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锦衣卫那边说，派出去的人没有在昆山找到顾秉谦。”傅山对着正在练毛笔字的朱由思说道。朱由思按照以前断然是没有耐心练毛笔字，可如今他是天子胞弟、是王爷，不堪入目的字对他来说实在太有损形象了。那日他看见崇祯写得一手好字，心里是羡慕不已，决心练字。毕竟他身边的傅山可是一代书法家啊，看着傅山的字，随便一副放到现代都是八位数的价格。

朱由思听了放下手中的笔，想了一想，说道：“顾秉谦作为魏忠贤的走狗，年老回乡必然遭乡邻唾弃。不在昆山也是人之常情，但他年老体衰，必不能走远，在昆山临近的县找一找。”

“是，臣待会就让人去通知锦衣卫。殿下，陛下已经下诏召天下二十七位亲王或世子入京，要为殿下正名入宗室录。殿下做好准备面对诸王的质询了么？”傅山这话里显然包含着对朱由思的忧虑。傅山虽然不清楚皇家的事情，心里也始终朱由思的身份抱有怀疑，只是碍于臣子的身份不能多言。但傅山对于朱由思的才能是十分钦佩的，朱由思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他知识极为丰富，对于时局判断之精准。连自比诸葛王猛的傅山都赞叹不已。

“青主，本王是皇上的胞弟，这是皇上亲自认的。诸王有何可怀疑的，怀疑本王就是怀疑陛下登得帝位的资格，这是谋反。”朱由思对这事显得十分自信，天子之言一言九鼎，谁敢质疑。何况是明末没有实权的藩王，他们连造反的资本都没有。只是若流民起义不断蔓延全国，势必得让藩王出钱，这是根难啃的骨头。

傅山也不再多想，他清楚的就是朱由思的志向，傅山与朱由思包括还有沈炼等都是因相同的信念联系在一起，而不是纯粹类似君臣的关系。

昆山。

此次前去调查带队锦衣卫的人自然还是朱由思在锦衣卫的亲信——卢箭星。卢箭星跟他的手下们在一家酒馆吃饭歇息，老板见了是锦衣卫也不敢怠慢，十分殷勤。

“千户大人，兄弟们都在昆山找了个遍也没有顾秉谦的消息。这个人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有乡里的人说这顾秉谦刚刚回乡，这昆山百姓以他为阉党为耻，直接聚众烧了他的房子。此后便不知去向。”虎二对着卢箭星无奈地摊手说道。

卢箭星想了一想，这顾秉谦年事已高，不可能远走他乡。不在昆山也肯定在附近，要继续查下去，若是空手而归，这是辜负了王爷的信任，这叫卢箭星以后如何在锦衣卫立足。卢箭星见了正在忙碌的老板，便起身走了过去，叫住了老板。

“老板，请问这昆山谁的消息最为灵通，卢某想去拜访一下。”这老板见卢箭星堂堂北镇抚司的副千户竟然对他如此客气也是受宠若惊。老板没有多加思考是脱口而出，说道：“那肯定是船帮老大罗六爷，这昆山地处江南，到处都是河流，赖以船运，船帮会送任何人到任何地，想必那里或许会有消息。”

对啊，船帮，卢箭星怎么没想到呢。当然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他们是北镇抚司的都是北方人，不清楚南方的当地情况。本来骆养性提议让南镇抚司的人去，但朱由思不太信任，毕竟当地很有可能有所勾结。即使放在现在一些要案很多都是跨省办案，甚至中央派遣调查组。

在这饭馆老板的指引下，卢箭星来到了昆山最大的码头——娄山码头。卢箭星带着虎二及其他手下共五人，他们身着飞鱼服，手握绣春刀慢慢靠近码头，显得杀气腾腾。这路上的人见了都是纷纷退避三舍，在码头看守的船帮兄弟见了也是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偷偷摸着藏在码头各个地方的刀。

五人走近码头，便见眼前迎上来一人。只见此人身高不过六尺，想必高大的锦衣卫是矮上许多，他头发稀疏，略有龅牙，笑容满面。

“几位官爷，来娄山码头，有何贵干啊。在下是这码头的管事，叫我王七就好。”码头管事恭敬地说道。卢箭星见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小个是个管事，心里倒是啧啧称奇。

“原来如此，王七兄弟，我是北镇抚司卢箭星。此次来昆山是来查个案子，到娄山码头只是来打听些消息，别无恶意。还请兄弟为我引见一下你们的老大——罗六爷。我听闻他神通广，想必能对我们查案有所帮助。”卢箭星拱手说道。

这王七一听是来查案的倒也没惊讶，毕竟以前官府的人来找船帮帮忙的人也是不少。不过要想见罗六爷，这码头上有个规矩不得不讲一下。

“原来是京城来的卢大人，失礼失礼。大人要见我们六爷自然是没的问题，只是我们这船帮有个规矩还得告诉大人。那就是凡事来找六爷帮忙的，就得先跟我们这码头上武艺最好的人比试比试，只要有人能在十个来回内不被击倒便可。”王七笑着说，用手指了身后在干活的一个壮汉。卢箭星一看，这壮汉莫不是有九尺之高，两百来斤，站在人群中如山一般。不过卢箭星对自己手下的武艺还是自信的，别说不被十回合击倒，卢箭星相信自己的手下可以击倒他。

“既然我们有求于人，自然是可以。兄弟们，你们谁愿出战。”卢箭星侧着头问着身后的手下。虎二一步跨出，表示请战，卢箭星满意地点点头。

只见码头中间清出一片大空地。虎二和码头的壮汉分站两边，相隔不过十米，直勾勾地盯着对方。周围围上了一圈看戏的吃瓜群众。比武就要开始了，叽叽喳喳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微风徐徐，旁边的江水是碧波荡漾，不时有船路过。船夫还好奇地向码头张望，这比武倒是给忙碌的人们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