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御驾停在了天工院的门口，首先听到自然是贴身太监王承恩一声“皇上驾到”。众人便习惯性地施了礼。

崇祯今天穿着常服，看上去像是个富贵人家的老爷。他笑着挥挥手，让大家不不必多礼。此时迎接的朱由思和天工院的大臣已经左右侍立在天工院门口，为崇祯在中间让开了一条路。

在众人簇拥下，崇祯和朱由思跟着宋应星汤若望前往武器试验场。那里有着汤若望花了两个月时间从澳门购得买来的改进型的十门红夷大炮。这个新型大炮，相比前代体积小很多，可以用两匹马车整炮运输，同时炮弹大小和装填都方便了很多，无论是射程和威力反而有所增加。

满人应该已经掌握了仿制技术，所以明朝方面必须加紧火炮的更新换代。通过代差，来掌握对付满人的优势，一旦满人在火器方面也和明政府相当，后果不堪设想。

登上大炮的靶场，两门大炮已经摆上了炮台，靶场占地广大，一片开阔的平原之上，远处若隐若现着几个高高的土包，那应该就是今天的靶子了。一门是初代的红夷大炮，已经在宁锦大捷中展现了威力。但此时已经过去有五年，吃了亏的皇太极已经有了仿制的手段。另一门便是汤若望从澳门带来的第二代红夷大炮，相比初代炮身加上炮台小了整整一圈，炮管长了一些。

“大皇帝陛下，可否开始试炮。”汤若望学着中国官员的拱手礼，向崇祯请示道。朱由思十分好奇初代红夷大炮的射程，向汤若望询问道。答案是“十里”！这已经是个了不起的距离了啊。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来说，五公里已经足以抑制骑兵的冲击。

崇祯点头示意初代，旗手挥旗，炮手上膛。“轰”的一声，远处的土包直接炸成粉碎，朱由思初代红夷炮声响与后坐力巨大，而且炮手无法迅速填第二发炮弹，朱由思预计可能在熟练炮手操作下也需要快5分钟的时间，守城是够了，但要达到野战的要求完全就不够，需要进行一系列复杂的工序，这就限制大炮的杀伤力。不知道二代大炮能有如何表现。

“皇上，微臣为二代大炮设计了独有的战车，只要两匹骏马便能搬运。这样一来大炮的搬运就要方便许多。”宋应星自信的向崇祯陈述着自己的战车，众人顺着宋应星的手往下看，二代大炮的炮台果然是在一辆木质材质为主体的战车。朱由思虽然不懂其中的机械结构，但即使从外表上看也能看得出来精巧，说战车形状像什么，朱由思感觉有点像现代工地的独轮车构造。

下面轮到二代大炮表演，一炮即发打出了比一代大炮明显更远的距离。

“汤先生，这二代炮能打多远的距离。”崇祯问道。

“回大皇帝陛下，按照中国人的说法，能打十二里。”汤若望回答道，崇祯对着这个答案很满意。对于大炮来说，射程决定了战斗力，无论你的口径有多大，炮弹威力有多强。射程不如人家，必然是先挨揍的一方。

“各位爱卿，你们知道满人去年就已经能制作红夷大炮了，他们的大炮能打多远么？”崇祯问了身后的一班大臣。所有人摇了摇头，朱由思心想估计也就六里左右，毕竟满人应该还没有如此强的工匠。毕竟自匠户变成了匠学之后，虽没有匠籍，但所有的能工巧匠都已经登记在册，在朱由思的提议已经命令定期调查工匠去向，禁止工匠前往后金的地域。这对满人算是技术封锁了。

崇祯说了一句“十里”，众人也是惊奇，没想到满人的炮也能打十里。自崇祯登大位以来，最先重视的工作除了京营重编和天工院外，就是锦衣卫的控制与情报工作。这一个意识，令朱由思的赞叹不已。有一点必须承认的是，朱由思所见的锦衣卫没有等闲之辈，都是看上去极为精明能干之人，指挥使骆养性也有一股豪杰之气。正因为崇祯有了对满人的情报，这才会派出汤若望前去澳门采购新一代大炮，命令天工院做好仿造工作。

炮手在发射第二炮的时候速度明显快于一代大炮。朱由思注意到一个细节，在一代大炮放完第一炮之后，炮手需要用人力，两人手推把火炮复位，其次还要用刷子从炮管里面勾出杂物。但打了二代大炮之时，复位的方法在战车基础上，采用了某种杠杆机械结构，复位只需要一个人，明显省力不少。其次，放第二炮不需要再刷出一些杂物。

崇祯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询问汤若望这是如何做到的。“大皇帝陛下，新型的炮管制作工艺极为精良，炮弹都是相同工序相同成分，不能有任何偏差。只要工序和成分一致，这样标准化的炮弹就很难有残渣。所以换弹就快了。”汤若望脸上显得十分骄傲，对于这一点改进，是他此次采购最满意的地方，

“原来如此，如今我们能生产这样的的炮弹么。”

“本来臣认为，以大明的实力，虽然能找到材料。但是工匠零散，是无法生产这样的炮弹。但是没想到，一年之后，臣回到天工院，这里竟然多了比以前近两倍的工匠，虽然大多都是学徒，但都有了操作的能力。哦，更重要的是，他们各司其职，像河流一样前后工作，这种生产方式实在太天才了。这就为我的炮弹大规模生产产生了可能，再给臣三个月时间。我就能建立一个生产的炮弹的工厂。这个想法是哪个天才想到的？皇帝陛下。”汤若望用手指着天上，仿佛他正在跟上帝对话。

汤若望说到天工院的变化是越来越激动，他到达中国以来，一直认为中国人没有科学意识。后来与拥有极为开阔眼界和开明的崇祯接触后，汤若望等传教士先是折服于崇祯超强的数学能力（张家民可是理科学霸啊），后来又建立天工院以及重用传教士，这些行为使得崇祯在这些西洋传教士眼里，崇祯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圣明的君主。传教士都心甘情愿为崇祯卖命，在崇祯的允许下传教士开始在中国传教，但崇祯要让他们加入关于忠君爱国的思想，宣扬满人和流寇的残暴。

回到我们的试炮现场，想到流水线工作的天才是谁呢？自然是我们的朱由思啦。

“啊，这个天才自然是我的皇弟朱由思了。”崇祯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朱由思，朱由思正在沉思着，如何发挥这二代大炮野战威力的法子呢。这么一拍，思绪又回到了现场。

“皇兄夸奖了，臣弟如何想到这个的，皇兄自然最清楚不过了。哈哈哈哈哈。”兄弟相视，哈哈大笑起来。

汤若望听到这流水线是朱由思提出的，眼睛更加充满了好奇的光芒，说：“哦，我的上帝啊。原来如此，中国人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有父亲有儿子。我看这个有大皇帝陛下哥哥也有英王殿下这个弟弟。”

“汤先生，我想你说的是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吧。”崇祯微笑地说道。汤若望这个有父亲有儿子，逗得在场人都笑了起来。这大炮看完，宋应星说要去看下一个东西了，很有可能就是崇祯要一直在要的东西了。

在宋应星的带领下，众人前往下一个场地。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