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萧玉松开他,眨了眨眼。
——好像在说,这样够不够?
“……”
林染感觉自己耳朵发烫,明明只是一个吻,可是他却感觉那人吻在自己灵魂,让他从身到心都在震颤,彻底沦陷,失去自我。
……
萧玉看着那人面上的微微薄红,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声音,很轻很轻地道,“不要让那些人这样折磨他了——下一次,就给他一场人间寻常夫妇的婚礼吧……”
他一面莫名为什么会想“下一次”,一面心里又不可遏止地疼起来——
比今日,比以往都要强烈。
——疼到他不由自主地不愿再去想为什么。
可是却阻止不了思绪翻滚,更扼制不住心底里明明白白的痛苦。
……之后的事情倒是顺理成章。萧玉把合卺酒递给林染时,林染并没反应过来任何,拿着那酒就一饮而尽。
萧玉,“……”
林染后知后觉,“?怎么这么看着我?——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萧玉扯扯嘴角,口型道,“那个……按照惯例,有那个……□□……”
林染,“!”
——诶你别说,来劲儿了……
萧玉看着那人辛辛苦苦忍着面上潮红,肌肤都变成情趣的粉红色,心下暗暗地想,这个可以有奥!下次预备着合卺酒,他还可以……
“……唔!”
心口因为这种离谱的思维,莫名其妙又挨了一记刀剜的疼,萧玉混不在意地,默默忍下无言。
思虑间林染已经挨过来,攥住他的袖子,轻轻摇,“……我没有内力的啊——这药我一时半会儿消解不了……殿下,我热……难受……”
萧玉端的是坐怀不乱,可是推却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TM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还坐怀不乱干什么?!
……
林染本来极力撩拨,可是不知怎么,突然就被那人占了主动,怔怔任他把自己推在床上,解了腰封,一件件剥他的衣服……
林染眨眨眼,身上热的厉害,不由得觉得这人脱的慢,于是推开他,自己爬起来开始脱衣服……
萧玉被他搡进床里侧,懵了一瞬,在自己回过味儿来之前就开始心口疼,他死死攥住胸口的衣服,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
“……”
林染自己脱完了,回头看见这人一副要死的神情,脸色堪得上惨白,不由心下一慌,“……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萧玉便心疼愈甚。
萧玉侧头的一瞬间就感觉喉间一阵腥甜,明知看着他就会心悸,还是忍不住去看——不看,也会疼——比这样的疼更甚。
林染呆呆看着他,忽然想起来好像他跟自己解释过为什么他现在不能说话——
好像是因为之前受了伤,伤及咽喉,好险才给救回来,但是身体内只有两瓣雪莲花叶,治疗效果有限,只是保证他醒来和不死而已。
……要想殿下像正常人一样,至少还要两瓣雪莲花叶——哪怕只是恢复说话能力,也至少要一瓣雪莲花叶……
林染呆呆想着,抱着被团,由衷怔了怔。
……所以说,殿下他……现在,应该,不是很行?
萧玉不止一次恨自己这个“共感”的能力——譬如现在。
林染自因为喝酒在那边煎熬,他好端端的又没有造孽,凭什么因为“共感”,要被迫受那药摆布,燥热难耐啊?
而他灼心焦虑着,竟然也忘记自己就是药族人,那TM捏个解药还不是手到擒来?
——又或是,他其实完全可以解,却要借着这个机会,让自己沉沦一刹呢?
……
林染在一边讷讷道歉,“……殿下,我忘记你身还有伤……那个,你是不是不行啊?——那个,那个那个……我们可以择日圆房的!——我我我我我可以等!唔……这样直接说出来你不行,是不是不太好?”
萧玉痛苦地想,你丫好能忍啊……可是他被联了共感,林染能忍他忍不了啊!!!
于是他默不作声把人扯进来,推到床最里侧,扯住那人慌忙抱紧他的手,轻而易举把毫无内力的人双手禁锢在头顶,然后侧头,狠狠地吻了上去。
“……”
林染,“嗯~~殿——唔!殿下!——你……了诶!”
萧玉,“……”
小白莲殿下差点儿无了。
林染不管,任那人拘着他双手,仰头怼上他的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城门投降,任凭萧玉攻城略地;
那架势,仿佛他不是开城门投降,而是开了春楼的窗,热情地摇着手帕,喊着“来呀,快活呀……”
他甚至还倚着宫里嬷嬷们教的样子,忘情地回应了一下……
于是吻住他的人一时僵硬。
紧接着,喉间突然涌入一股腥甜的味道,然后他便感觉到萧玉急急将唇齿撤了出去,可是离开前的留恋,却又不似作伪。
——为什么他会?!
这明明是……
萧玉很想要扼制心底的痛,可是越是这样想,心里越觉疼痛难耐,而躯体和意识都在身体的极限的瞬间强迫他不去想,不去问……
——又怎么可以?
我这样是在,背叛他……
林染的声音在看清他吐血之后就变了调,“是因为我吗?——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伤未愈,发作了?”
说着哪还有心思同他“圆房”,这便要从他身上翻出去叫太医——被萧玉猛一抬手,狠狠攥住手腕。
“别走……咳咳咳……做!”
——
萧玉没有写字,他嗓音很哑——不知是不是有那合卺酒里药的功劳,沙哑低沉,也很撕裂,像是烧焦的劈柴;
林染听得心口抽疼,趴着他身上不敢动了。
萧玉咳呛了好久,才嘶哑道,“你……做,给我看——你来,动……”
林染缓缓,“?”
……
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林染这厮……非常愿意。
毕竟他家殿下都吐血了还不忘和他圆房……还要求一边吐一边圆……
“用用用用……手还是用嘴?——”
“?”
他呆呆傻傻看着爱人的“生无可恋”,“吐血三升”脸,悟了,“……明白了。”
“——en!”
萧玉想拦没拦住,先是一怔,然后便觉得心口狠狠地一搅,捂着嘴开始咳,咳得整个人都要嗝了……
——反正林染是这么认为的。
林染心痛道,“……殿下,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圆房顶多了他们传你那个,呃——不太行——咱不至于为了这点儿虚名不要命吧?……”
萧玉压着内心里翻腾的欲念,“恶狠狠”道,“……赶紧!”
——又去一边咳血,边咳边示意他“过来”。
林染,“……”
——
你们皇家真的这么在乎这个吗?……咱土包子真的不懂,但真的很想问问……
林染渐渐也发现点问题了——他的殿下……每一次吐血都是因为自己——
他一主动,那个人就吐血……
他说话,他笑,他呼吸……他就吐血。
再到回来,他于他家殿下一个眼神交汇,殿下就开始咳嗽吐血……
就仿佛……他活着的每一秒钟,消耗的就是他家殿下的命。
林染意识到的时候,萧玉又一次咬牙,做了一个暗暗吞咽的动作——把血都咽回了。
林染心痛道,“一定,要这样吗?……殿下,你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我只是你的一个梦境,又为什么一定要装作不知啊?——一直忍着心疼,很难捱吧?”
萧玉没回应,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目光满是留恋,“……阿染,如果这不是梦,该多好啊……可是——”
可是……
面前的人却一点点破碎,散落;
——可是离忧之梦,无关风月。
于是雪莲盛开,怒放千里;
那一夜,他独守着空无一人的太子居所玉水阁,看着自己逾越不过的水波,造了这样一个满是痴心妄想的梦境——
可是因为满是痴心妄想,他早早在梦里苏醒,想要沉沦,却又觉背叛——
于是那一夜……年轻的太子把自己从离忧梦境里挖出来,亲眼看着爱人化作飞灰散去,周遭一切,皆作一场梦境一场空,一树繁花一寸心……
再不问归期。
……
林若是在次日被人送来的——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可是不知为何,明明他已给了萧昌解药,他身上毒亦已解了,可人却是毫无因由地衰弱下去,待送到他身边时,已昏死过去多时,只差最后一口气。
他一瞬间只觉万般心思涌动,无限依恋不知如何涌起来,将他埋没,闷死……
他咳了好久,吐了好几口血,勉强发出声音——可是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狠狠掐着自己脖颈,艰难地说道,“林叔,别走......”
“——我只有你了……”
……
许是上苍有灵,又许是那人意志极强,这么一天天过去,他竟一点点缓过来些劲儿——后来又一点点呼吸平稳起来——虽然一直不醒。
……
也算是,他在冰冷人间的,一点慰藉罢……
作者有话要说:算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