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进门,站在门口:“王妃,请出来。”
他是一个粗人,这件事涉及这么广,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礼节。
这边,床上,孟西风翻身从被子里出来:“你们找谁?”
李良一愣:“我……我找王妃……”
难不成王妃外面养的男人?
“相公,是谁?”
喻莘莘躲在帘子后面,柔声问道:“我们有客人么?为什么客人不请自来,实在太没礼貌了!”
李良虽然鲁莽,但还是会分辨声音,这一听就不是王妃,瞬间傻了。
“抱歉,刚刚有人告诉我们王妃住在这里,我们才会……”
孟西风蹙眉:“就算你们是守城军,也没资格闯入良民的家里吧?你的上级是谁?”
“抱歉,我就是守城将领李良,我上面没有人。”
“李将军,什么时候守城将领能够当最大了?你的眼里没有皇上了?”
闻声,李良慌乱地扭头看去,便见高烨和孟南走了过来:“高大人,孟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李将军,就算里面的是王妃,就算王妃有嫌疑,但你这样直接闯入王妃的闺房,真的合适么?”
李良哑然,他当然知道是不合适的,可他当时着急啊。
“高大人,我是无心的,因为他们说刺客就在王妃的房里,我也是为了……”
“那现在呢?你刚刚甚至还想进去一探究竟,李将军,作为守城军你越界了!”
“高大人,这件事既然发生在我的军营里,我就有劝处理,不管是王妃还是谁,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相信皇上是明白的。”
高烨冷笑一声,看向孟西风:“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李良一怔:“是谁?”
嘴上问完了,就开始在心里犯嘀咕。
莫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要真是有来头的,他可真的有些害怕。
“他们在路上救过我和孟大人,也算我们两人的救命恩人,你们这样骚扰他们,合适么?”
闻言,李良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救命恩人,要是高烨说这是孟南或者高烨的爹娘,那他可就真的想跳河。
哦,不对,北城没有河,他只能挥刀自尽。
“抱歉,打扰了。”
说罢,他便挥手带着队伍走了,只留下了高烨和孟南。
这边,喻莘莘也从床帏之中走了出来,见到两人佯装很惊讶:“是你们?你们怎么……刚刚出了什么事?”
孟西风拉住她:“娘子,注意用语,这两位是大人,看起来官职还有些高……”
“啊?”
喻莘莘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向两人:“抱歉,当时不知两位大人身份尊贵,还出言训斥,民妇……”
“诶,你也是我们二人的恩人,不用这么说。”
高烨笑了笑:“只不过,为何你们会和王妃扯上关系?”
“王妃?”喻莘莘看了孟西风一眼,拽着他的衣袖:“这位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是这个小院子有什么问题?”
“夫人,眼下李将军已经走了,你若是知道王妃的去处,大可告诉我们二人,我们定然不会害王妃。”
喻莘莘闭嘴不言,还是孟西风开了口:“坐马车向西走了,和她的侍卫一起。”
高烨神色微变:“谢谢两位相告,不过,我建议两位还是换一处休息的好,这里恐怕不适合再住下去。”
说罢,他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你们家的仆人和你女儿呢?”
“他们出去了,有事?”
“哦,没有。”
高烨笑了笑,回头看向孟南:“孟大人,你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孟南摇头:“我本就不打算来,是你硬拉着我来的。”
“有线索怎么能不来呢?现在王妃不见了,事情可更严重了,孟大人你怎么看呢?”
原本,这样的事,怎么可能当着外人问。
可眼下高烨却故意当着喻莘莘他们的面问孟南,分明就是想试探他们。
看来,高烨已经和沈诗云或者是线人通过信了,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于是,喻莘莘开口道:“大人,你是姓高,对么?”
高烨点头:“是,你叫我高烨就好了。”
喻莘莘忽然跪在了地上,哭着哀求道:“高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好么?他是被冤枉的……他不可能会背叛大梁的。”
高烨一愣:“夫人,你这……”
孟西风拉喻莘莘:“娘子,你先起来,你这不是为难高大人么?”
孟南拧着眉头:“娘,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大哥的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却在我面前给高大人下跪,你这不是折儿子的寿么?”
说罢,他上前将喻莘莘扶了起来:“娘,你就算是给我下跪,我也不可能放了大哥,更不可能放你去见大哥,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会秉公办理,大哥若是清白,我自会还他一个清白。
更何况,高大人也在,高大人是朝中最公正的人,你就算不信我,也该信他。”
突然被孟南这样夸,高烨一时间心情无比复杂。
“孟兄,这是……”
孟南扶着喻莘莘,冷声道:“这是我娘。”
“这是伯母?”
高烨连忙作揖:“伯母,伯父好,之前不知道,还望原谅,所以你们不是来做生意的,是来找孟将军的?”
喻莘莘点点头:“孟大人,你可否能救救我儿子,他是无辜的。”
说罢,她打开孟南的手,嗔怪道:“这臭小子,我让他把他哥放了,他也不肯,我让他让我见见,他也不肯,也不知道怎么长得,心肠这么硬,那是你亲哥,你居然说要秉公处理。要是你大哥死了,我就不认你了。”
虽然认了孟南娘的身份,但喻莘莘还是打算继续演戏。
她要扮演好一个愚昧、愚蠢的村妇形象,否则,高烨肯定会诸多怀疑,甚至可能会和李良联手陷害孟南。
两个儿子可是谁都不可以出事的。
她拽了拽孟西风:“相公,你还不好好管管你儿子?这样下去,要是淮儿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活啊?”
“娘子……你这样不是为难人么?”
她是愚蠢的村妇,而孟西风则是一个窝囊,只听娘子话的男人。
这样的形象,才最容易让对方打消怀疑的念头。
“南儿,你……”孟西风叹了一口气:“哎,高大人,可否能行个方便?就让我们见见儿子一面,就当是可怜可怜他娘,好么?
别看他娘平时雷厉风行,实际上一到孩子的事上,固执又倔强,谁也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