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宁:……?
她没听懂苏子溪到底在说什么,也没打算问,但是苏子溪却主动为她讲解:“为国,应做到富强,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人人都有发声的权利。”
“为民,人人应自由平等,法律公正保护每个子民冤可申,屈可平。”
“为人,要爱护自己的国家,尽可能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待人真诚守信,和善温和。”
“这是哥哥告诉我的道理,虽然我现在还没做到,但是起码已经背会了。”苏子溪微微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神情。
洛长宁知道这种话没有人教她,苏子溪不可能说出来,但是若说是苏子纾说出来的,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苏子溪,却无意间看到,她脖颈处露出一片颜色浅浅的血迹。
“你受伤了?”洛长宁有些讶异,毕竟根据探子带来的消息,好像受伤的只有苏子纾一人才对。
“没有啊。”苏子溪微微有些发愣,半晌,她想到方才沈厌掐住她的脖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指尖上只沾染一点浅浅的红。
她知道这是沈厌手上被缰绳勒出来的血,她在他抱着皇兄下马车时,无意中看见,红色的血液顺着他的手掌滴落。
她去看望皇兄时,皇兄肩膀上的箭伤早已包扎好,干干净净,而他手上却没有任何包扎的痕迹,想必也只不过是随手洗干净了而已。
“可能是不小心沾到的吧。”苏子溪揉着脖颈,随便找了个理由。
沉默半晌,苏子溪开始说话。
“如果一个人他表面上温顺,实际上心狠手辣,但唯独对一个人好,这是为什么呢?”她喃喃道。
如果是以前,洛长宁会回答,这应该是喜欢上了那人。
但现在洛长宁只是嘲讽般地掀了掀嘴角:“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呢?”
她瞥了苏子溪一眼:“你说的这人,是个男人吧?”
苏子溪怔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
洛长宁嘴角的笑意更冷,了然道:“那就更不能信了,男人都是表里不一的。”
苏子溪恍然大悟,而后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
那她得劝皇兄远离沈厌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不要被这个男人好看的外表给骗了。
“恩人姐姐,我突然想起有事,先走啦!”
想到这里,她坚定了决心,向洛长宁告别后,风风火火来到了苏元的卧房。
苏元躺在床上正抱着书想事情,苏子溪猝不及防推开她房间的门,火急火燎似的:“皇兄!沈厌他就是个坏人!你一定要远离他,不要被他的外表给骗了!”
苏元惊得手里的书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
她吞了吞口水:“你……你怎么知道?”
苏子溪走到她床边,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委屈巴巴地控诉道:“皇兄你看,他掐我脖子。”
苏元指尖轻触,心中五味杂陈。
按理说沈厌如此费尽心力去救她,不应当想害她才对;可是他身上的那缕衣料布条该怎么解释,为什么不给她看?
难道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她的信任吗?
苏元收回手指,顺势问道:“他为何掐你?”
苏子溪撅起嘴巴:“因为他嫌我吵,让我闭嘴。”
苏元:……
可以,这作风,很反派。
“你不用担心,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们不仅要去洛云国,还要去明国拜访吗,把沈厌送回明国后,他与我们便再无瓜葛了。”苏元理了理苏子溪的耳发:“我知道子溪不喜欢他,再忍几日,我们便再也看不到他了。”
她没有说完。
他们终有再见之日,那便是无上城破之时。
她越来越觉得,在这个惩罚剧本里,她的力量太渺小,可能根本无法撼动结局。
那么在此之前,她便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死前换一段宁静和平的日子也好。
苏子溪似乎没想到苏元这么说,有些雀跃地点头,搂住苏元,亲昵地蹭了蹭。
苏元吃痛地“嘶”了一声。
苏子溪连忙起身,神色紧张:“皇兄,我,我忘记了……”
苏元缓了缓,半晌,轻轻摇头道:“没事。”
苏子溪愧疚地盯着苏元的伤口,忽然想到什么,询问苏元:“皇兄,你的伤真的没事吗?在马车上看起来好严重,我还以为……”
她垂眸,担忧地望着苏元。
苏元自己并非没有这个疑惑,她之前分明觉得那箭上一定有毒,但是没想到醒来后却什么事都没有。
沈厌也告诉她没有什么大碍,注意休息养伤就好了。
其余只字不谈。
所以她现在也在怀疑,自己是真的没事,还是中了那种不会死人,但是会偶尔发作的流氓病毒。
不过她现在也看开了,反正她在这个世界里也活不了几年,毒不毒的也无所谓,大不了一颗冰心丸送她上西天。
就是不知道如果没有挨到大结局就死亡,会不会被系统判定违规,从而惩罚她重来一次。
各种可能性在苏元脑中交缠回荡,她摇了摇脑袋,感到十分头疼。
“应该没事。”她不知是安慰苏子溪还是安慰自己:“反正不会死。”
顿了顿,她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起码现在不会。”
苏子溪没听清后半句,以为苏元真的没事,于是脸色也好转起来,向苏元保证道:“皇兄没事就好,子溪以后一定乖乖听皇兄的话,绝对不会再犯错!”
苏元笑道:“真的吗?”
苏子溪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元想到什么,然后伸出小拇指,勾住苏子溪的小指,勾起浅浅的笑容:“喏,拉个勾,说好以后听皇兄的话,不许反悔,谁骗人谁是小狗。”
苏子溪好奇地看着两人勾起的手指,然后按着苏元提示的,伸出大拇指,盖了个印章。
“这样就好了吗?”
苏元收回手,得意地晃了晃大拇指:“当然。”
“若你违背了誓言,以后胆敢不听我的话,可是会受到惩罚的。”她想了想,凑近苏子溪,狡黠地笑着:“惩罚你和我一样,整天批阅公文,看折子,还有……被荀相骂!”
“皇兄!”苏子溪嘟起嘴巴,轻轻推了她一下:“你欺负人!”
“我才没有,是你说会乖乖听我话的!”苏元矢口否认。
“你!我,好吧……”苏子溪觉得苏元说的很有道理,很快认怂:“皇兄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她扬起下巴,一脸笃定:“反正子溪才不会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