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耀眼的白光从行秋胸口处闪了出来,紧接着,那白光将行秋团团包裹。
那龙蜥一脚下去踩了个空。
他愤怒地看着那白光,伸出爪子在地上摩擦,想要将那白光撕个稀巴烂好让行秋露出来。
只可惜那白光包裹住行秋后竟飘了起来浮在空中,还有渐渐往上的趋势。
那龙蜥急得直立起身子来去掏那白光,却依旧无济于事,那白光包裹的球滑溜溜的,哪儿是它能扒拉下来的?
无计可施的它只好眼巴巴地目送包裹着行秋的白光离它渐渐远去。
不多时,只听嘭地一声,海面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惊动了海面上值守的稻妻士兵以及不远处海面上的行船。
察觉到这巨大的响动,心海忧心忡忡地看着远处的海面上,最终还是下令,“调转方向,去方才发生异动的海面上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身边的五郎皱着眉,“可是有什么问题?”
心海摇了摇头,“先前那阵异动,我们并不知晓是在哪里发生的,这次的动静虽比之前那阵要小,也合该去看看。”
她没说的是,越往出事地点走,靠得越近她的心里就越发的躁动不安。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此行的路,走对了!
不远处的一块海面礁石上,行秋正躺在那上面啊,生死不知,一卷羊皮纸卷正静静地躺在他的身边,只是不知道是行秋在下面逃命的时候将它弄坏了还是怎的,已经失去了一个角。
此时天刚蒙蒙亮,海面上飘着一层雾气,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一行人还绕了好一会儿弯子。要不是有心海坐镇,就是十年海上老手都不一定走得出去,心海一行人正松了一口气。
就听嘭地一声一声响,船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一个船夫往下面看了看,回过身来面露难色,“心海大人,这船触到礁石了,我刚刚看了一下,这礁石不大,可以绕过去,只是……”
他看着心海欲言又止,好半晌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那礁石上好像有个人,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人……”
也怪不得他如此纠结,往年他们出海,见过的奇怪事多了去了,什么海猴子上船偷食物和货物他们都司空见惯了,就连那海妖也是遇到过的。
也有些厉害的妖鬼怪,是他们见都没有见过的,只在传说中。
心海听了他的话,也没有很在意,探出身子去看。
就见朦胧的白雾里,一身藏青色衣服的少年正躺在那里,脸色很白,心海一看他就知道是受了伤,让船夫搭下梯子去将他拉上船来。
一行人将行秋拖上船去,心海眼神却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看着那礁石上面好像还有什么东西。
她轻轻挥了挥手,一只漂浮的小水母精灵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无需言语它好像就知道心海在想什么似的,动作敏捷地飘到那块礁石上将那羊皮卷拿了回来。
心海仔细端详着这羊皮纸卷,心下一惊,再看行秋那惨白的脸色,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她将那羊皮纸卷收进自己的袖子里,随后蹲下身来,探查行秋的脉搏。
行秋面上苍白无血色,嘴角有血迹。是内里受了损伤,她越探越惊。面上却没有半分显露。
她将一瓶药液递给五郎,“带他去船舱里面去休息,不要打扰他,将这个药喂他吃下去。”
五郎应了一声,将行秋打横抱起来,走进了船舱。
之前的船夫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是人吗?”
心海笑了笑,“自然,”她望着那船夫,略带歉意地说道,“我想了想,还是先去稻妻城吧!到了那里你们就可以修整一下。”
那船夫听见这话,下意识地想问心海是何用意,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去问。只是听了她的话,又转道去稻妻城方向。
心海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海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船舱里却不安生。
五郎将行秋放在床上,按着心海的吩咐为行秋喂了药,正要出去复命的时候,衣摆却被行秋拉住了。
五郎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开,一时间也有一些无奈,这人看着就虚弱得很,却还有这么大的力气抓他衣服。
只是行秋这样虚弱,五郎也不好再强行将他的手拿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有些无奈地看着行秋。
五郎也不知道床上这人是做了什么噩梦还是因为伤太重,睡得很不安稳。
五郎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去船上的厨房那里舀了点水,回来用帕子为他擦头上的虚汗。
擦着擦着,他的手就被床上的行秋一把抓住。五郎手一抖,帕子就掉在了行秋的脸上,行秋却恍然不绝,嘴里一直念叨着,“重云……快走!重云……”
五郎叹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将行秋脸上的帕子拿了下来。
这重云听着也不是一个女孩子名儿啊,怎么做梦都在叫人家。五郎心里想着,手却是动也不敢动,他僵硬着弯着腰站在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行秋才安稳地睡了过去,也许是五郎的手让他有了依靠,放下了心来,睡得很是香甜。
看他睡熟,五郎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抽出来,想了想,为行秋盖上了被子,这才端起盆子走出去。
心海捡起行秋的位置离稻妻城不远,也就是半日的路程。
到了午时,这艘小船便进入了稻妻戍守的士兵的视线。海边的士兵一看有一艘小船,忙戒备起来,派出一个士兵去通知另一边的九条裟罗大人。
因为行秋闹出来的动静,九条裟罗一早就赶来了海边,怕的就是出现什么意外。那士兵找到九条裟罗这里来的时候,九条裟罗也瞧见了海面上的船只。
她站上了一块比较高的礁石,望着海面上越来越近的船只,只低低地吩咐了一声,“让他们戒严,待会儿听我口令!”
她眼神里一片冰寒,昨日稻妻城紧急闭海,是通传到稻妻的每个岛屿的,如今竟然有人不听命令,私自出海,她也只能公事公办,抓起来带回去等候将军发落了。
就在她想着怎么处理船上众人的时候,心海所在的船只已经要靠岸了。其实稻妻城有专门的进出海港口,只是因为此处是渔民出海的小出海点,心海乘的这艘船也不大,这样来往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坏就坏在这紧急闭海命令上,心海昨日出发得急,并不知晓这事。再者,即便是有闭海令,她也要来,这事关海祇岛甚至整个稻妻,可不是什么小事。
船只靠了岸,心海带着五郎和一群船夫架着行秋下了船,就被九条裟罗带着的人团团围住。
九条裟罗看着这个与自己交手数次的女人,按捺住自己的不爽,“海祇岛的军师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稻妻?”
心海面对着九条裟罗的夹枪带棒也不生气,只是纠正她,“我是海祇岛的现人神巫女珊瑚宫心海,如今战争已经平息,‘军师’这个词,不宜再用。”
九条裟罗听着她的自我介绍,冷哼一声,“这位珊瑚宫心海大人,昨日稻妻城已发出闭海令,但是你们今天却公然挑衅,我也只能让你们跟我回去一趟了。”
她说着,看了昏迷的行秋一眼,冷哼一声,“还有你们身后带的这个少年,也是违反闭海令的人,我有权将人带回去。”
心海回身看了看行秋,笑了笑,“大人不必这般,我是受邀来稻妻参加活动的,没有遵守闭海令是因为我们正在海上,消息闭塞。”
九条裟罗不想听她废话,对着身边的武士做了一个手势,那群武士瞬间就围了上去,想要将众人压起来。
“九条裟罗大人,这几位是我远道而来的客人,您就别为难他们了。”
八重神子手持御币,施施然走来,将手中御币甩了两下,随即将它收起来。九条裟罗看着她,并没有要松口的意思,“八重宫司,还请你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
八重神子掩唇一笑,“九条大人说的哪里话,这位现人神巫女,哪怕不是我的贵客,也是稻妻城的贵客,你放心,将军大人那里我已经说过了,你不用担心交不了差。”
她说着朝着心海点了点头。九条裟罗本想不顾八重神子强行将这一行人带走,却听到八重神子说将军大人已经知道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放人。
只是心海她可以不追究,这行秋必须要带回去。
她打定主意,“既然这样,我也不要你们为难,只是他们架着的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
她这话一出,那些武士就严阵以待,做好了随时将行秋从船夫背上扯下来带走的准备。
八重神子又是一笑,“这位,你们也不能带走。这是我八重堂的人。”
九条裟罗一听这话,心中不自觉腹诽:怎么什么人都是与你有关的?就这样喜欢捡人回去吗?
她心里虽然是这般说,嘴上还是不松口,“这位我没猜错的话是璃月人吧?又怎么成了八重堂的人?”
八重神子朱唇轻启,“我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