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火车,我开始逃离这座不属于我的城市。
我发现,我的故事总发生在夏天。
炎热的气候使人们暴露的更多,也更难掩饰心中的欲望,也更容易冲动。
九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在学校的游泳馆里,第一次见到了何欢然。
六年前的那个夏天,我俩钻了医院后面的小树林,何欢然怀了孕。
而这个夏天,我离开了城市,回到了山村。
我喜欢一个人坐火车。静静地看着窗外,亦或者看着车厢里形形色色的男女。
什么也可以去想,什么也可以不去想。
不知道火车开向何方,但是去哪儿都好,去哪儿似乎都是全新的生活。
我打量了一圈周围的乘客,每个人都抱着行李,刷着手机,做着自己的事情,整个车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我猜测是因为这节车厢里缺一个漂亮女人。
如果有一个独行的漂亮女人,车厢里的男人们就会躁动起来,忍不住的偷瞄,或者是上前搭讪。
他们并不奢求跟这位美女进一步发展关系。
漫长旅途,身边有位美女相伴,一路上有说有笑,消遣一下无聊的时光,便再好不过。
故事会从车上开始,然后到其中一方下车为止。
很快,火车在下一个站点停靠,一个身姿婀娜曼妙的女人拉着行李,迈步走进了车厢。
女人三十岁上下,在我看来不算漂亮,十分的话能有个六分及格的样子。但是妆容精致,衣着前卫性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味道。
说好听点叫风韵,说难听点,就是骚了。
车上男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来,似乎每个男人都在期待着,她能坐在自己旁边的空座上。
女人手握车票,拉着行李,找寻着座位,最终,她坐在了与我对坐的男人旁边。
我似乎看到其他男人们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而与我对坐的男人,虽然尽力克制,但是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之情,就好像是当着其他男人的面占有了这个女人一般。
似乎是想到在美女面前表现下自己,男人起身打算帮她把东西放在行李架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余良,余良是你吗?”
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她拉着我的手,一下子坐到了我的旁边,屁股就靠着我的大腿。
亲密的近距离接触让我浑身不自在,而她似乎早就已经习惯靠在男人身上坐着,“我啊,沈情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情?
我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真的很难找到,她跟沈情在相貌和性格上的交集。
有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开始在我脑海当中闪现。
那是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团支书楚秋红,是班里公认的班花。
但是班上男生们讨论最多的,还是当时作为文艺委员的沈情。
论相貌,沈情远比不上楚秋红。
但是沈情大我们两岁,身体发育的也早,初中的时候,身材便好到了夸张的地步。
班上的男生刚步入青春期,毛都还没有长起。身体已经发育成熟的沈情,自然而然成了他们讨论和幻想的对象。
“你说,她是吃啥长大的呀?”
“别是塞了俩馒头吧!”
“小良!给你五毛,你去摸摸是真的还是假的!”胖墩儿拿着手里的五毛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去去去。”我一把将他推开。
实际上年幼的我也把她当做女神,晚上经常梦到她。
铁柱则跟我们说,沈情去过他家,俩人一起在游戏机上打过超级玛丽,还说自己看过她洗澡。
很扯淡,打个游戏还要洗澡。
我们都知道铁柱在吹牛,因为那时候的沈情非常的高冷,也或许是因为发育快的缘故,总跟那些高年级的大人口中的坏孩子们一起玩,跟我们这些小屁孩说话很少。
我们说他吹牛,他便憋着小脸通红,“你们别笑,等以后有了钱,我就娶她!”
于是我们开始讨论,娶她当老婆要花多少钱。
铁柱举着紧握的拳头,“十万,一分不能少。”
后来到了初三,学校为了升学率,把班里学生分流去了技校,沈情就是其中之一。
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依稀记得上次听到她的名字,还是两年前铁柱请我吃饭的时候。
酒过三巡,他突然坏笑着低声问我道,“你还记得沈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
“你知道她现在干什么吗?”
“我上哪里知道的!”我笑着对他道。
铁柱用手比划了一个不雅的动作。
我瞬间傻了,脱口而出道:“当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