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一声比一声响亮,夏天在声声蝉鸣中悄然而至,化成郭的天气总是闷热的。巡林员们又不能穿的太过清凉,否则会被雨林中虎视眈眈的毒虫盯上。为了应对这种局面,他们会炼制一种特殊的驱虫香薰,闻起来和薄荷味很接近。
提纳里也会做这种香薰,在陆啼眇暂住化成郭的第一天,他就贴心的送上,并表示用完后可以再向他要。
陆啼眇是个投桃报李的人,别人敬她三尺,她还人家一丈。化成郭借住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谁,都觉得她实际付出的比该做的多的多,有她在,巡林员们的工作量大大减少,起码在发现死域时有了第二个选择对象。
七天前,陆啼眇和柯莱一同巡林时遇到计划之外的巡林员,据他们所说,道成林东南角出现大片死域,提纳里正在处理。
东南角正巧在二人的巡林范围之内,陆啼眇当即决定要去帮忙。而柯莱因为魔鳞病不便前往,和其他巡林员一起回化成郭。
并未走近,就已经出现了大片萎蔫的枯黄。干枯的树枝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成粉末消散。陆啼眇避开周围区域的黑化蕈兽,深入内部寻找提纳里。
逐渐深入森林,只听一声:“障眼法!”
陆啼眇用剑鞘挑开阻挡的荆棘,焦土色的大地中央,提纳里正在游刃有余的战斗。
翠绿色的猎人之径在他手里被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如果说这场决斗是一场演出,那么提纳里就是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他依靠天然的优势和经验,灵巧的俯身下潜从侧面射出一箭。那箭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一下子把蕈兽钉死在树干上。
紧接着将弓上抛,趁着武器在空中滞留的那一瞬间转身鞭拳,借转体的惯性将拳头像鞭子一样甩出去,直击丘丘人的脸侧。随后接住弓,连射三箭并大跳后退,与敌人拉开一段距离。
丘丘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撞上旁边的树。
这一段打斗看的陆啼眇热血沸腾,她拔出剑,单手将剑向前抛了出去。那柄带着闪着寒光的剑直直的射入正欲偷袭提纳里的蕈兽身体中。
蕈兽‘啪叽’一下子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陆啼眇走到提纳里身边,拔出剑和他并肩而立。
怪物们因为突然多了个实力莫测的对手而踌躇不前,这给了提纳里一点整顿的时间。
他抹去脸上的鲜血,转头看陆啼眇,耳朵上的金色耳坠微微晃动,仿佛在表达它也像它的主人一样开心。
“你来啦?”
陆啼眇松松手腕,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蕈兽,她道:“援军来喽~怎么样?开不开心?”
提纳里从侧面可以看见她面部柔顺而流畅的线条,光从侧面打来,衬得她的侧脸如同妙论派门前的雕塑一样圣洁美丽。
提纳里绷紧弓弦,低声笑了:“嗯,开心。”
战斗的舞台又添了一位主角,她和另一位主角配合默契,两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斩杀场中的蕈兽。
陆啼眇的攻击凶狠又有美感,轻盈但却蕴藏杀机。同她作战是件舒服的事,她会在战斗中察觉并主动弥补提纳里动作中的小瑕疵。
两个人像在舞池中跳刀剑上的华尔兹,优雅又从容。
这场可是说是单方面的殴打以提纳里摧毁死域瘤结束。
陆啼眇笑着和提纳里碰拳:“耶!圆满结束!可以回家啦。”
提纳里松松肩膀,目光落在陆啼眇的脸上。她正弯着一双如夜空般的眼眸看他,战斗中有一滴血溅到她的脸上,温柔的笑平添了一丝野性。
提纳里点了点自己的脸:“这里有血迹…左边一点,再向右一点点……诶呀笨,是在这里。”
提纳里脱下手套,用手背轻轻的擦拭血迹。陆啼眇则是眼睛止不住的向上瞟,忍不住想象毛茸茸的耳朵手感会是怎么样的。
擦干净后,提纳里抬眼便瞧见她出神的模样。不禁笑道:“你其实…一直都想摸我的耳朵吧?”
陆啼眇回神,耳根有些发红,结结巴巴道:“…那啥,确实挺…挺想摸的。”
小狐狸很坦然:“那你摸吧。”
陆啼眇的脸逐渐泛红:“…这个…那我真的摸喽?”
提纳里握住陆啼眇的手腕,主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耳朵上,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怎么摸都可以哦。”
美梦成真,陆啼眇只想说一个字:爽!!!
她仔细感受软fufu绒毛,情不自禁的用上撸猫的手法,用手轻轻的挠敏感的耳根区,提纳里瑟缩了一下,脸上也有点泛红的趋势。
他只觉得耳根麻麻的,酥麻的感觉沿着血管流满心室,像是被微弱的电流通过,又像是被月光亲吻。
陆啼眇注意到提纳里的异样,连忙停下动作,一个劲的道歉:“抱歉抱歉,我手欠了抱歉抱歉……”
提纳里挥手表示并不在意:“用不着道歉,我说过了,你怎么摸都可以。”
陆啼眇扭捏道:“那…尾巴是不是也可以……嘿嘿…”
提纳里屈起食指,轻轻的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你呀,得寸进尺是吧?”
“就一下就一下…”
两人回到化成郭,柯莱连忙迎上来,问:“你们有没有受伤?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啼眇装出一副因为伤口疼的不行的样子,语气中带着点不正经,凑到柯莱身边道:“诶呀,好疼呀好疼呀。”
提纳里笑着看她逗柯莱。柯莱则是慌张的看向提纳里:“师父!陆小姐她……”
陆啼眇歪头调皮的眨眼睛:“诶呀,好疼好疼,要柯莱叫我一声眇眇姐才能好~”
柯莱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叫:“…眇眇姐?”
陆啼眇开心的应下:“诶——这听着才好听嘛,总是叫我陆小姐,听着多生分啊。”
她又笑眯眯的说:“小柯莱,再叫几声,眇眇姐给你个surprise。”
柯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声音更低了,轻轻的叫了几声眇眇姐。
陆啼眇双手手心向上,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同时翻转,几乎是一瞬间,一朵漂亮的须弥蔷薇出现在她手指尖。
柯莱时常能见到这种花,但今天这朵却是和其他的是不一样的。到底哪里不一样,柯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觉得:它是不一样的。
见柯莱收下花,陆啼眇更不正经了:“叫声眇眇姐,命都给你。”
这是什么给命文学!提纳里揉了揉眉心,是谁给她看了什么奇怪的轻小说吗?
提纳里轻轻的敲了她的头一下:“行了,去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别不正经了。”
陆啼眇回头笑了一下:“好嘞,那我先走一步喽。”说完便走了。
这片空间里只剩师徒二人,柯莱看着手中的花出神:“师父,如果一直给它注入草元素力,它会永远不谢吗?”
提纳里觉得陆啼眇是把柯莱的智商也一起带走了,他又揉了揉眉心:“我还是教你怎么做干花吧。”
处理完一切,提纳里回到房间,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背对着他,那人听到动静,转身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头柔顺的白发,道:“你[科]算回[莱]了。”
啊……一见面就是冷笑话暴击呢…怎么办,完全笑不出来…提纳里无奈的想。
赛诺见提纳里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贴心解释:“没听懂吗?是[科莱]…看来是没有逗笑你吗?那我只好拿出压箱底的笑话了…”
提纳里看到地上还带着小水珠的水果,连忙转移话题:“你来的时候还摘了水果?”
赛诺摇头,道:“不是我,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提纳里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他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递给赛诺,笑道:“尝尝,她最会挑水果了,这个保准甜。”
赛诺注意到提到陆啼眇,提纳里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了,他想到陆啼眇在房门前站着的那几秒,分明已经隐藏好气息了,但赛诺还是觉得自己被发现了。
这是件很严肃的事,风纪官因为职务原因,对隐藏,追踪,审问等技能是有一定要求。一般的风纪官尚且不会被普通人发现,更别提像赛诺这种拔尖的大风纪官。
她的实力不容小觑。赛诺默默地在心里记上。
而另一边正提笔写轻小说的陆啼眇咬着笔帽回想摸耳朵的触感,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大风纪官高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故事的重点已经离开稻妻,踏上了新的征程。命运的齿轮悄然运转,故事即将迎来高/////潮。
陆啼眇撩起门帘进去时,只见派蒙正眼泪汪汪的问柯莱:“没事吗?他真的没事吗!”
柯莱下意识的把手挡在面前,本能的害怕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她道:“提纳里师父说了,你的朋友会没事的…”
派蒙又向前几步,她实在是太担心空的安危了,焦急道:“真的吗!可是他都昏倒了!呜呜…旅行者…”
柯莱后退了几步,很快就要撞到桌角了。陆啼眇一边把派蒙捞到自己怀里,一边用手罩住桌角,笑着道:“行啦,他没事的,别担心了小派蒙,提纳里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派蒙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角,哭的连鼻涕都流了出来,她哽咽道:“诶?眇眇姐!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不对,你说他没事是真的吗?”
陆啼眇抱住派蒙,也不嫌弃小白毛把鼻涕和眼泪抹到自己衣服上,轻声安抚道:“别哭了,他会没事的,空天天风吹雨打,身体素质强到离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诶呦,我最不见得朋友哭了…”
哄了好一会,派蒙这才止住哭声了。
派蒙的神色有些黯淡,道:“如果…派蒙也会点医术就好了…这样也能帮上旅行者的忙了…这么一想,派蒙只会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陆啼眇大力揉搓派蒙的白发,把那一头柔顺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派蒙瞪大眼睛,惊道:“你干嘛!”
陆啼眇看着她,格外认真的说:“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派蒙,我认识的那个派蒙一直是开朗的,活泼的小贪吃鬼。派蒙,你很好你不是没用的,你是他旅行的同伴,你是他的向导,你教会他认识这个世界,你是他的朋友,你可以只会吃喝玩乐,因为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派蒙的泪又涌出来了,这些话像是空会对她说的话,她抹掉眼泪,又重新振作起来了:“对啊,派蒙可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
恰逢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吱呀声。
扭头一看,是空扶着脑袋坐起来了,他的精神恍惚,神情有些不安,他道:“这是哪?”
派蒙像出弓的箭,一下子蹿到空面前,焦急的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旅行者,头还疼吗?你突然昏倒了,吓死我了。”
空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不用担心。”
陆啼眇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问道:“小少年,这是几?”
这熟悉的对话让空感觉像是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见陆啼眇脸上熟悉的笑意,不禁纵容一笑,答道:“…一。”
“嗯,还没傻。”
柯莱静静的去旁边的桌子上端药了,空小声的和陆啼眇描述他梦中的那颗发光大树。陆啼眇的反应和他料想的一样,她也坚决的相信那树有什么问题。
有一个能完全相信自己的人真是太好了。空想。若是其他人听见他刚才的那番话,肯定以为旅行者终于因为受不了整天开宝箱开出卷心菜而发疯了呢。
空看着陆啼眇,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柯莱的方向传来‘哐当’一声。陆啼眇跑过去阻止柯莱碰碎片:“别动!小心扎到你,没有烫到你吧?”
柯莱摇头,语气中带着点愧疚:“没有,但是碗碎了。”
陆啼眇宽慰她:“嗐,一个碗而已。俗话说得好:‘碎碎平安’嘛~”
一道清朗少年音从门外传来:“柯莱,怎么了?是想拿药吗?都说过了,这些你别乱碰…等下我来处理吧。”
柯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不起,师父…”
那声音像是在对别人说话:“如果法伯德再记不住,那就只能换个地方——贴在他的脑门上让别人提醒他了。”
稍等了几秒,那人走进屋子,道:“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空极快的看了眼他的耳朵,在回答问题之余还有心思想:好家伙,这耳朵我看了都想摸,更别提眇眇姐这种兽耳控了…
趁着提纳里介绍那什么香的时候,空瞥了眼陆啼眇。她的眼神很平静,空却一眼看出那份平静下的炽热。
想摸!想rua!
果然啊。空收回视线,兽耳控石锤了。
提纳里听了空描述的场景,略显严肃的支走了柯莱。陆啼眇见状也要走,空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留了下来。
派蒙惊呼:“啊?什么情况?”
提纳里看了眼陆啼眇,陆啼眇尬笑着,和空并肩站在一起。
听着提纳里的话,陆啼眇能感受到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正当陆啼眇吃痛想提醒一下空时。忽的,手腕被攥的生疼的力气消失了,像是空突然想起了还握着她的手腕。
陆啼眇察觉到他的异常,用手肘轻轻的怼怼他,表示:没事,我在呢,我信你。
空松手,陆啼眇给几人倒了果汁,她笑着:“聊这么久都渴了吧?喝点果汁润润嗓子。”
“谢谢眇眇姐。”
“谢了。”
“哇!也有派蒙的份诶!好耶!”
空喝了口果汁,小声的对陆啼眇道:“我没有精神错乱…”
陆啼眇同样小声的回应他:“我知道我知道,能让你精神错乱就只有小保底此次都歪七七了。”
空没有听清她后一句话,不禁反问:“什么?”
陆啼眇看到提纳里眼神中的暗示,道:“没什么,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出去给你弄点吃的。”
提纳里与空说了几句注意休息后也出去了。
陆啼眇在距离房间不远的锅前大展身手,提纳里一边欣赏她利索的动作一边问:“你们认识?”
陆啼眇用刀切着鱼肉道:“认识,他是能站在我身后保护我的后背的同伴。”
提纳里若有所思:“既然你如此信任他,那我也可以放心的和他说清楚了。”
锅内的鱼肉粥散发出浓浓的香味,陆啼眇舀了一碗,对提纳里笑道:“嗯。你要不要尝尝?忙了一天也累了吧,我做了很多呢。”
提纳里嗅嗅空气中弥漫的香气,道:“闻起来就感觉很美味呢。”
陆啼眇的尾巴翘了起来:“哼哼,我的手艺可是得到过仙人们的一致好评的。”
提纳里:“是吗?那我一定要好好品尝。”
回到房间,空正闭目养神休息。
陆啼眇对派蒙说:“锅里还有粥,派蒙自己去盛吧。”
派蒙激动的举起手:“好耶!是眇眇姐亲手做的吃的!”话未落便冲出去喝粥了。
陆啼眇坐到床边,把温热的粥递给空,关切的问:“感觉还好吗?”
空舀了一勺粥,笑道:“嗯,感觉现在可以倒拔垂杨柳。”
两人一时无话,陆啼眇盯着空笑,心里美滋滋的想:大贤者,别让我们逮到你,到时候你可就遭老罪喽~
空咽下粥,向后躲了躲:“…你的笑容好可怕…”
陆啼眇回神,和蔼可亲的笑:“想到了一些事…不说这个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先养好身体,弄清楚梦里的粉红色天空和巨大的发光树究竟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见到草神。对了,眇眇姐,你来须弥有一阵了,须弥有什么风土人情吗?”
陆啼眇放松的靠墙坐,伸出手指如数家珍道:“不知道你们见到过没有,有一种小小的,绿色的小生物,叫做兰那罗,据说是草神的眷属。”
空:“须弥城是什么样的?”
陆啼眇思索片刻,道:“…那里面比稻妻更加暗流涌动,切记:‘保持思考’。”
空把碗放在一旁的木柜上,问:“草神…是一位好的神吗?”
陆啼眇拍拍他的头:“每个人对于好坏的定义不同,不过在我看来,她是一名好又心软的神明。”
夜深了,陆啼眇为他关上门,轻声开玩笑:“不用我唱童谣哄你睡觉了吧?”
空笑着和她说了晚安。
次日,陆啼眇得知空和柯莱一起去巡林。
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回不来,陆啼眇打算去找提纳里巩固巩固感情,上次小狐狸的尾巴她还没有摸到呢!
陆啼眇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走到提纳里住所才被告知他去巡林了,并且拜托她有空照顾一下医疗室里那些中毒的人。
刚刚走到门口,只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嗯,我师父比您要高一点,她是黑色的长发,长得很漂亮,知识很渊博…”
陆啼眇惊讶的撩起帘子:“林栖?”
屋子里端坐着的孩子长大了不少,面容清秀,带着未长开的青涩,一双黑葡萄般的眼睛激动的望着陆啼眇。
他猛的冲过来,直直的撞进陆啼眇怀里,搂着她的腰,道:“师父!我好想你!”
陆啼眇被撞的一个趔趄,她也抱了他一下,道:“嗯,师父也想你。原本打算写信叫你来化成郭的,没想到信还未动笔,便遇见你了,来化成郭做什么?”
林栖已经长到和柯莱一样高了,他微微抬头直视陆啼眇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来这里做导师留的实地勘察作业,吃午饭时他们吃了些五颜六色的蘑菇,然后就……”
陆啼眇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两个学生和五六个冒险家在床上脸色发紫,昏迷不醒。
陆啼眇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明明是生论派的学生,却不知道不能吃五颜六色的蘑菇,这可真是……”
林栖解释道:“也不全怪他们,汤里的蘑菇已经被煮烂了,所以才没看出来是毒蘑菇。”
陆啼眇松松手腕打算大干一场:“幸好有你和另外一位护士在,否则这么多人我要忙到下午去。从谁开始灌药好呢…”
一直忙碌到正午,所有人的情况都稳定下来了。
陆啼眇抻了抻僵住的腰,长呼一口气:“终于,算是办妥了。不用担心你的小伙伴,他们很快就会醒。”
林栖腾出手去擦汗,笑道:“嗯,师父歇一歇吧,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
陆啼眇:“行,那我去做点东西吃,你想吃点什么?”
林栖笑的像小狗狗一样灿烂:“都可以!师父做什么我都喜欢!”
陆啼眇用手点了点他的额头,笑道:“你呀,怎么这么会讨人喜欢呀。”
林栖摸了摸额头傻呵呵的笑。
巧的是空此时也正好回来,陆啼眇从背后揪了一下他的围巾,笑眯眯道:“怎么啦这是?急匆匆的。”
空将方才派蒙碰柯莱后她的反应原原本本的和陆啼眇讲了一遍。派蒙有点伤心,道:“是我的动作太鲁莽了,呜呜,柯莱不会讨厌我吧?”
陆啼眇听后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头:“她不会不喜欢派蒙的,具体什么原因,我怕她怪罪,你们自己去了解吧。还有,一会叫柯莱和提纳里到这里吃饭,林栖来了,我要做一桌子好吃的犒劳犒劳咱们。”
空挑挑眉,调侃道:“你的心肝小徒弟终于和你团聚了?怪不得你看起来这么开心。”
空答应下来后便离开了。
过了一会,提纳里和空一起来了,陆啼眇正在往桌子上端菜,她问:“柯莱呢?我做了她最爱吃的炸萝卜丸子呢!”
提纳里道:“她让我转告你:‘很遗憾不能尝尝眇眇姐的手艺,我身体不太舒服。很抱歉不能来了。’”
陆啼眇:“这孩子道什么歉啊,生病这事又不是她的错…我有点担心,待会带点小饼干去看看她吧。”
提纳里:“柯莱的病情控制的很稳定,她现在只是需要…静养一下。”
陆啼眇瞬间明白了什么,她道:“确实需要静养,那小饼干等明天再给她吧…诶诶,你们别光站着,快落座。空,你去招呼一下林栖和他的小伙伴,马上要开饭啦。”
提纳里帮陆啼眇上菜,空则是和派蒙一起去叫林栖。
提纳里闻着空气中的香气,笑道:“光闻着就感觉很好吃呢,上次的鱼肉粥做的很好吃,有时间可以教教我怎么做的吗?”
陆啼眇笑着答应:“当然可以!我还会做好多美食,等找个时间我全部做出来,让你们来评一下那个最好吃。”
提纳里:“那我就开始期待啦。”
几人落座,陆啼眇不知从哪掏出几瓶酒来,空警惕的看了眼酒的度数,道:“事先声明,我可不和你喝。”
陆啼眇撇撇嘴:“不喝就不喝嘛,小提,咱俩来?”
提纳里笑着接过酒杯,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不能多喝,下午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处理呢。”
陆啼眇看了眼旁边那几个蔫了吧唧的患者,好心的决定还是不要灌他们酒了。她看着提纳里,像狡猾的狐狸一样笑:“我知道,我的酒量也就‘亿’般般。”
这场聚餐每个人都很享受,陆啼眇走过三四个国家,总能将许多搞笑的小故事来活跃气氛。还有空这个经历过龙灾,璃月事变,稻妻反叛的人在,气氛一直是高扬的从未冷场。
陆啼眇念及提纳里的话,才喝了几杯便装作醉了的样子,提纳里的酒量不算差,刚刚达到微醺的状态,他笑着调侃陆啼眇:“看来你没有谦虚,酒量真的是一般般呀。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多吃点菜。”
陆啼眇险些拍桌暴起和他痛饮三百回合,和一个东北人说你酒量一般般,约等于是在嘲讽他不够爷们。
为了平息心中的怒火,陆啼眇偷偷的摸了下他的尾巴。
诶嘿,和摸耳朵的手感有些不一样!
不确定,再摸一下。
不确定,再摸一下。
不确定,再摸一下。
摸了好几次,提纳里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单手撑着脸笑看她:“你不会是在装醉耍酒疯占我便宜吧?”
空在和林栖聊天,闻言心想:没错,她就是在占你便宜。比凯亚还能喝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醉了。无耻!
林栖正专心致志的和空聊天,并没有听见提纳里的话,而其他的病人因为身体原因早早的退席去休息了。
陆啼眇立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提纳里笑而不语,翠绿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脸已经看透她的表情。
陆啼眇心虚的喝了口酒,似是掩饰一样的咳了几声。
林栖从空那边探头,担心的问:“师父,我刚才听到你咳嗽了,是嗓子不舒服吗?”
空惊讶的看林栖,他刚才都没有听见陆啼眇咳嗽,怎么林栖一下子就听见了?
陆啼眇挥挥手:“没事没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
得知她没事,林栖才重新回到和空开启的话题里。
提纳里扬了扬下巴,打量林栖道:“你徒弟?叫林栖对吗?我想想,老师最近写来的信里好像提到过这个名字。”
陆啼眇来了兴趣,问:“先生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家徒弟贼拉优秀?贼拉有天赋?”
提纳里笑眯眯道:“确实夸了他,称赞他是在我离开教令院后最有潜力的生论派学子。他还在信里抱怨为什么你家徒弟这么抢手。”
陆啼眇像是听到孩子被老师夸赞的大家长,喜滋滋的道:“那我就代替林栖谢谢先生夸赞了。”
陆啼眇单手撑脸望着那边和空谈笑风生的林栖,眼前又浮现出初见他的场景。往日害羞腼腆,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的孩子竟变得对社交游刃有余的样子了。
陆啼眇轻轻笑了,喃喃道:“长这么大了呀,以前还是一个小小的瓷娃娃呢…”
忽的,她有些郁闷的对提纳里道:“诶,小提,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怎么开始回忆过去了。”
提纳里善意的笑着:“我倒是听过我师母说过一句话:‘女人永远18岁’。况且你年纪不大,看上去和我同岁。”
陆啼眇哈哈大笑:“没错,我一个花季少女,正值年少在这里郁闷个什么劲儿。来,咱俩以茶代酒,玩会划拳。”
空回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陆啼眇拉着提纳里划拳,用着独特的口音嘟囔着:哥俩好,三星照,四儿喜,五魁首,六六六,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灯……
空移开目光,不由想:多好的美人啊,可惜长了张嘴。
直到次日,陆啼眇才见到柯莱。
她把精心制作的小饼干交到她手里,问:“感觉好点了吗?”
柯莱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不过,现在我有点…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陆啼眇拍拍身边的木桩,示意她坐下:“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我有很多时间。其实我很高兴,因为你想和我聊天。”
柯莱一愣,随即坐在木桩上,静静的盯着林间追逐的鸟儿。陆啼眇也不催促她,同样静静的等待着。
半晌,柯莱才轻轻说:“我不是不喜欢他们,是我的身体本能的抗拒接触。我想改变,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但我还是会恐惧…与人的接触让我感到生理上的恐惧和精神上的不适…”她的脸上罕见的露出迷茫一样的神色,喃喃自语道:“这些是我的错吗?难道真的如同他说的一样,我生来就该受这样的罪?”
陆啼眇和柯莱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看着柯莱,道:“别听他放屁!柯莱,没有谁生来就该受什么狗屁罪,人生来是为了看日出日落,看星辰大海。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呢?你没错!”
‘你没错’这三个字震耳欲聋,像块巨石一样砸的地面砰砰作响。
陆啼眇的眉高高蹙起,面容凶狠的像是被动了崽子的母狼,她道:“敢说这种屁话,他的妈是批发的?!怎么能把你所受苦难的原因归咎于你自己?你是受害者啊,别听他们胡说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纯纯是扯犊子!”
她的语气一转,脸上凶狠的表情还未褪干净,但语气却是很温柔:“柯莱,我们每个人都在为你的降生而感到欣喜,我们也都在因为遇见你而开心。不要自卑,柯莱,也不要因为别人的话所影响,我们都在祝福你啊。”
末了,她轻声的犹如祷告一样虔诚的说:“我亲爱的姑娘,带着你的微笑和武器去面对人生的不期而遇。”
柯莱愣住了,把脸埋进手心里,喃喃道:“…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陆啼眇哈哈大笑:“这才对!你没错!”
柯莱看着漫山遍野的树林,脑中却浮现出漆黑的过去,她有些怕了,但还是大声的喊出:“我·没·错!!”
作者有话要说:诈尸更一下文
林栖:简简单单的师父控罢了
温馨提醒:不要说一个要面子的东北人酒量差,试试就逝世
什么狗屁的受害者有罪论,通通给我爬!!感谢在2023-05-01 22:23:30~2023-06-20 22:2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垩簋枞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