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故事的人却湿了眼眶,女子柔声说道:“公子既然有过这样凶险的经历,就不该在如此天气还出门奔波了!”
夕颜发现他好像已经适应了这个陌生女子带着关心地责备,倒也不再觉得反感了,“在下是家中独子,父亲早丧,母亲体弱多病不能理事,未免家道中落,有些事情便不得不做了。”
女子听完,心中一阵酸疼:“你一身重担,真实辛苦!”说着便想上前摸摸他的头,被他侧着头躲开了,但少女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气还是很快凑进了他的鼻息,让他耳根有些发红。
“咳咳,姑娘,若,若无其他事,不如拿着玉佩早些出发吧,晚来风疾,夜深了更加不安全。”
“公子你也说晚来风疾,我一个姑娘家行夜路不安全,还是搭公子的便车更方便。”
女子说着把包裹放在车厢角落,便稳稳当当地坐在夕颜身旁。
“姑娘,在下不一定与你同路。”夕颜有些无奈地提醒她。
“你去哪里?”
“京都”
“同路,同路,我也去京都。”女子笑容灿烂,一脸温和无害,夕颜倒不好再说什么。
“咦,姑娘你来地时候不是从京都的方向来的吗?”阿福善意地提醒换来了女子一记凶狠的眼刀,吓得他乖乖闭嘴,这姑娘怎么跟公子一样,都有两幅面孔。吓得赶紧去车架座和车夫一同赶马去了。
车内两人对视一刻,女子依旧带着明媚的笑意和不知何处来的情意,“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长歌,你叫什么?”望着她像个小太阳一样热烈灿烂笑容,夕颜终是败下阵来,有些不好意思地侧开头,脸颊却泛起淡淡红晕,用蚊子般小地声音答道:“夕颜。”
行至京都,夕颜以为长歌不会再逗留,但她却以治病为由,留在了夕府。一年多的时间里,长歌悉心照料夕颜的饮食起居,看着他孱弱多发病的身子一点点康健起来,也一点点走进了他的心。夕颜常常觉得,长歌便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束光,一直照进他的心底。
春去冬来,又是一年冬至,寒霜素裹间,天地白茫茫一片,换了一番颜色。夕颜的病夏怕热,冬怕冷,只得春秋两季长歌才能稍稍放松,眼见岁寒,长歌开始琢磨起冬季进补的药膳,相以食疗来预防他生病。
夕颜不喜欢重味的食物,葱、姜、蒜、羊肉、鱼类一概不吃,但对胡椒还勉强能接受,胡椒温中散寒,猪肚健脾养胃,二者相得益彰,长歌便将洗净的猪肚下锅和白胡椒粉一起用小火慢炖,直到汤稠肚烂,再加一丁点食盐调和,便满意地盛出来相送去给夕颜尝尝。
长歌顺着长廊一路走了好一会,行至中庭,方听到侧园有些争吵声。侧园是夕颜母亲的起居院,但这位老夫人据说一直身体抱恙,谢绝见客。长歌刚来时提过几次想替老夫人看诊,都被夕颜回绝了,之说他母亲是丧父后得了心病,有事神志不清,让长歌千万不要去招惹她。长歌听夕颜如此说,也不便多事,不再坚持,只是当时她观夕颜神色似乎不太想提及老夫人的事情,今天又听到这样的动静,让她实在忍不住担心,终究还是选择去看看情况。
越往后院走,吵杂声越大。阿福原本正东张西望,见到长歌进来,吓了一跳:“姑娘怎么到这来了?”
“老夫人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阿福你在这里,那相比夕颜也在里面,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哎呦,姑娘你可别去了,少爷和老夫人拌嘴呢,没什么大事,姑娘您就别掺和了,先回您屋里吧!”阿福一副说什么也不让长歌进去的架势,反倒让长歌更加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