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说的对,你笑起来好看,应该多笑笑。”鹿小白深有同感,他前世就个是冷面煞神,一副谁都欠他几百万没还的样子。没想到这一世都当了英国公世子居然还是个面瘫,真让人头秃。
鹿小白的话让屋内静了一瞬,众人小心翼翼窥着萧朗的脸色,却见他面色如常,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深藏的一丝无奈。
这……
李嬷嬷和墨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不可置信。
纵然萧朗对他们这些服侍的下人很好,但这个好有两个前提,一是他们忠心且未犯错,另一个,那得证明他们的忠心。一句话,他们世子爷护短且不会随意责罚下人。
但也仅此而已。开玩笑什么的,不存在。
即便是被世子当做半个长辈的李嬷嬷,也不敢随意打趣。像刚刚,那都是他大病初愈喜不自禁的僭越,平常是不敢的。
但鹿小白……
这是好事!
李嬷嬷很快反应过来,一边吩咐丫鬟们上菜,一边问鹿小白喜欢吃什么。
“今日世子爷和少夫人大婚,好酒好菜多的是,全看少夫人喜欢什么。”
大婚什么的,说出来怎么有点羞耻?
但再羞耻也比不上咕咕叫的肚子,鹿小白按住肚皮,既然可以点菜她也不会客气,当即就道:“肉和甜食。”
怎么高热量怎么来。
“少夫人请稍等。”
很快,荷风苑上下便见识了鹿小白惊人的饭量。
萧朗也被震惊了。
虽然鹿小白说过治疗后食量大增,但她身量苗条,个子也不算高,看着小小一只,吃得再多又能吃多少?身为干饭达人,萧朗并不认为鹿小白吃的比自己多。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脸肿了。
中毒这两个月萧朗都没好好吃过饭,虽说身体里的毒素没有完全清除,但已经好了大半的他也解决了五碗饭,三大碗红烧肉并两碗排骨,只是和鹿小白一比……
他放下碗筷,以手撑脸,安静地坐在那里凝视着鹿小白,长长的睫毛下,晶莹的眼眸被烛光染上了几分暖意。他今日便是要瞧瞧,她这具小小的身子到底能装下多少东西!
“你别这么看我。”鹿小白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端着碗背对他。
萧朗挑眉,故意道:“本世子就难看到让你吃不下饭?”
鹿小白抱着碗又转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气恼:“你对自己长什么样就没有点ac数吗?你这样看着我,我又要多吃几碗了!知道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吗!”
给她夹菜的丫鬟动作一顿,屋内其他人也纷纷低下头,不敢看萧朗的脸色。
世子夫人不愧出身屠户之家,说话直接得令人招架不住。
“什么叫,ac数?”
“……结合语境自己猜。”
“但,秀色可餐是指女子姿容秀美,可使人忘记饥饿。用在此处很是不妥。”
“可你就是比女子还美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朗也不恼,甚至笑出了声:“那便多谢夫人夸赞。”
李嬷嬷再次跟墨香对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慰。李嬷嬷甚至还期待明年抱小少爷。
足足吃了一个时辰,鹿小白才停下来,盯着萧朗,眼神哀怨。她救活原主都没吃这么多,可见救他费了多少异能!
“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
“没,写凭证吧。”鹿小白收回哀怨的眼神,他们也是交易,过程虽然辛苦耗神,可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两不相欠,也不必谈苦劳。
“好,你跟我来,其他人不用跟。”萧朗让李嬷嬷等人收拾,自己带着鹿小白去了隔壁小书房。
“砚墨会吗?”
“我是不是该说,我可以学?”砚墨有什么难的,可她就是不愿意。
对一条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咸鱼,什么红袖添香夜砚墨,不可能的,有这功夫睡觉不香吗?
“不用。”萧朗看出她的不情愿,自己磨了墨,写的时候还问她有没有什么要加的。得到没有的回复后又誊写了一遍。
等他把两份一模一样的凭证递到自己面前时,鹿小白忽然想到一件事——她,不会写字!
真要命!
大周的字,介于前世的简体和繁体之间,大部分都认识,不认识的也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认识和会写,尤其是用毛笔写,是两回事。
凭证正文用的是正楷,一笔一划犹如铁画银钩端正有力,随后跟着的萧朗两个字却笔走龙蛇飘逸隽秀。鹿小白只要一想到上边还要写上自己狗爬似的字,就觉得一阵窒息。
“怎么了,不对吗?”萧朗见她委屈得快要哭出来,有些莫名其妙。
鹿小白看了看自己的手,十分沮丧:“我忘了我不会写字。”
萧朗:“……”不行,不能笑,会被打。
鹿小白一脸冷漠:“你要是笑了,我就不给你治疗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萧朗就忍不住了,趴在桌案上笑个不停。
鹿小白:“……”累了,毁灭吧!
“不会也没关系,可以按手印。”说罢他拿出印泥,递给鹿小白。
按好手印,收好属于自己的那份凭证,鹿小白挥挥手,道:“今晚我睡床,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吧!英国公府这么大,你身为世子爷,肯定能找到地方睡,不会跟我一个小可怜挤,对吧?”
“……对。”新婚之夜被夫人撵出门,还真是种新奇的体验。
等鹿小白离开后,萧朗拍了拍手,两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
“箭呢?”
“回世子,箭在葛老那里,他在研究上面的毒。”
“你告诉他,那是尸毒。黑衣人查到了?”
“黑衣人留下的线索很少,还有几条线索中途断了,一条线索指向……太子。”
萧朗指尖敲了敲书案,脸上表情晦涩不明。
吃饱喝足,又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鹿小白一睁眼,就看见萧朗那张帅到天怒人怨的脸,顿时清醒过来。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他去别的地方睡吗?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身体,直到确定和睡前一样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