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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刻意显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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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家回来后,贾琏就开始了认真读书的模式。

他从王子京口中得知,贾珠每日至少读四个时辰的书,且有专门的夫子为他解疑答惑,并且他还有机会跟着夫子一同去别的书院学习。

相比贾珠,贾琏若是想要读书,只能去族学。

且不说族学里鱼龙混杂,单就说族学里那些人捧高踩低的,贾琏只要想一想就觉得窒息,哪里还想再去读书?

在岳父的建议下,贾琏按照自己之前的知识储备,准备了一份县试前的学习计划。

每日卯时二刻起身,洗漱更衣后开始锻炼,待日出后开始早读背书,半个时辰后用早膳,早膳后就是学习四书五经的时候。

午时二刻用午膳,中午小憩至午时结束,下午便是学习诗词和作诗的时间。毕竟县试和府试都对诗词很是看重,贾琏决定在诗词上多花些精力和时间。

酉时一刻用晚膳,晚膳后在府里走一走消食,顺便对当日的学习做一个总结和温顾,待酉时三刻便回书房开始预习第二天的课程。

知道贾琏的学习计划,王熙凤和春喜堂的一干丫鬟婆子也逐渐适应了贾琏的安排,再则有彩明在书房外头候着,院子里的人尽可能地轻手轻脚,以免打扰贾琏读书。

即便春喜堂的所有人都为贾琏读书尽可能的提供好的学习环境,但偏偏有人不想如他的意。

也是这时候,贾珠带着小厮罕见的踏足春喜堂。

瞧见贾珠,王熙凤的脸色一变,下意识就想将他拦在外头。

“珠哥儿,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王熙凤有意引贾珠去垂花厅里喝茶,但贾珠提步径直去了贾琏的书房。

“凤姐姐不必忙活,我来寻堂兄,去书房找他就是。”

贾珠自顾自的去了贾琏的书房,瞧见彩明在外面,也没让通报,径直便推门而入。

贾琏正在读《孟子》,贾珠听到贾琏读的内容,不由嗤笑了一声。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在读《孟子》?不是听说你当初在三叔家,是跟着谭斋老先生读的书么?怎么……谭斋老先生竟是浪得虚名,教过的学生连《孟子》都要重头再读?”

贾琏一听这话,就知道贾珠来者不善,他读书,跟教他的谭斋老先生有什么关系?

况且,谭斋老先生早就驾鹤西去了,即便是原主跟着他读书,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就算是神童,学过多年的知识,也得重新温习才能捡起来。

不过,记不记得谭斋老先生教授的知识对贾琏来说并不重要,反正他上一辈子是国内top院校本硕毕业的学生,用实力碾压一个贾珠,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珠哥儿,你这话我不敢苟同。”

贾琏一开口,就没打算给贾珠留颜面,左右这书房里只有他们堂兄弟二人和各自的贴身小厮,便是撕破了脸也没什么。

“岂不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温习《孟子》,并不丢人,丢人的是自以为满腹才学,自鸣得意,岂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①

贾琏这番话就是冲着贾珠说的,话一说出口,贾珠便脸色大变,这跟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得意忘形有什么区别?

偏偏说这话的人是他最看不上的贾琏,他哪里能忍?

“是吗?大哥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就好,我就算再不成器,如今好歹得了个秀才,倒是大哥,虚长我几岁,连下场都不曾,怕就怕大哥这番努力白费,到头来……落得个“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结局呢!”②

好生还击了贾琏一通,贾珠脸上的神色这才好转,看着贾琏书房里陈设简单,多宝阁上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再看他用的笔墨纸砚,贾珠更是满脸嫌恶。

“不管大哥下场后是什么结果,可既然大哥打定了主意要读书,好歹得将书房布置的舒适些才是。”

贾珠又看了一圈贾琏的书房,啧啧感慨:“母亲还见天的夸凤姐姐贤惠懂事呢,可见也不过如此,连大哥的书房都不曾上心布置……”

嫌弃完贾琏的书房布置,贾珠又探身看了眼贾琏用的文房四宝,脸上的嫌弃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大哥怎么都是国公爷的嫡长子,怎么用的笔墨纸砚还不如族学里的?”

将贾琏书房里嫌弃了个遍后,贾珠摇摇头说道:“论语里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哥该不会连《论语》都没读过吗?抑或是……读过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③

贾珠说完这话,自顾自寻了个空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挑衅的看向贾琏。

“大哥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来问我,我虽比大哥小几岁,但如今也是秀才了,给大哥解疑答惑还是绰绰有余的。”

贾琏隔着黄梨木书桌,遥遥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贾珠。

少年满脸的意气风发,即便极力做出一副和善模样,但眼里的得意和鄙夷到底还是没藏住。

贾琏将手里正在读的书倒扣在桌上,抬起头来对上贾珠的双眼,一双璀璨似星辰的眼里带着淡薄的笑意。

“珠哥儿在读书上有这样的造诣,实属难得。”

贾琏一改最初的打算,换了新的策略。

他打算好好捧杀这个傲娇小堂弟,要不然等他跟贾珠打完嘴仗,太阳都下山了,这一日差不多也就浪费了。

“不过,你凤姐姐确实是个极好的人。只是对我来说,读书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文房四宝,我并不在意用的是不是名品,能读书写字便好。”

听到贾琏对自己的肯定,贾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招了手示意跟在他身边的小厮余信上前,将一个乌木匣子放在贾琏桌上。

“这是去岁我生辰时,老祖宗送给我的文房四宝,左右我手里的文房四宝用不完,这一套就匀给你用罢,大哥以后若是缺了文房四宝,只管让兴儿去我院子里拿就是了。”

贾琏只想快点送走这位小祖宗,应承道:“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贾琏的应对反倒让贾珠愣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贾琏,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明明是故意这么跟他说的,他只是想在贾琏面前显摆自己文房四宝多,并不是真心想给他用,怎么他就答应了呢?

他真就这般笨,连他话里的弦外之音都听不出来吗?

贾琏的故作不知让贾珠有些恼火,但这话是他自己说出口的,他又不好收回来,只得安慰自己,就当是施舍给贾琏了。

想起自己那些文房四宝都是极难得的,贾珠越想越觉得委屈,就连刚刚送出去的那套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担心自己再跟贾琏待下去,还得损失更多的东西,贾珠闷闷的站起身来,如同来时一般,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直到贾珠走远了,贾琏看着桌案上的乌木匣子,不由讶然失笑。

“爷笑什么呢?珠大爷送这东西来分明就是给爷难堪的,怎么您还笑得出来?”

贾琏伸手将匣子拿过来,直接放在书架下的格子上,这才转过身来给兴儿解惑。

“他确实是来看我的笑话的,送这套文房四宝也是来显摆的,你听听珠哥儿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是显摆,既如此,我遂了他的愿便是,总比再浪费时间听他显摆来的划算,是不是?”

“可爷跟珠大爷都是府里的主子,珠大爷那里的文房四宝用不完,爷读书也有些时日了,却不见半个人送东西来,可见府里的人偏心……”

听着兴儿的话,贾琏将书重新翻了过来,星眸注视这书上的内容,沉声叮嘱兴儿。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争一时之长短,待咱们自个儿出息了,别人送不送东西都无所谓,咱们缺什么,自己凭本事去挣就好了,以后不要再将这样的话挂在嘴上,记住了吗?”

其实兴儿说的也不完全对,老祖宗身边的鸳鸯前几日倒是抽空过来送过一次东西,只是贾琏没想明白那东西到底是老祖宗让她来送的,还是她自个儿来送的。

听闻那日贾赦瞧上了鸳鸯,鸳鸯不同意,闹去了老祖宗面前,后来鸳鸯倒是逃过了一劫,但没过几日,贾赦就在外头纳了个姨娘入府,一连好几日都没出姨娘的院子。

虽然贾琏在荣国府没待多久,但眼下荣国府里头的腌臜事让他愈发下定决心要早日立起来。

不为别的,他不想穿越后又死于非命,他想好好享受生活,自然老去。

就在贾琏收回心思准备读书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彩明的声音。

“爷,二姑娘过来了,奶奶身边的平儿姐姐让小的特意来跟您说一声。”

贾琏起初没反应过来二姑娘是谁,只仔细一想,王熙凤特意让平儿过来一趟,必然是要紧的人。待他反应过来,来的是迎春时,立即在书中放了书签后,阖上手里的书,站起身往垂花厅走。

“可知晓二姑娘过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①“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出自《孟子.告子下》

②“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出自《乐府诗集.长歌行》

③“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出自《论语.魏灵公》

修改了一下前文,主要是把贾珠的科举线修了一下,按照目前贾珠的年纪,才考完院试,得了秀才,让宝玉出场了(第5章),其他的都是小细节和错别字,不影响阅读后文,请宝们知悉一下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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