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
机械厂。
后厨正在忙活着,有人凑在一起说笑:“师傅,我听说一件事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颠勺的师傅满头的汗,回到:“有屁快放。”
小伙子凑到他面前,问到:“听说咱们厂的牛师傅在你们胡同,怂恿同院的家里到厂里来闹事?还是为一年多前老刘被捅的事,想要再弄点钱回去,你和牛师傅一条胡同的,这是真的不?”
问这话的人也没有避讳,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有人不住在这,不知道这消息,连忙打听:“要真是这样的话,那牛师傅干的这件事,就有些不地道了。”
一听是问这件事,那颠勺的大厨也乐了,说到:“可不是嘛,歹竹出好笋,老陆那个吃软饭的窝囊废,生的女儿倒是不错,有胆识。”
那大厨,绘声绘色把昨天陆垂月掌掴刘明成的事讲了一遍:“……哎哟,你们是没看到,刘四眼那个的表情,真解气。丫因为我送的礼少,在班上给我女儿穿小鞋,就该多点这样的人治治他!”
旁边的人也哈哈笑着说:“那个牛师傅,看来也没有那么善心。我去年做出了成绩,厂里要多给我发工资,他非说现在有多少吃不上饭的人,硬是让我把钱捐出来了。”
刘明成的出丑,和牛建和的伪善心,就这样慢慢在厂里传开来了。
中午的时候,老何特意去厂里吃,本来还想趁着喝酒的时候多向周围人宣传宣传,没想到他还没发力,厂里的人竟然就知道了。
老何稍微一想,锁定了几个人选,大多是在厂里和牛建和有竞争关系的人。
牛建和这人,惯于慷他人之慨,又偏偏爱装模做样,养了一个老太在自己屋里一两年,让人不好直接说他的不好。
毕竟,他都这么“善良”了,其他人不也得善良点?
看到有人先出手了,老何也开心,这省的他自己动手了。
不过,下了工一起喝酒的时候,面对别人询问,老何却大义凛然,一脸正色: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最近生活顺遂,老何面色红润,吃花生喝酒都比平时有精神了,这声直接让周围的人都围上来了。
看别人还在谈论,老何一拍桌子:“你们说的,那都是没影的事!老牛这人你们还不了解?心善!是听说老陆女儿领了工资和补偿金,担心刘家吃亏,所以才帮忙问问!”
最后更是把酒杯重重一放,打了个酒嗝:“唉!老牛是好心,你们不要背后嚼人舌根!”
老何不愧是跑过江湖,心眼多,这番话说的明褒实贬,真真是个老油条!
这番话,表面上,是帮牛建和说话,让别人不要背后嚼舌头。
但其实,这番话相当于是坐实了牛建和想要找厂里麻烦的事实。
周围的人立即就明白了,互相看了看,彼此心里都有了数。
有八卦的小年轻给老何倒杯酒:“何叔,我们也也就是问问,这怎么能算是嚼舌根,大家都是朋友,我请您再喝杯酒。”
周围的人纷纷感慨:
“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牛建和看到易厂长和领导的时候,都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没想到,背地里也是这样的。”
“别说,这‘大善人’原来也是面前一套,背后一套。”
“之前在车间那样,动不动就要别人为了困难户献爱心,我老婆给我带的饭多了几块肉都要被他念叨,真是差点被他骗了!”
听到旁边人的讨论,老何脸上的严肃表情险些挂不住,差点笑出来,不过还要装作为牛建和维护的模样。
劝说大家伙不要胡乱猜疑,怀疑老牛这样“善良”的好人。毕竟,这人吧,都有几分逆反心理,尤其是面对老牛这样天天道德绑架他们的人。
旁边人劝老何说到:
“何叔,你就不要再帮他说话了。”
“这牛建和就不是一个好人,那有好人去劝别人到厂里闹事的?厂里是没给刘家钱,还是没给刘家医药费?”
“还好他是被人揭穿,他的险恶用心才被人发现,要不然大家还都蒙在鼓里呢!”
得咧!
成了!
既然别人都不信,那老何心里就放心了。
车间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厕所出来,一脸慌张的向牛建和那边跑去。
到了牛建和面前,有些着急的小声说道:“师傅!事情不好了!我刚才在厕所里,听到那些人说……说你是伪君子!”
牛建和脸色一变。
坏了!
事情还是传出去了!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早上他就奇怪,上午班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还正常。
但没一会,不少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变了。
还有人走到他身边,阴阳怪气说一些话,明里暗里是对他的不满。不少人隔了老远对他指指点点,还一副看戏的模样。
当时牛建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多想。
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
牛建和皱眉,心里在盘算要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
这时候,有人来叫牛建和,说是易厂长找他有事。
……
陆垂月这边,在家里收拾了需要用的东西,把乐乐托付给马大婶照顾,出门向外走去。
按照下午的时候陈长静给的地址,越走人越少,最后到了一个四合院外。
看了下门牌,又看到门口的样子,陆垂月猜着应该是没错,就是这里了。
这院子和他们的大院完全不同。
陆垂月住的院子,又小又挤,只能住那么五六户人,只有老何给她的大院的一半。
眼前这院子,甚至比老何给她的大院还要大上许多。不说里面布置的多么豪华,光是外门上狮子铺首就精致美观,颇有威严之相。
今天可还不是孟景和外婆的生日,明天才是。
可现在就来了那么多人,门口就有不少人在进进出出。
好几个院子门口,还有一看就是保镖的人在门口,谨慎的看着来往的行人。
因为陈长静提前和他们打了招呼,出示了身份牌,陆垂月很顺利就进入到了里面。
这里可不会像陆垂月住的四合院那么嘈杂,栽种着不少的花花草草的花园静谧地像仙境。
这大院的景观,让陆垂月一时有些头皮发麻,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排场。
房檐上立着的小兽,房下伫立的雕花柱,都显示出了岁月对它们造成的侵蚀。
但是你仍能从他们挺立的样子里,看出它们价值万金的工艺。
这一刻,陆垂月才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世家大族,用物半旧。暴发户之家,乃件件求新。
宅子虽然大,但是里面房间的布局都是有讲究的,陆垂月大概能猜到厨房在哪,正走着,迎面撞上了陈长静。
看到陆垂月,陈长静连忙歉意的说道:“小陆你来,不好意思了,你快进来吧!”
本来陈长静还想着宴席是明天中午,让陆垂月明天上午来准备。
但陆垂月却很明白,明天宴席是五桌。
要知道每位来宾的口味,还有忌口。再加上外婆已经是老年人了,再嗜辣,再爱吃重口,也不可能按照年轻人的口味去给她做。
调配每个人的口味,都是极其下功夫的。
而且,赣菜是出了名的没特点,“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造成本地内饮食习惯,南北差别也是非常大。
她不提前来准备怎么能行?
所以陆垂月才想着,今天晚上就来准备,加上明天上午,正好能赶得上宴席。
还能有时间吊了汤,做一碗长寿面。
陆垂月跟着陈长静进了院子,本来,陈长静还想带陆垂月进去见见老爷子。不过陆垂月感觉自己就是帮忙来做顿饭的,算是帮陈长静的忙,见主家就没必要。
也就没进去,让陈长静带着直接去厨房。
谁知道,刚进去,陆垂月连围裙都没有系好,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几个人向这边走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二丫,客人来了你也不说带人家去喝杯茶,不是待客之道。”
很快,几道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
一行人两男一女是年轻人,中间站着一位面色柔和的老太太。
陆垂月看到之后,不由得精神一震。
这是什么修罗场!
男主男二,女主女二女三,现在全在一间厨房里!
那和蔼老太太身后站着的人,不正是男主女主和男配吗?!
虽然陆垂月没有正式见过容晓,只听过她的声音。但此刻,看着站在她面前,属于女配的雷达滋滋作响。
那个面如芙蓉眼含清泉的人,就是女主!
孟景和似乎很在意她,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在诉说自己很在乎这个人。
这时候看到陆垂月,孟景和也十分惊讶:“是你!”
容晓也是微微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清丽的嗓音柔声问到:“景和,你认识她吗?”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暗潮涌动。
说起来,陆垂月和女主的关系还真是一言难尽,绕口的很。
陆垂月知道女主认识自己,但是,在女主是否知道陆垂月也认识她的问题上,并不清楚。
而容晓呢,陆垂月本应该是她起飞的开端,但是现在全变了。她现在对陆垂月好奇的很,也在怀疑其实陆垂月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背后针对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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