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光大亮。
经过一夜休整,灵力尽数恢复的隋卿等人终于按耐不住。
一个炼气初期的奴隶,一天一夜都没能拿下来,这件事大家约定好,谁都不许外传。
轰一声,寺庙上方的结界碎的七零八落。
结束了吗?
这口气终于能发泄出去,等他们解决了这里,赶紧搜罗秘境中的天材地宝。
然而新的金刚结界冉冉升起。
隋卿看得目眦欲裂:“秘境中不准用空间袋,他究竟哪来的那么多符咒!”
有人嘀咕:“难道是他自己画的?”
“蠢,要使出这么完整的金刚符至少要金丹期。”
“隋兄,甭管他哪来的,但总有用完的时候。我就不信跟咱们耗了那么久后,他还能剩几张金刚符。”
“就是,隋兄,不能功亏一篑。”
隋卿怒道:“继续砸。”
他身后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他们没有说话的资格,反倒是一直出力的是他们,而隋卿和他身边的几个人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可他们也不是傻子,跟着隋卿都是有所图的,野心让他们在抱怨了一声后,心甘情愿充当打手。
寺庙内。
熏竹被吵醒了,打了个哈欠,但他没什么反应,眼睁睁看着一层层金刚符被打碎,又是一层层金刚符重新罩起。
他别的也不会,一共只会三招。
逃跑用神行术,防御用金刚符,打架用万木逢春符。
这三招在白公子独一无二的指导和被称为“三角尺”的神奇辅助下,被他练得熟得不能再熟。
练气初期,能熟练掌握金丹期的符咒,说出去谁会信。
熏竹准备睡了回笼觉,又猛地惊醒。
白公子教育他,一日之计在于晨。
熏竹迅速振奋精神,他要赶紧出去找少爷。
他以为昨晚这群人就能砸破他布下的金刚符,灵力耗得差不多了,然后被万木逢春咒打败,他好成功逃脱。
也不知是谁这么没用,竟然砸到现在。
来个实力强点的,真的。
另一边,天刚亮就被白悠盏叫醒的温轻寒,难得犯了起床气。
白悠盏着急寻找熏竹的行踪。
走了快一个小时,定位符毫无反应。
说明离得很远。
他忍不住:“这个臭小子平时不是挺机灵的。”
温轻寒没好气道:“不见得。”
白悠盏:“该不会出事了吧。”
温轻寒冷笑。
白悠盏转头看他,眼神里露出幽怨的神色。
好像在说,好狠一男的。
温轻寒笑着问:“你在怪我对他太狠?”
霸王花笑起来又甜蜜又充满重重危险。
白悠盏摇头:“没有的事。”
温轻寒眯着眼:“那你往后退什么。”
他上前一步。
严肃的仿佛一个王者。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铛铛声,仿佛许多剑相碰,同时一个少年喊道:“姓于的!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拿到手的就是我的!”
只听那个姓于的冷冷道:“我看中就是我的。”
好霸道。
这两个声音白悠盏还都认得,一个是于其怀,另一个是那夜在拍卖会和他抢拍发带的少年。
一个被损毁的发带,秦羲和用来钓他出面的东西,价值与开价不符的东西,那个少年为什么要抢拍?
少年是不是知道什么。
转眼间,他们竟然打了过来。
看见白悠盏,于其怀就是一愣,好像是想速战速决,下手更狠。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时候,白悠盏却出剑了,剑锋的目标……是他。
别人不知道,于其怀却清楚这人的身份,从魔界中爬出来杀人如麻的魔尊白悠盏,魔尊的一剑,他只会身魂俱灭。
于其怀吓得不轻,连忙收剑后退,甚至有些狼狈。
少年松了口气,对白悠盏抱拳:“原来是你们二位,多谢出手相助。”
白悠盏道:“好说。”
于其怀也走过来,冷若冰霜:“白兄,又见面了,正好有事与你说。”
他这是在暗示,秦羲和传音给他,有话要带给白悠盏。
然而白悠盏却跟没听见似的,冲少年笑:“抢什么呢。”
于其怀不耐地皱了皱眉,却什么都不敢说。
少年怨气冲天:“天河石,淬炼剑的好材料,明明是我破了机关拿到手,姓于的上来就抢,哪有这种好事。”
说着他狠狠瞪了于其怀一眼。
天河石对所有剑修而言都是只嫌少不嫌多。
于其怀沉着脸道:“是我冒犯了。”
少年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我叫陈巧,北昆仑宗主就是我爹,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姓白,叫我小白就好,这位是温少爷。”白悠盏道,“陈兄一个人?不如与我们一起?”
陈巧没什么心眼,笑着点头:“那太好了,鬼知道青云秘境这么大,一个北昆仑的弟子都没遇到。”
于其怀不得不厚着脸皮道:“也带我一起吧,白兄。”
中午烈日当头,他们在树荫下休整。
他们这个修为,大都没辟谷,需要吃干粮喝水。
白悠盏给温轻寒泡好了茶,才凑到陈巧身边:“对了,那晚在拍卖会,你为什么要抢那个损坏的发带?四十万灵石,根本不值。”
陈巧瘦瘦小小,看起来比熏竹还弱,也一点不像挥金如土的纨绔子弟。
他老实巴交道:“实不相瞒,我知道那根发带的来历。”
白悠盏:“!”
不止他,于其怀甚至露出警惕的神色。
温轻寒虽然依旧风淡云轻,实际上一直在听着。
谁料陈巧大喘气道:“他是我爹为他的一位好友锻造的,当时我刚记事,亲眼看见我爹把发带锻造出来。”
白悠盏:“……”
原来不是知道是属于魔尊,而是知道起源。
吓了一跳。
还以为要杀人灭口——
他当然做不到。
不过找个叫破喉咙都没人来救的地方,把陈巧藏个十天半个月,玩玩绑架还是没问题的。
陈巧回忆道:“我记得当时我爹说,这只发带是用来送给世间珍宝的,我想拍它,就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珍宝配得上它。”
白悠盏耳尖一红。
紧接着又是一烫。
白悠盏打开温轻寒的手:“别碰我。”
温轻寒抬眸。
耳尖更红了,宛如红宝石。
说道熟悉的领域,陈巧的话就多了起来,神秘兮兮道:“我跟你说啊,锻造那根发带的材料当时那个狐娘没说全,我是亲眼见我爹扔了什么东西进去。其中是有和留影珠相同的材料,也有魂虫的粉末,魂虫能吞噬人的魂魄,它尸体磨成粉末,再配合留影珠使用,能记录一个人所见。”
他惋惜道:“只差一点,我就能知道配得上它的世间珍宝长什么模样了。”
白悠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又巧了么不是。
摆在你面前,你又不看。
怪得了谁。
但一想到全天下都是带着他七八分像的画像的诛杀令,陈巧如果知道他心心念念的珍宝就是他,他又有些幸灾乐祸。
大魔尊就是这么坏。
喝完茶,吃过干粮。
重新上路。
陈巧疑道:“小白,你们是在找人,不是在找内境的入口?”
那他们可能要分道扬镳了。
毕竟青云秘境还是讲究速度,率先进入内境的弟子,肯定备受场外上九宗和天下第一宗的关注。
白悠盏点头:“我在找我朋友,熏竹。”
陈巧:“那个奴隶?”他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改口,“是我不好,该打。”
白悠盏:“他那么有名?”
陈巧发现他不在意,松了口气:“我爹说身为奴隶之身,能走到青云之邀,不管他还能继续走多远,都值得佩服。”
白悠盏道:“你小子不错。”
陈巧哈哈笑:“我昨天还见过他,可惜没能打个招呼。”
白悠盏脸色一变:“你在哪见过他!”
陈巧:“海边悬崖的破庙里,但时他被隋卿带人追杀,躲了进去。隋卿那伙人多势众,我不敢多管闲事,就离开了。我估计熏竹他现在已经……出局了。”
只要捏碎号码牌就能立刻离开青云秘境。
而在外境捏碎,几本意外这放弃进入内门的资格。
听了这话,白悠盏就得意地笑了:“隋卿那个怂包,不管带了多少人,都没本事送他出局。”
陈巧:“……”
这人怎么和隋卿一样,都太自狂妄。
隋卿至少有身为太上长老的母亲,他有什么?
一双漂亮纤细的手?白净修长的脖颈?圆润可爱的喉结?
等等……
处处诱人的身子,竟然搭配这么一张脸。
暴殄天物。
白悠盏问:“陈兄还记得破庙在哪个方向吗?”
陈巧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从他圆润的喉结上移开,压下好想扑上去一口叼住的欲望,咽了口唾沫:“当然记得。”
什么找内境入口都忘记了。
陈巧又道:“我带你去找,我还能帮你教训隋卿。”
他们准备出发了。
于其怀终于找到机会,小声对白悠盏道:“前辈,我师父传音于我,他已经有了证明你清白的线索,但不方便我知道,让你立刻去内境与他一见,他会当面告知你。”
简直迫不及待。
白悠盏却慢吞吞道:“替我多谢你师父,只是……你师父对我有恩,温家主仆二人对我也是有大恩,我必须去救熏竹。”
说完他果断离开,不给于其怀再开口的机会。
想利用他的是秦羲和,等不起的也是秦羲和,也就是说在达到目的之前,秦羲和都会出面解决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障碍,确保他走上自己计划之中的路。
隋卿?就留给秦羲和处理吧。
狗咬狗么。
这出戏,还是值得一看的。
可惜在秘境中,看戏的时候,不能叫温轻寒给他买爆米花了。
于其怀脸色阴沉,怎么又是隋卿,明明已经警告他不要坏宗主的好事。
秦羲和传音来:“找到他了?”
“找到了。”于其怀道
秦羲和:“现在立刻带他去内境,快。”
于其怀一咬牙:“我告诉白悠盏了,但是他现在要去救人,隋少爷好像在找那人的麻烦……师父,到时候我该……”
隋卿毕竟是名义上秦羲和的侄子。
秦羲和打断道:“你知道孰轻孰重。”
于其怀确定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