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顾，真是秋末残雪般的美人。

芝兰玉树，姿容清绝，似盈盈微雨中脆弱易碎的薄红杏花。

棠祝觉得和他结契不亏。

“……”

被她这么直勾勾的戏谑盯着打量，这对于宋青顾而言，有一种非常陌生的危险感觉。

他抿紧唇瓣，垂下身侧的修长手指攥紧，后退一步，神色坚毅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朝棠祝行了个礼。

这回棠祝看懂了。

他的意思是这不可能，他要告辞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子里蹦出的第一句话会是——再见了公主，臣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小破鸟：“这是什么烂梗！”

它当初就不该让她天天在互联网上冲浪。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她没学会，志愿者服务精神她也只是会背。

这种乱七八糟的梗倒是记得比谁都牢。

棠祝被自己逗笑，唇瓣微微往上挑了下。

她也不急，那张堪称天才的漂亮脸蛋仿若玉石雕成，神色淡然。

破鸟幽幽地敲敲她：“你任务没做呢。”

“急什么。”

棠祝打了个哈欠，也没管门外呆滞住的可怜崽。

“强取豪夺不是我擅长的领域，但也不是不能试一试。”

很快系统就见识到了棠祝嘴里的强取豪夺。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给了对方一本修炼剑诀的秘籍。

原主用来压箱底的。

心大到似乎完全不在意这家伙练会之后第一剑落她身上。

小破鸟记得当时宋青顾就站在她面前，一双清冷纯情的桃花眼无措地望着手上年代久远的珍贵秘籍。

他试图打手语想说些什么。

就见冷冰冰的美人仙尊慵懒倚在清浅阳光下，一脸和善地冲他抬了抬手。

在送他离开前，棠祝的最后一句是——

“给你两天时间学会第一式，两日后下山，在此之前，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都可以来找为师。”

这架势真诚到小破鸟以为她要走温情治愈路线，良心发现当个尽职尽责好师尊了。

宋青顾也就这么傻傻的被骗了。

他当时捧着那本秘籍，修长的手指搭在泛黄的书页上，清浅亮白的日光下，他的指尖凝了光点。

小破鸟猜想他可能诚心想说谢谢。

因为他清冷漆黑的琉璃眸里浮动着层柔和的波光，眼尾染上层薄红。

再看看它亲爱的宿主。

对方已经安静闭眼了。

“……”

很快宋青顾就碰到了问题。

棠祝对此毫无波澜，似乎是意料之中。

很简单，她故意的。

那天清晨宋青顾神色认真的在她面前打手语，无比郑重地向她传达自己的问题。

棠祝被他闹醒了也没生气。

她拢着宽大的雪色衣袍，单手撑着脸，如画眉眼淡静，另一只纤细手指搭在淡青的瓷杯盖上。

她微微侧着眸，漆黑眼底笑意分明。

“……”

她的神色看起来很认真。

认真到宋青顾忍不住停下动作，望着窗沿边的美人仙尊。

......她变好了么。

他抿紧了色泽稠丽的柔软唇瓣。

就连小破鸟也忍不住挥挥翅膀擦眼泪。

直到——

棠祝用她那张足以勾人心惑的精致脸蛋露出个仿若三月桃花的浅笑。

“问完了？”

宋青顾乖乖点头。

就见棠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可是我看不懂手语。”

“怎么办，要不还是结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