是爱老婆啊!”她一脸羡慕的看着我道。
她说的没错,以何欢然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但是她却选择了一穷二白的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她的,只有加倍爱她。
然而,人是会变得,我也再也不可能给她捏脚捶腿了,毕竟她早就不是我爱的那个何欢然了。
刚刚大学毕业的陈思柔似乎和杨欣雨一样,对于爱情充满了憧憬,看上去有些羡慕我的婚姻,“你老婆真是幸福呀!她一定非常爱你!”
我自嘲的笑了笑。
张宇有首歌唱的好,
“男人的好,只有在她身边的那个女人才知道!”
何欢然自然知道我的好,但是她把我对她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
婚姻好似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进进不去,里面的人想出出不来。
我见话题引到了何欢然的身上,于是没再跟陈思柔聊下去,对于那个贱女人,我实在是不想再说些什么。
我带着陈她到了卫生室拿了些中草药,她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我的第三位顾客。
而从她往后,找我看病的男女老少也逐渐多了起来。
王瘸子则整日关着大门不敢出来,门外全是找他退钱的村民。
我算是彻底砸了王瘸子的饭碗。
都说断人财路,有如杀人父母。
因此我从不做砸人饭碗的事。
但是王瘸子这是赚得昧良心的事,砸了他的饭碗,我心中没有半点的愧疚。
不过我倒是要好好谢谢他,经此一战,村民们不仅信任了我,作为村长的陈思柔更是对我心生敬佩之情。
往后她有什么事情,总爱来问我的主意。
而这一天,她一大早突然跑到了村卫生室,一开口便对我说道:“余哥,我想在村子里修条路。”
修路?
这倒是件好事。
俗话说得好,
要致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但是这路,不是说修就能修的。
“我想号召全村捐钱,大家一起修路。”
我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年头,一家人都说两家话,更何况村子里的这百十户人家。
如果他们能拧成一股绳的话村子早就脱贫了。
但是我知道,陈思柔是真心打算为村子做点什么,我不想打消她的积极性,于是对她道:“可以试试。”
在得到了我的支持之后,陈思柔开始跟我讲了她的计划。
她说要把路修到每一户村民的家门口,不仅要修路,还要铺设地下排水管道。
现在村子里的生活污水都往路上排,又是夏天,整条路上都臭气熏天的。
她说捐钱的话,一千也行,一块也行,绝不强迫,捐一千以上,可以给自己家门前的路命名。
等修完了路,村口功德碑上,都刻上名,捐的越多,名越大!
村子的人喜欢攀比,说不定会因为这多捐点。
听她讲起计划,我发现她还真不是心血来潮。
我甚至开始有些期待,这个村子在她三年任期内能够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