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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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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喜满面春风而来,垂头丧气的离开。

不过小半个时辰,大老爷身边的来喜在春喜堂被琏二爷训斥的消息已传遍荣国府。

彼时,贾琏正在收拾自己的书房,压根不知道府里头传言的离谱程度。

传言中,珠大爷中了秀才刺激到了琏二爷,琏二爷不仅疯魔的斥责来喜,还扬言要开小厨房和参加科举。

一时间,不仅荣国府的下人们都在等着看笑话,就连各处的主子们,也悄悄的将此事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事原不过是传一传、笑一笑也就罢了,谁知中饭前,周瑞家的竟领着大夫径直去了春喜堂。

背着药箱的大夫过来时,贾琏刚刚将书房拾掇齐整后正在歇息,见到大夫时,脸上神色一怔,下意识就看向了周瑞家的。

“好端端的,怎么请了大夫过来了?”

周瑞家的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眼贾琏,略做了个样子福了福身,就着贾琏的问题答话。

“我们太太听说二爷迷了心窍,特意请了回春堂的齐大夫过来给您诊脉,若真有什么不舒坦,也好早些吃药。”

贾琏不蠢,自然明白周瑞家的这番阴阳怪气的话是冲着他来的,他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条斯理的卷起衣袖,请齐大夫给他诊脉。

贾琏并不打扰齐大夫看诊,倒是一招手示意兴儿去将王熙凤和春喜堂的丫鬟婆子们皆叫过来。

周瑞家的本就是奉命前来煞一煞贾琏的锐气,见他要将院子里的人都唤来,也不在意,只在一旁冷眼旁观。

倒是为贾琏诊脉的齐大夫,不由皱眉,心下不解的同时,又小心打量了贾琏一眼。

似这般富家公子,生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分明身康体健,怎么这当差的嬷嬷却一再叮嘱他好生看诊?

齐大夫一边收拾脉枕,一边叮嘱贾琏。

“爷的身子骨并无大碍,但也别仗着年轻底子好就不注意调养,尤其是春秋换季时,爷注意添件衣裳,仔细早晚咳嗽。”

贾琏抬眼瞧了齐大夫,道了声“多谢”,记下了齐大夫的叮嘱,便催促着已经到了的丫鬟婆子让她们挨个给齐大夫诊脉。

待王熙凤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面色铁青的周瑞家的,再看贾琏,正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喝茶,心头虽然疑惑不解,却还是在贾琏身边落了座。

“正在寻昨儿老祖宗说的那几样布料呢,爷急匆匆的寻我回来做什么?”

贾琏的下巴朝着齐大夫的方向点了点,温和跟王熙凤解释。

“二婶关心咱们做晚辈的,特意请了回春堂的大夫过来给咱们看诊,我想着这样的好事总不能我一个人占了吧?便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都过来瞧一瞧,眼瞧着天就要冷下来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好早些调养了安然过冬。”

言毕,不待王熙凤回话,贾琏便牵着王熙凤行至齐大夫身边,殷殷叮咛。

“齐大夫,内子最是畏寒,有劳您一会儿仔细替她瞧瞧。”

被贾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牵着手,王熙凤面热的厉害,又听贾琏跟齐大夫说起自己的病症,王熙凤下意识便开口推辞。

“这几年我并不曾头疼脑热过,便是冬日里都不曾多打一个喷嚏,不必这般麻烦,只随便开两副调养的药吃着就好。”

“那怎么行?”

贾琏立即开口阻拦。

“二婶这般关心我们,若只让齐大夫随意开两副药,岂不是辜负了二婶一番好意?再则,大夫是二婶让人请来的,一应花销又不要咱们自个儿出,让齐大夫好好瞧瞧罢。”

王熙凤自幼就跟贾琏相识,贾琏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她怎会不知?

一想到姑母对待贾琏的态度,王熙凤便任由贾琏牵着,在齐大夫身边的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琏二奶奶……”

王熙凤刚一坐下来,周瑞家的便嗫嚅着唇开了口,太太让齐大夫来一趟是为了让琏二爷脑子清醒一些,并不是真要给他们春喜堂的人看诊!

“无妨,婶子不必担心,我让齐大夫好好瞧便是,前几日太太还说我身子骨弱,肚子至今没有动静,正好今儿有大夫,便让大夫好好瞧罢。”

……

齐大夫是太阳偏西时从春喜堂离开的,收好了那一叠的药方,贾琏揣进怀里就去了老祖宗的院子里。

长春院里,老祖宗午睡后刚起身,嬷嬷正抱了宝玉过来在老祖宗面前逗趣,见丫鬟进来回话,说是琏二爷过来了,老祖宗立即示意嬷嬷抱着宝玉退去了隔壁的耳房。

“好端端的,他来做什么?”

老祖宗惊诧了一瞬,就让人领了贾琏入内。

“孙儿已经拿到了身份文书,特来谢过老祖宗。”

刚一入内,贾琏便率先答谢了老祖宗,而后又认真揖了一礼。

“多谢老祖宗特意让二婶安排大夫去春喜堂看诊,若不是今日大夫上门,孙儿还不晓得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有那么多病症,孙儿替她们多谢老祖宗。”

贾琏这一连串道谢的话说的老祖宗不明所以,还是鸳鸯附耳在她耳畔说了府里头的事情,老祖宗这才反应过来。

“你倒是个实诚的……”

老祖宗脸上的神色明显冷淡了几分,虽说贾琏自幼不是养在她跟前的,可这些年来靠着贾琏在中间作为纽带,老三一家子也不曾疏远荣国府不是?

再则,贾琏有上进心哪里不好了?

“既然都看过大夫,好好养着,吃两副药就好了,都是一家子人,你何苦特意来道谢?”

虽说贾琏不常往自己跟前跑,但老祖宗心里一早就有了安排,她还想让贾琏帮着拉拢老三呢,又怎会在些许小事上头为难他?

“大夫是你二婶请来的,这些都走公中吧,倒是我昨儿特意交代你跟你媳妇的事情,可万万别忘了。”

老祖宗会提起三叔贾致,贾琏一点都不意外,毕竟那也是他打算抱的大腿,即便老祖宗不说,他也会好好准备迎接三叔一家回京的。

“老祖宗放心,您叮嘱的事情孙儿和凤妹妹放在心上呢,晌午凤妹妹就已经将您说的布料找出来了,我这头也让彩明带着人去三叔家收拾了,只待收拾好了,再跟凤妹妹一道去布置一番,也好让三叔知晓老祖宗盼着他们回来。”

贾琏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老祖宗心口,毕竟她一个长辈,实在是拉不下脸面来去讨好一个庶子,但这些若是贾琏夫妇做的,那便合情合理得多。

“早就知道你跟凤丫头都是可靠之人,这是交给你们夫妇两个,我十分放心,若是短缺了什么,你们只管跟鸳鸯和珍珠她们开口。”

老祖宗这番话,愈发坚定了贾琏考科举的决心,也让他清楚认识到了功名的重要性。

“哎,有老祖宗这番交代,孙儿一准将三叔家收拾的妥妥帖帖,必不让老祖宗失望。”

贾琏这番话果然让老祖宗浑身舒泰,一连夸了好几遍他办事可靠,这才又问起他读书的事情。

“我记得你从前跟着你三叔三婶在江南的时候,是谭斋老先生亲自给你们授课的,这些年虽说你跟着你三叔一家子东奔自走的,这学业想必没落下来吧?”

临到准备下场了,老祖宗才想起来问自己学业,可见自己在老祖宗面前的存在感确实不强。

但架不住贾琏是个非常会抓住机会的人,老祖宗既然问起了,他自然有话回应。

“自然不曾,先前在三叔家时,跟着先生读了几年书,后来先生年纪大了,便去了书院,三叔又日日检查功课,孙儿丝毫不敢懈怠……”

“哦?”

老祖宗显然没想到贾琏之前在三房读书居然这般认真,不过都是贾家的子孙,多一个会读书的,她自然欢喜。

“你三叔是咱们大宣朝头一个三元及第,他亲自检查你的功课,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这几年在府中,无人督促便有些懈怠,既然你明年打算下场一试,就好好做准备吧,咱们荣国府若是能再出一个三元及第的,那才是族中的荣耀呢!”

“孙儿定会竭尽全力不负老祖宗期待的。”

老祖宗点点头,也愿意跟贾琏多说几句。

“你老子不成器,你二叔没有机会参加科举,眼下珠哥儿开了个好头,家中的希望,就在你们几个身上了,荣国府的门楣能不能得以延续,且看你们兄弟几个了。”

贾琏不好当着老祖宗的面大包大揽,只微垂着头,恭敬说道:“是,孙儿会好生努力的。”

这头安抚了贾琏,王夫人便赶着去了老祖宗的院子里,一见到老祖宗,便开始哭穷。

“正好琏哥儿也在,今儿这桩事,媳妇想请老祖宗做主。”

王夫人说着,就让周瑞家的抱着一匣子药方递给了老祖宗。

“今儿晨起时,听说琏哥儿斥责了大哥身边的来喜,我担心琏哥儿身子不适便让周瑞家的去请了回春堂的大夫给他瞧瞧,可琏哥儿倒好,竟让大夫瞧了他们春喜堂整个院子里的人,便是府里不缺银子,也架不住这般浪费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除了咳嗽和乏力,其他的都还好,宝们也要注意防护,注意休息,么么哒(*  ̄3)(ε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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