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克巩这小子竟然还有点手段，这后面的人都开始站在他这边，让朱由思卖给成克巩个面子，毕竟这京城里能让这成少爷低三下四的人，这“柳公子”算是第一个。

“二位公子别争了，以钱来衡量婉儿，实在太俗气了。不如，你们两个人换个比法，如何？”正在朱由思沉思说辞之际，这有人主动站出来解围了。这人就是在三楼一直看朱由思和成克巩二人斗价的沈婉，沈婉轻轻踱步而下，身后拖着白色的裙摆，飘飘然如遗世独立的仙子。

这下楼的沈婉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女，聚集着这明月阁里所有男人的目光。没一会儿，沈婉便到了这台前，微微一笑，说道：“各位官人，成公子，柳公子。两位不断抬价，实在是高出了平常的价格，这个价格婉儿受之有愧。既然二位都是读书人，不如换个读书人的比法，比作诗，如何？谁赢了，婉儿今天作陪与谁。”

翠娘见着婉儿，竟然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要什么诗词，这不是傻，是什么？翠娘刚刚想上去阻拦，就被季秀才挡住了去路。

“拦着我干嘛，这傻孩子这都四百两银子了还不要。”翠娘质问季秀才。季秀才不知从哪掏出把扇子，给翠娘扇着风，笑着回应她：“翠娘，消消火，这才是花魁该有的样子，不轻易被银子打动。这种不爱财的女人，才会令男人们真正痴狂。你看着，这次比试之后，这沈婉的在京城的名气会越来越大，甚至会传到江南去。”

有两个抬价的男人，在经季秀才一点小招数，尤其是在文人圈，这沈婉的名气就像是现代的网红一样，会以最快的速度以明月阁为中心，向外辐射。

“既然婉儿姑娘都这样说了，成兄，我们不如就凭真才实学，比试一下，如何？”朱由思也站起了身，面朝成克巩，右手朝向舞台，请君上台！

“比试就比试。”成克巩一步便跨上了舞台。成克巩与朱由思一左一右，沈婉在中间。朱由思看着眼前为他解围的沈婉对他怀有深意的眼神，似乎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

可是朱由思虽然比成克巩多知道很多后事的是个，但这已经是明末了，古代诗词的高峰已经过去。朱由思只能靠在清朝与近代的诗词记忆来比拼，整的很难有把握。

不管了，就是硬着头皮朱由思也要上啊。

正当沈婉要出题时，这季秀才上来了。他拿着两个盘子，分别摆在了成克巩和朱由思的面前，对着台下的观众们说道：“各位老爷，既然两位公子要比试诗词，这不得有个评判标准。现在季某在二位公子面前各放了一个空盘，而诸位旁边的桌子上都有一个瓜子儿。每人一粒，觉得哪位公子作的诗好，就放在他的盘子上，多者胜。各位觉得如何？”季秀才转过身，又问沈婉与成朱二人，三人也点头应允。

“如此甚好，婉儿姑娘出题吧！”

“好的，二位公子，请在半炷香的时间内做一首七言绝句，要包含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这九个数。”

在一首七言绝句里要包含这九个数字，而且还要对仗工整，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朱由思马上联想到了一片两片三四片，想到这个，这成克巩开口了，

“婉儿姑娘，我这诗题叫算术，听好了。一两三四五六七，数到八来还缺一，添上一来又个一，最后变成九个一。”成克巩反应很快，随口便念出了这首诗，虽说诗没什么意境，但也算是符合要求。

“嗯，成公子才思敏捷，这首诗确实包含一到九这个数。”沈婉称赞了成克巩，这下可把成克巩美死了，得意的看着朱由思。

成克巩来到朱由思的面前，盯着朱由思看，说了一句，想不出来可不要勉强。这话可让朱由思上头，他本来想凭着自己的才智，做一首原创。但这成克巩如此嚣张，便不怪朱由思直接拿出大招了。

“对不起了，板桥兄。”朱由思心里默念。随后命人拿来一张白色的宣纸。

令沈婉，还有在场众位宾客和青楼的其他宾客出乎意料的是，朱由思竟然当众撕起宣纸，将大大的一张纸撕成一张张碎片，放在碗里。王典和阎巨看了也是不明所以。

“哎哎，柳兄，即使想不出来，也不必当众撕纸出气啊，何苦呢。”成克巩脸上充满了以为自己取得胜利的得意。但朱由思可不理会他，待让他撕完，瞥了一眼香还有余，便端起盛满白色细碎纸片的碗。突然，朱由思用力朝天一甩，纸片漫天飞舞，朱由思开始朗诵他的诗了。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随着朱由思念完，飞舞的白色纸絮也慢慢落在了地上。沈婉见着眼前的情景，有些呆滞，她内心似乎感受到了朱由思所念之诗的意境。这满天飞舞的纸絮，随风飘动，渐渐落在了地上，像极了那样东西。

“可有兄弟猜到柳某这首诗的题目应为何题？”朱由思朝着台下的人发问，台下无人回应。过了片刻，朱由思又问了一遍：“各位，难不成真当我撕纸只为泄愤么？”

沈婉猜到了，她慢慢走到朱由思的面前，停顿了一下，说道：“柳公子这首诗，可叫咏雪？”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