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战事正紧锣密鼓开展,辽地也在不停地调兵遣将。关于辽响加收的问题,最终解决之道,还是靠袁崇焕在辽地的威望。袁崇焕最后确定以后辽响一年定额为四百八十万两,养辽地十二万兵将。一旦取得胜绩,另有嘉奖。
这相比祖大寿要一年六百万的辽响,可是整整少了一百二十万,加上辽地税收自理,应该也是够用了。这就是一个好的领导人的重要性,一旦顶层的将领官员,不会盘剥将士饷银,那底层的将士总会受益些。
按照兵部的档案,在崇祯元年,军屯改制后,改军户为平民,兵员为征召制。将原有兵员体系分成了战兵和辅兵(预备役),全国合计兵员在五十万人,其中战兵三十万和辅兵二十万。按照战兵平均一年三十两一人,辅兵平均十五两一人的最高标准,一年需要军饷一千二百万两。而农税加商税,即使在没加商税之前,一年也有近三千万两收入,怎么会不够用呢?
朱由思看着户部的财报,虽然温体仁样样都不太行,但他还有毕自严,这个明末少有的理财专家。毕自严在崇祯上位之初,在理财方面呕心沥血,提出财政十二条,这触犯了许多利益集团的利益。出于对毕自严的保护,崇祯一直没有让他当户部一把手。
在朱由思来以前,张家民不像历史上的崇祯,改革畏首畏尾,瞻前顾后。张家民坚持用人,展开改革,并且也没有在己巳之变时,问责官吏,大清洗。正是由于这样一种极为务实的作风,如今的形势,虽说仍是不容乐观。相比真实的历史,实在是好太多了,有些朱由思刚来时准备做的事,张家民都已经做了。不该杀的人,张家民也一个都没杀(袁崇焕,以及被他杀的毛文龙。)
如果说,朱由思穿越真的有金手指,那眼前这个皇兄就是他的金手指吧!其实,张家民面对柳相佑(朱由思)时,也认为他是自己的金手指。
崇祯五年五月下旬,皇太极在整整追击了察哈尔部(实际上是林丹汗的带的一只疑兵,为叶一苇游说土默特部,辽军宁夏明军备战赢的了宝贵的时间)三十天之后,从漠北到漠西,终于找到了察哈尔部的大部队。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事,察哈尔部七绕八绕竟然来到了河套平原,这里是靠近大明宁夏卫所的地方。
本在河套地区的土默特部,在明使叶一苇的周旋之下,答应帮助察哈尔部与明军联合,但对外宣称中立。等待皇太极的是由林丹汗和宁夏明军组成的十五万人的联军,此外还有收编的流民军近十万人,陕西方面正愁无处安置流民,这下便有地方可用了。明军方面,出任指挥的是上任仅一个多月的陕西巡抚——孙传庭。
河套平原黄河北岸,皇太极站在汗帐前雷霆大怒,怒斥着土默特部的使者。
“你们部长俄木布怎么跟本汗保证的的,既然归顺于我大金。那么察哈尔部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怎么放察哈尔人到宁夏的卫所了呢?”皇太极怒火冲天,没想到自己追击了近一个月的察哈尔部竟然不过五千人,主要战力竟然已经早在半个月前通过土默特部与守边明军汇合,这完全是以逸待劳啊。
“回大汗,察哈尔部林丹汗告诉土默特部,他已归降大金,此次是作为大金先锋攻打明人的宁夏卫所。我们也是被骗了。”土默特部的使者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回答着皇太极的质问。皇太极如此聪明之人,怎会看不出来使者的搪塞之语。
“大汗,既然这察哈尔部和明狗,想要联合。我们正好就一起收拾了。汉人有句话,不叫作一箭双雕么?”岳托谨慎地说道。
皇太极看着眼前的使者,也没什么办法。既然土默特部能让路,那必然跟察哈尔部和明军有了交易,指望他们打仗是不可能了。皇太极对使者说道:“你回去告诉俄木布,叫他为我大军备好支援粮草,他放行的行为,本汗便不再追究。”
皇太极打发走了使者,毕竟他手下有着近十万的精锐骑兵,他还还没有把察哈尔和宁夏明军的联军放在眼里,两个手下败将的结合只会产生更烂的对手,开始跟一众手下商量作战计划。
崇祯五年,五月二十九日。十万满蒙联军杀到宁夏卫,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察哈尔与宁夏明军的主力。在孙传庭收编下十万流民军,在重金许诺下,开始采取兵团式蝗虫式的袭扰,主要以偷袭满人粮草地。但流民军战斗意志较弱,袭扰只持续两日溃散,但取得出奇的效果,满蒙联军的三万人先锋部队已经在反击流民军队后,疲惫不堪。
而后,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皇太极都没有在明察联军上占到便宜,就在皇太极准备决战之时。辽东的明军开始大规模发动进攻了。关宁军,依靠着从京城带来的破虏大炮,明军六月一日收复大凌河,六月三日收复右屯,两战斩级近千。这已经是近年来明军少有的战果。
崇祯五年,六月四日,英王府。
“殿下,宫里传来好消息、好消息。宁夏方面皇太极退兵了,退兵了!”徐应元激动地挥舞着手中的捷报。朱由思赶忙接过看了起来。
皇太极在宁夏无法取得战果的情况下,决定回师辽东。这是真是难得的好消息,此战收复了之前丢失的大凌河堡和右屯,这使得锦州城不再置于最前线。
“太好了,太好了。徐应元,我马上写好折子,你命人送进宫去。让辽军火速撤回,做好防御一定要守住战果!谨记,我的十六字战法啊”朱由思立马写好折子,交给徐应元。
此时京师四百里开外的锦州城内,洋溢着久违的胜利氛围。祖大寿的总兵府内,祖家部将围绕着袁崇焕,谈论着的接下来的进攻战略。
“总督大人,我等此次是两战两捷,接连收复大凌河堡与右屯。如今,当趁我军气势如虹,一举进攻义州与广宁。”祖大寿此言一出,一众将领都是大声附和,毕竟他们自宁远大捷以来,就再也没有尝过胜利的滋味了。
“不可,如今,朝廷那边探子来报,皇太极已从宁夏退兵,按照满人的行军速度。十日之内便能抵达大凌河堡,我军必须得利用这十天抓净修筑防御工事,守住当前的战果。现在收复了右屯,便可与大凌河形成犄角之势。祖大寿,英王给辽军的十六字战法,你还记得吗?”袁崇焕看着面前已经忘乎所以的战将们,问道。他必须冷静,战争才刚刚开始。
祖大寿想了一下,从铠甲里掏出了纸条。这个纸条已经在关宁军与东江军各级官员中传阅遍,见到的人,无不赞叹这个战法,以最通俗的语言阐述了在面对敌强我弱的战争形势下的战斗原则。
祖大寿打开皱巴巴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明晃晃的十六个大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本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