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玉石,连地里的菜,池塘里的鱼都不放过!
林莺莺毫不怀疑,这群人为了利益还会干出更丧心病狂的事。
她狠狠抹了一把泪水,死死盯着池塘里露出白白鱼肚的鱼,眸中满是戾气。
“莺莺……你怎么哭了?”谢长河一出来就看到林莺莺人不在院子里,瞧她早脸色不太好,不放心,便出来找。
才推开门,就看到林莺莺眼眶泛红,似乎哭过,心一下子提起来了。
下一瞬林莺莺扑进他怀里,手紧揪着他的衣襟,哽咽道:“地里的菜,池塘里的鱼都没了……”
谢长河闻言愣住了,随即安慰道:“没事,你别哭,我们再种就是了。”
谢长河的话并没有让林莺莺好过一点,反而心里更不好过了。
这一切不都是拜那群人所赐吗?
“都怪我,要是不拿玉石去当就不会这样了。”林莺莺自责道。
“不是你的错,是她们的贪念在作怪。”他动作轻柔地顺着她的后背。
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令林莺莺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半晌,她抬起头来,双目平静,“我怀疑是三婶做的。”
仔细想了想,全村人中就她的可能性最大,睚眦必报,又爱占人便宜。
谢长河沉默不语。
他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莺莺见他如此表情,心中微微苦涩,转移话题道:“我先去后院喂鸡。”
说罢,她退出他怀里,转身走向后院。
看着她单薄纤瘦的背影,谢长河眉头紧皱。
方才她是感觉到他的犹豫和迟疑了吧,觉得自己不相信她,不是不相信,他是觉得她说的太笃定了。
视线仍旧落在那落寞离去的背影上,谢长河深吸了口气,也跟着向后院走去。
……
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起来不止一人。
在屋内绣着荷包的林莺莺和看书的谢长河听到声音,两人抬头对视一眼。
同时从椅子上站起,向房门快步走去。
隔着一人高的围墙,两人看到了一众村民在围墙外骂骂咧咧的。
“我就说吧,这一家子就是祸害!把他们赶出村子就安宁了!”说话的人随即“呸”了一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吐了一口唾沫。
林莺莺两人均听出这充满怒气的声音是王大娘的,不禁皱起眉头。
这个王大娘真是越来越不讲理了。
他们祸害谁了?
她刚想上前理论几句,却被谢长河拉住,“等一下。”
她不解的看向他。
谢长河示意她稍安勿躁,“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反被林莺莺抓住他的手,“别去。”
看村民们来势汹汹的,谢长河这样贸贸然出去,肯定吃亏。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谢长河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你回屋看着孩子,别让他们跑出来。”
说罢,他大步朝外面走去。
“那你小心点。”林莺莺担忧地叮嘱道。
谢长河回头对她笑了笑,“放心吧。”
围在他家门口的村民见门突然从内打开,皆是一惊,纷纷停止了谩骂,齐刷刷地看向他。
谢长河淡淡扫视一圈,“大家来此有什么事吗?”
“呦呵,还敢出来啊?”
人群里走出一个年纪稍大,身材肥胖的男人,看着谢长河,阴阳怪气道。
听自家婆娘说谢长河家有玉石,还不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竟敢独吞,一点义气都不讲!
“谢小子,我们还以为你们一辈子都不出来了呢。”王大娘笑眯眯道,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那可不,做了一件让她心中解气的事,心里头此刻别提多痛快了。
“谢小子,识相点,赶紧把玉石交出来,我们就不计较你们私藏了……还有一些事就算了。”
一个穿着破旧,身形消瘦的男人,一边说着,还一边搓着双手,流露出垂涎三尺的眸光。
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谢长河,眼神像极了盯上猎物的饿狼。
谢长河眼底掠过一丝寒意,冷冷地望着这群人,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道:“私藏?有证据?”
“废话少说,赶紧拿出来!”胖男人不耐烦道。
他可没空和人磨磨唧唧的,打心底里觉得和这文绉绉的人说话累。
“长河啊,听三婶一句,把玉石交出来吧,对你我都好!”三婶扭着腰肢,一副苦口婆心模样,仿佛谢长河真的有玉石,只是不肯拿出来。
谢长河看向三婶,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这三婶,一张嘴比刀子还尖,三寸不烂之舌,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将明的说成暗的,简直颠倒黑白!
三婶被他这么看着,顿时不悦道:
“你看我干嘛,难道我说错了?要不是你们把玉石偷偷藏起来,我们大伙早就有银钱了,买谷种的买谷种,娶婆娘的娶婆娘。”
三婶话音未落,一旁立马有一人附和道:“就是啊,你把玉石拿出来,我们就不会和你计较了,大家都是乡亲,没必要搞得那么僵。”
“是啊,你说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那么生疏做什么?”
“你们这样,就是不讲究。”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好像谢长河家有错一般。
随即三婶也插嘴道:“对啊,你们家就是不讲究,不像我们有良心,知道我们辛苦劳作养家糊口容易吗?还把玉石藏起来不给我们,真是太不厚道了!”
未了,补充道:“你们把玉石交出来,咱们和解?”
“对对对,我们不计较你们家藏东西的事了。”
“我们大家都这么和睦,何苦闹得大家不开心。”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就是希望谢长河把玉石拿出来。
谢长河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好笑,为了玉石,就说成这般,真是让人不齿!
“谢小子,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大娘见谢长河一直不吭声,不禁有些着急,语气加重了许多。
紧接着,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家池塘里的鱼全死了,菜地也不知道被谁搞得乱七八糟的……”
王大娘故意停了停,看着谢长河面无表情的脸,“村长见你家池塘突然死这么多鱼,请了大师来看,结果……”
说到这里,王大娘神秘兮兮卖了一个关子,见谢长河脸色依旧平静,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家伙真的读书读傻了?这么重要的事,竟然连个屁都不放!
声音虽然压低了一点,但周围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谢长河仿若没听到她说话一般。
谁做的谁心里清楚,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就死掉这么多鱼。
“结果怎么样?”一位村民忍不住问道,心底因为王大娘说得隐晦而焦急起来。
王大娘看了村民一眼,“结果大师说,是中邪了!”
胖男人闻言,脸色骤变,“中邪了?中的什么邪?”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是什么妖魔鬼怪跑进来,咱们村岂不是遭殃了!”有人说道,眼底尽是慌乱。
这话一落,其中一个妇人捂着胸口,满面愁容地望着其她妇人。
王大娘听此,心里很是得意,“所以啊,大师说要把邪物驱除!”
谢长河心中冷哼一声,这王大娘,还真会编瞎话。
她刚刚说是妖魔鬼怪跑到村子里来,把他家池塘里的鱼都杀死了。
这不是摆明了想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想让自己交出玉石么。
问题是现在没玉石。
想到这儿,谢长河目光冷厉地瞥向王大娘。
感受到谢长河的注视,王大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脚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虚地撇开头。
“不过大家别怕,有大师在,那些妖魔鬼怪根本不敢靠近村子。”她又壮起胆子道。
谢长河冷嗤一声,“是吗?”
下一瞬,谢长河面色冷然,声音冷如寒风,“我看,王大娘你是想把这盆污水泼到我头上吧。”
被说中心思,王大娘垂下眼帘不敢与谢长河对视,反驳道:
“我可没有这么想过,你别胡说八道,污蔑我!”
其他人也跟着帮腔,“对啊,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你家玉石偷藏了起来!”
“惹怒了老天爷,才会降下惩罚!”
“王大娘说得对!”
“谢长河,快把玉石交出来吧!”
下一刻,一个鸡蛋朝谢长河砸了过去,还伴随着一道怒喝声:
“你们欺负人还欺负上瘾了不成?赶紧把属于我们的玉石拿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谢长河侧身避开迎面飞来的鸡蛋,转身看向鸡蛋砸来的方向,胖男人正一脸凶狠地瞪着他。
森冷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王大娘被他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凉,强装镇定道:“你瞪什么瞪?我们说的都是实话,有本事你把玉石交出来啊!”
“对!不然别怪不念及同村情谊!”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没有半分惧色。
“你们说我们藏玉石,凭什么就一口咬定是我藏了玉石呢?”谢长河问道,目光冰冷如箭,射向王大娘等人。
“哼,不是你藏的难道是谁藏的?”三婶一脸嘲讽地说道,一脸的不屑与傲慢。
她斜睨着谢长河,眼中带着浓烈的轻蔑。
她就是想激怒谢长河,让他拿出玉石,让他知道,他家的池塘死了那么多鱼,都是因为他们两口子不把玉石交出来!
不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子,难泄她心头之恨!
她不过是拿一些东西,就被林莺莺说成是偷!
都是一家人,拿点东西怎么了?又不是没有!
上次还在同村人面前,让她丢尽了脸!
这口恶气,不出她不甘心!
自己汉子护着谢长河又怎么样?她可不怕!
随之又有一个鸡蛋飞来,谢长河躲避不及,被砸中,头发散落下来,遮挡住了他半边脸庞。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恶臭味萦绕在鼻尖,他伸出手,将脑袋上的臭鸡蛋拨开,目光冰凉如霜。
那些在怒火中的村民见状,扔的更起劲了,纷纷加入其中。
烂菜叶,臭鸡蛋,鸡屎之类的东西,全都从四面八方,朝谢长河丢来。
下一瞬,门里冲出来一道蓝影,抓着谢长河的手就跑。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门。
外面的村民见人跑了,一边骂一边扔。
隔绝了外面,林莺莺抬眸看向谢长河,松开手,一脸嫌弃道:“你身上臭死了,别靠近我!”
谢长河:“……”
他身上哪里臭了?分明是那群村民扔的臭鸡蛋臭的好吗?
说归说,林莺莺还是去打了水给谢长河沐浴一番。
外头骂了许久,直到骂累了,村里人这才纷纷散去。
等人走后,林莺莺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长河从内间出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睨着一脸疲惫的林莺莺,“你回屋休息去吧,衣裳我自己洗就好。”
林莺莺放下手上的活,向他走去,伸出手摸着他的脸。
“你怎么不躲?傻乎乎地站在那让人骂,你也不想想,那群人是什么德行?”
因为利益,往日和善可意的面目已经被撕破了,为了让他们交出玉石,不惜把鱼都杀死,菜地掀了个稀巴烂。
见林莺莺担忧的目光,谢长河勾唇浅浅一笑,“无妨。”
吃过饭后,谢长河说要池塘清理一下。
林莺莺想跟着去,但谢长河说要留着一个人在家看孩子,不然不放心。
听他这么说,也只好作罢。
下午,烈日炎炎,日光炙烤着大地。
谢长河望着一池塘的死鱼,目光沉了几分,他走近池塘边捞起一条鱼。
将其放在地上仔细查看,鱼鳍张开,发硬,腮带点红,没有招引到一只苍蝇。
是谁竟然这么歹毒将这些鱼毒死?
他眸光深邃如海,眼眸中的寒光渐渐凝聚,似是酝酿着风暴。
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棵树下,一双眼睛闪着阴狠的光芒。
就在谢长河准备把池塘里的水放干时,一个趔趄,整个人滚进了水里,背部一阵刺痛,他的脸色一白。
他费力地挥动着双手,却怎么也游不动。
似是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双腿,怎么使劲也挣脱不开。
后背疼得厉害,他拧紧眉头,他方才掉水时看到了一道身影闪过。
究竟是谁要害他?
竟然如此歹毒!
因为玉石,所以要谋人性命?
“咳咳......”谢长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