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也不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得开口道:“往前走,看看吧!”
重云点了点头,这次两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荧光小道的尽头,荧光小道的尽头是一个残破的建筑,修得倒是十分高大。
也不知道是修建这建筑用的材料非同一般还是什么,这建筑周围都发着同小道上的植物一般的荧光,倒把这黯淡无光的海底照亮了不少。
先前那阵野兽的嘶鸣似乎也是从这巍峨巨大的建筑中传出来的。只是这建筑看起来是人居住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会有野兽的嘶叫。
重云想了想没有想明白,只好带着先前走进去。
其实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下,两人拉着手并不方便,重云的大剑一般要配合着双手使用,若水重云一直拉着行秋的手,战斗力会大大折扣。
重云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看着行秋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出来,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倒是行秋看到重云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他看了看自己和重云交握的手,心中也猜出了几分重云的为难。
他虽然贪恋重云手上的温暖,但是这样确实会将两人置于危险境地,便也只好松开手,从自己兜里掏出来一根红色的绳子。
重云看着这根绳子,眼皮跳了跳,果不其然,下一秒行秋就将这根红绳的另一头系在了他的手腕上。
紧接着,他用同样的手法将绳子的另一头系在了自己手腕上。说来也奇怪,这绳子在系上两人手腕的那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有些惊异地看着行秋和自己的手腕,行秋见他疑惑,主动解释:“这是之前行商在外淘来的同心绳。”
重云疑惑:“同心绳?”
行秋点了点头,睁眼说瞎话道:“就是可以让两个人一同出行不走失,可以感知到另一个人的位置,就叫做‘同心’。”
重云并没有怀疑什么,行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会告诉重云这绳子是自己亲自为自己和重云求来的,只等他表明自己心意就给重云戴上,重云若是不愿意,他就寻个由头哄着重云戴上,却是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给重云戴上了。
明明两人没有在一起,行秋却感受到了一种只有他一个人承认的关系的满足感。
他的好心情重云也有察觉,只是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按理来说,两人被困在这海底,行秋该担忧才对。
毕竟这条路后面会遇到什么,两人谁也说不准,倘若凶险,两人怕是都出不去。
那建筑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现下出现在行重二人面前也是伤痕累累,两人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残破的大门前,那大门不知是什么东西劈的还是怎么地,门的对角线齐齐碎裂,于是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大门便只有一半还立在那里。
门上挂着的那把歪歪扭扭的锁也形同虚设了,倒是方便了重云和行秋进去。
进门的时候重云还看了一眼,那把锁还是完好无损的,看着这建筑上沉的一些泥垢,看样子是许久没人来了,重云和行秋可能是这破旧建筑里几百年来唯一的来客。
走进建筑里面,出现在重云面前的是长长的甬道,也不知道是二人进来触发了什么机关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甬道里的火把全都顺着他们的脚步燃了起来。
这样子就像有人跟着他们,他们前进一步,身边的灯就多亮两盏。
看着那无火自燃的灯,重云打了个寒战,再看向行秋,他好像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察觉到重云的视线,行秋叹了一口气:“这甬道里的灯,应该是从地下流的灯油,每个灯柱子里都是满的,因为这门已经破了,不存在是里面不流通空气导致灯熄灭。”
重云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行秋这样说就是没有什么人或东西替他们点灯,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地往前走。
也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海水进不来这里,这水下好像是一个独立的世界一般。
穿过长长的甬道,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就是一个拥有巨大穹顶的大厅,上面点缀了些许夜明珠,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大厅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桌。
这大厅修筑风格看起来不是璃月风格,也不像稻妻风格,重云一时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类型,求助似的看向行秋。
行秋见他看向自己,心下又郁闷又无奈,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重云也没过多纠缠,抬脚走了进去。
他一脚踏上去才知道这大厅的与众不同,就着灯光看,地面好似白玉无瑕,整个大厅是一整块这种材质的石料,只是不知道这么大的石料,当时的工人又是怎么找到并加以利用的呢?
除此之外,这莫大的大厅,周围的墙壁也洁白莹润,上面全是雕刻的壁画。重云看着那一长串壁画,不知道从哪边看起。
行秋看了看四周,得出结论:“走这边。”
他说着,朝着进门角度的右手边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壁画旁边,才看清楚那洁白的墙壁并不是被夜明珠照得洁白,而是本身用的材料就是如地面上的是一样的。
行秋看着这一整面墙壁,又看了看洁白的穹顶,突然从心底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这一整个建筑,不会都是一整块石头雕琢而成的吧!
他心中惊骇,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拿出来给重云说,他又顺着壁画的时间顺序慢慢看下去。
第一幅壁画比较小,画的是一个祭祀的画面,一群穿着奇异服饰的人,戴着奇特材质的帽子,围着篝火欢呼,手舞足蹈着,他们的上首供奉着一个两腮长着鱼鳞片的美艳少女雕像,那雕像面前的供桌上放着供品。
只是那供品怎么看怎么别扭,重云看着,没忍住凑近了去看,就见那小小的供桌上,供奉的竟然不是瓜果牲畜,而是一个身子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人!
那是一个童子,虽然他四肢扭曲得不成样子,但是重云能一眼就看出那是一个人,并且绝无看错的可能。
重云看着看着,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行秋注意到他的异常,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随后也凑过头来看那童子。
他野事看得比重云多,没觉得有什么,自然就比重云看得仔细些。
那不但是个童子,死状还及其凄惨,看他身子的扭曲程度,想来是被活活烧死的。行秋猜测这群想要供奉的人是将这个童子活活架在火上烧烤,直至烧熟。
这样就能得到上面这个蜷缩扭曲的样子。
行秋看了也是心情沉重,他加快脚步,走到下一处壁画那里。下一幅壁画要比之前看这幅要大不少。
这幅画的内容是在海边,众人拿起石头垒在海边啊,不让海浪将他们的田地房屋冲垮,再远一点,他们的船只全都被海浪拍散,变成木板在海面上沉浮。
两人一步一步往旁边挪,就见下一幅上面是一无所有的人类冲着那个带着鱼鳞的少女雕像发泄怒火,他们冲进供堂,将雕像砸了个稀巴烂。
砸坏了雕像他们还不罢休,又将供桌上的雕像全部掀翻,这幅壁画的最后,是供桌上那童子诡异的微笑。
重云看到那微笑,感觉像是穿越几百年迟到的视线注视到了他的身上,忙抬起脚,走到了下一幅壁画前,这一幅壁画很简单,那些人在出了供堂以后,一把火将供堂烧掉了。
重云脚步不停,就看到下一幅壁画是一望无垠的海面,而海面上只剩下一个山尖尖,上面只站着一个未着寸缕的男子,他正悲愤欲绝地说着什么。
由于时代久远,壁画上也没有刻画什么字,即便是有,两人也不一定认得到。
再往下,就没有关于这个的刻画了,花的都是些什么奇异服饰,奇珍异宝以及奇异猛兽。
两人绕着这大厅转了一圈,马上要回到起点了,这才发现倒数第二幅壁画又有不同。
倒数第二幅壁画里面只有个巨大的蜥蜴一般的野兽,它似龙非龙,有点像传说中的若陀龙王,只是这眼神是残冷血腥带着暴戾的。
两人看这,视线转移到最后一幅壁画上。
两人看到这幅笔画的时候吃了一惊,他们最先看到的不是壁画的内容,而是壁画上面那一爪巨大的爪痕。
在那抓痕下,依稀可辨是方才重云他们进来那里那个灯塔。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内容了。
两人看完了周边的壁画,将视线投入到大厅中间的那个石桌上面去,不约而同地往里面走去。
只是越接近那石桌,两人就越紧张,脚步也越发的轻。
走近了看,才知道那根本不是石桌,看起来倒像是囚笼,只是严丝合缝,不见一丝缝隙。
行秋不确定地敲了敲,里面确实是空心的。
这样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囚笼,不然怎么会严丝合缝没有留一点点缝隙呢?
行秋才松了一口气,一阵巨大的嘶鸣声就从他耳边响起,同他们方才在外面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次的嘶鸣声比较短促,还不待行秋想明白,一阵大力就将他往一旁拉开,紧接着他就感觉头顶上传来一阵劲风,堪堪擦着他的头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