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一艘小船静悄悄地停在了璃月港口,金黄色的朝阳挥洒在船身上,倒显得这普通的物件金贵了些许。
行秋正背着手,指点着船夫搬运着出行所需要的物资,算着时间,某人也该到了。
他这般想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就知道你会偷偷溜,可不巧被我逮住了!”
行秋往身后看去,来人不是重云还能是谁?
只不过,眼前这人双目无神,眼底青黑。
行秋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这家伙一定是怕他溜走,所以亲自在璃月港守株待兔,守了两天两夜。
“二少爷,东西已经备好,不知何时启程?”
正巧这时,船夫已经将所需都准备好,上前来请示行秋。
行秋还未有所言语,重云就已经有所动作,只见他飞一般地蹿到了船上,等他站定,还回过身来朝着行秋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
行秋笑了笑,依旧是背着手,慢慢朝船上走去,“人都齐了,开船吧!”
那船夫本就是飞云商会的人,自是知道自家少爷的性子,再看看重云小哥儿,这怎么斗得过?
他在心里叹息两声,也跟着行秋上了船。
金黄的波光盛着小船渐渐远去,此时璃月港口贸易正起,一艘小船的来去或许并不能引人注意。
重云方才上船的时候还是兴致勃勃的模样,可船还未前行几里,他便脸色煞白地趴在了桌子上。
这船虽小,船身却做了很大调整,渡海如平地上行,没有一点波荡,为确保万无一失,还将桌子椅子一切陈设都做了加固处理,钉死在了船板上。
可是重云还是晕得一塌糊涂,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冲行秋叫唤,“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要不我直接御剑过去?”
行秋缓缓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拿起桌上的青瓷茶盏倒了一杯热茶,拿到自己面前吹凉,边吹边开口,“璃月与稻妻有文书规定,海上船只往来以及御空都需要在陆海司进行登记。不允许私自往来。”
说罢,他就将已经吹凉的茶推到重云面前,“安安分分地喝完这杯茶。去舱里面休息吧!”
重云撑着脑袋,晕晕乎乎的将茶一口饮尽,那茶入口清凉,倒让他有得半分清醒,一杯茶入肚,连带着胃肠也安静了下来,他起身,指着行秋,“你可不能再,抛下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子歪歪斜斜,站都有些站不稳,那手指都要捅到行秋脸上去了,行秋无法,站起身就将他拦腰扛起,进了船舱。
重云晕船,行秋进了靠中间的舱房里,轻轻地将他放在了床上,正要起身,脖子却被重云揽住了,他抬头就看见重云面色酡红,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不知道是晕船的效果还是方才他扛的时候脑袋朝下充了血。
重云只觉得胃里又翻江倒海了起来,连带着眼睛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心气浮荡间,身子又热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手里行秋那脖子,就是他身边最温凉的东西了,他不由得弓起身,努力地想要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行秋看着他迷离的模样,黝黑的眸子更加幽深,重云倒是撩人不自知,还不怕死地往行秋身上蹭了蹭。
行秋看着重云的模样,算着重云成年的日子,随即深吸一口气,将重云快要在他身上打结的手拉开。
重云离了那三两分凉更是烦躁,还要伸手再揽过来,却被行秋躲了过去。
看着床上面色绯红的重云,行秋也知晓他并不好受。
他捏个召水决,又将那水用法术包裹覆在重云全身,重云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没多一会儿,重云便没了动静,待到重云彻底睡熟,行秋这才出了房门,直奔甲板。
出了舱门,行秋才感觉自己能出气了,他吹着带着咸腥气味的海风,也觉得舒畅不已。
他望着无垠的海面,静静出神。
……
重云醒转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舱房里一片漆黑。
要不是空气中还飘荡着咸甜的海水的味道,重云都要以为行秋又将他抛下了。
他摸着黑走了出去,夜里的风有些凉,但这只对于常人来说,而对于重云,这样的温度,很适合。
睡了一觉,神清气满,晕船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了。
走出门去,外面甲板上支着几盏灯,天边挂着一轮弯月,海天相接处是漆黑的,衬得外面海水愈发凶狠,深不可测。
重云并不能多看,再看下去那种晕晕乎乎恶心的感觉就又要返上来了。
这时,一只手从偏厅伸出来将他捞了进去,进了偏厅,那股熟悉的清香又若有若无地飘进重云鼻腔里,莫名地抚平了他心绪。
他看着拉他进来的行秋,“这是什么香,还怪好闻的。”
行秋坐回凳子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闻言放回茶盏,抬起头,答道:“莺儿姑娘新制的,平心静气的安神香。你要喜欢,回头自己去她那里讨要。”
他说完这话,重云脸色就变了,一提起莺儿重云就会想起莺儿那做派,他实在是受不起。
明明是个瓷窑,却兼了制香的活儿,还偏偏要弄得跟个不三不四的地方一样,乌烟瘴气的。
偏偏行秋还总喜欢往那边跑,虽说莺儿姑娘模样是不差,但也不能总去那边吧!
他每次去春香窑,总要一逮一个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行秋,“不用了,我也没多喜欢这味道。”
行秋瞥他一眼,“你要是不喜欢,那便更好了。省得我还要分你一半。”
重云一听这话,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出又出不去,只能盯着行秋,试图以眼神逼迫行秋屈服。
却没什么用,行秋还是一口一口呷着茶,对他的动作无动于衷。
偏生心烦处,那惹人烦的香还总往他鼻子里面飘,重云心里更烦,坐不住,起身走了出去。
虽然外面也不甚舒服,但是好在能短暂摆脱那个香,重云自是求之不得。
海面壮阔,怕晕船,重云只得抬起头来,看着天边月。
他也疑惑今日行为。
他往日里虽行事有些冲动,却也不是心浮气躁之辈,却每次遇上关于行秋的事,便沉不住气了。
或许是每次行秋都能成功惹他生气罢。也不知道啥时候他才能看清行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他就不会每次都上当了罢!
他就望着月亮,望得眼酸脖子疼也不肯低下头去看海面。
自然便错过了海底涌上来的一层血色。
不多时重云便感觉船身往下沉了沉,他飞快地往身下扫了一眼,却没发现什么不妥,他也不敢细瞧。
忽听得行秋在他身后惊叫,那一声呼喊竟破了音,“阿云!”
他回转过身去,就见一向气定神闲,老神在在的行秋竟少有地露出了不符合他的惊惶的神色。
他突觉背后一凉,下意识地两指并拢,祭出了祭礼神剑,转过身,正欲一剑刺去,眼前却空无一物。
他火气上头,正要回身怒斥行秋不分场合的三番五次捉弄戏耍他,眼前却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重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废弃的船舱里。
那船身有些奇怪,所用材料并非璃月常用,他四处望去,荒凉无比,那船舱周围还覆了层层细沙,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了。
重云这般想着,开口就想要呼唤行秋,可当他张开口时,却吐出来一串泡泡,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海底。
他连忙闭上嘴,环顾起自己身边环境,就见自己周身覆满了血红色网纱一般的东西,就是这些东西,扶着他浮在这船舱中的半空。
他暗自掐诀,十指却被控制,便只好在掌心用力,掌心却空空如也,聚不了一点元素力。
这下不仅驱邪灵咒无用,连元素力也用不了了。
好在这血红雾色也暂且没有害他的打算,重云便收了抵抗之心,顺着血色雾气的行迹飘荡。
他被拖着穿过船舱,抵达外面的甲板。
那甲板是银白色的,东北角已经缺了一片。
那血红色雾气将他带到了甲板正中,随即又是熟悉的眼前一黑,再一睁眼,他便已经出了深海,到了海面。
这一次,看着深蓝色海面的重云并没有觉得眩晕,反而还觉得神清气爽。
他想要挪动一步,却还是动弹不了,低下头一看,那血红雾色竟还缠绕在他身上,看来它并没有放过自己。
只是它到底为了什么呢?抓了自己,又不杀,是喜欢逗弄猎物的快感,还是别有所图?
想到这里,重云看了看远处的天。
此刻正是午时三刻,烈日最毒的时候。
重云所处的小船却没有被阳光照射,反而默在阴影里。
可是海面一望无垠,哪里来的遮挡物?
他心头一跳,望着投射阴影而来的地方望去。
刹那间,一幢银白色的庞然大物撞入他的眼帘。
那是一艘巨大的海船,在太阳光照下熠熠生辉,最令人震撼的还是那船帆,直冲云霄,观其材质,重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那并不是寻常的水油布,也绝不是璃月能产的。
重云还沉浸在这巨物带来的冲击中,并没发现以他所在为中心的海面猛烈沸腾了起来。
海面远处也不安生,卷起三四十丈的滔天巨浪一路拍打过来,越卷越高,直至到了重云眼前不足百米,重云才回过神来。
在大自然的法则之力之下,重云已然忘了挣扎。
就在那浪头将要高高地砸下的时候,那百丈高的海浪从头到尾凝固成了冰。
重云到此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一缕一缕极细小的红丝从海面向上蔓延,眨眼间,那丝丝缕缕血线便已经布满了整个冻住的海浪。
那鲜红色在雪白的冰块中密布,显得十分诡异。
当是此时,一阵惊惶的呼喊在他脑海中炸开,“阿云!”
作者有话要说:云:你伤害了我作为攻的尊严!
秋:什么?
云:为什么是你扛我!不是我扛你?
秋:因为你虚
云(红脸):胡说,你看我虚不虚!
滚做一团(省略万字)
……
云(酩酊大醉):你怎么天天往莺儿那里跑
秋:我都是为了你呀!
云:什么?
秋:养好身子,拥抱幸福生活
云:羞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