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大家起来就开始忙活,似乎累了一年就为过个春节,传统习惯嘛。
张明贤和程郎中的地位不及往年,屯堡里往年的春联都由二人撰写,今年屯堡里一堆文人墨客,文采高过二人的比比皆是,二人倒也不恼,乐得清闲品茶。
演武场一溜桌案排开,备有瓜子零食,香茶泡起,墨香四溢,上好的纸张备了许多!众文人挥毫铺墨,佳词锦句犹如行云流水,相互品评欣赏。
前来讨字的不光屯堡里的人,附近各村各寨的也都跑来,人来人往,骆驿不绝,放下三五铜钱或代银券润笔,即可得到一副词句上佳的春联。
妇人们叽叽喳喳,男人们驻足观望,挑三拣四,犹如逛菜市场,好不热闹,有的讨了两三副还不肯罢休。
一直忙活到下午,这才散场,家室已接到屯堡的回家吃年饭,没有家室的到千户府过年,张明贤邀众文人年饭后饮酒吟诗守岁,众人应允后散去。
张明义忙而不乱,年年春节如此,不过今年心情舒畅,不再为一帮人吃穿发愁,嘴里哼哼着不知名的地戏,指挥着家丁挂大红灯笼、贴春联、祭祖。
王越洋也在忙,忙着送礼,送鸡毛鸭毛做的羽绒衣和背心,除了自己、章小强和两个老兵油子每人一件,文化人也是一人一件!
程贵燕、老夫人、张夫人三人是红色的,三人还多了一床暖和的大羽绒被,还给老夫人特地做了床虎皮褥子!
老夫人那穿过这,又轻又暖,一个劲夸奖王越洋,让冬梅屋里取来压岁的金锞子,递给他说道:“今日人多,先打发了乖孩儿你的,呵呵。”
王越洋接过金锞子,有八个,各式各样,小巧玲珑,上面刻有吉祥如意、岁岁平安的字样,接过金锞子忙给老夫人磕头背道:“谢老夫人,孩儿祝老夫人身体康泰,事事如意,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载!一……”嘴一秃噜差点把“一统江湖”给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
“哈哈哈!你这乖儿,真会说话!……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好、好,哈哈哈。”老夫人被逗乐得合不拢嘴,哈哈笑着。
“娘,啥事让您这么开心啊?”张夫人由夏蝉扶着进门问道,看见王越洋满面笑容说:“哟,小弟也在啊?来来,嫂嫂给你压岁钱!”边说边取出个红色小锦囊递给王越洋。
接过锦囊,王越洋躬身作揖道:“谢谢嫂嫂,祝嫂嫂身体康泰,事事如意,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载!”
“哈哈哈,你……真会说话!”张夫人指着他笑得气都有些喘不上,
老夫人皱眉问:“你这词咋都一样啊?……”
“哈哈,老夫人您想啊,您老都寿与天齐啦,不让嫂嫂陪着您?那您多孤单寂寞啊!所以嘛……”王越洋一本正经解释道,
老夫人一听又乐了:“哈哈哈!乖儿会说话,有理有理!”
千户府的年夜饭非常丰盛,但对王越洋来说就不算什么了,现代社会啥没有啊?
陪着老夫人吃完后,又叙了会话,在这没得酒喝,老夫人不让他喝,于是想去张明贤哪儿蹭点酒,趁着众人忙着给老夫人磕头讨压岁钱,自己悄悄溜了出去。
出得门来,看着屋里屋外人来人往,喝酒划拳之声不绝于耳,好一个热闹的大年夜。
来到这个时代,不觉已过了大半年,王越洋知道不久这片土地也将燃起战火!平静的生活即将结束,未来会如何?自己能改变这个时代吗?……。
不知不觉走到张明贤的院子,院子里文人们正在吟诗做赋,喝着酒,有的在品茶,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朱文眼尖,看见他便走来拉着他说:“王帅,如何姗姗迟来?来坐这里!”
这桌在角落,人不多,王越洋都认得,朱文、龙在天、公孙无可、彭凡、魏睿五人,几人颇为要好,坐一起聊天,
王越洋也乐得坐这里,自己舞文弄墨不行,和这几人一样,坐在这角落,默默的听别人诗词吟诵倒也不错。
朱文凑到王越洋耳边轻声说道:“王帅,我闻听孙大人已在潼关战死,唉!”
“嗯?孙大人?那个孙大人?”正想着找点酒的王越洋茫然地问,
“孙传庭孙大人,……你不知道?”朱文诧异地问。
“哦……,孙传庭孙大人!”王越洋当然知道,孙传庭对大明算是忠心耿耿,战死后,崇祯却认为他诈死潜逃,没有给予赠荫,反而是乾隆时期,清廷追谥他“忠靖”,想想都觉得搞笑,
公孙无可有些醉意地说:“大过年的,别提烦心的事儿了!……哎,王帅,孙大锤正打造的枪,跟以前做的燧发枪不一样,是不是搞错了?”
王越洋看了他一眼说:“嗯,不一样,是种新枪!……”这枪是王越洋让孙大锤打造的单发步枪,全枪由七个部件组成,枪管可以向右转动,后堂装弹,有退弹装置,换弹十分迅速。
“我看那枪是后面装弹了,可如何引火?而且不容易装填火药!……”公孙无可疑惑地问道,
“暂时保密!到时让你先睹为快!”王越洋保证道
“王帅,朱兄已经告诉我……”龙在天刚想说话,却被公孙无可粗鲁地打断:“别插话,我说完才到你!王帅,我们为何不造佛郎机炮?”
“那个炮傻大黑粗,还没啥威力,干嘛要做它?”王越洋不解地问,
公孙无可说道:“可我大明军队大多装备这种炮和虎蹲炮啊!”
王越洋十分无语,于是认真给他分析:“咱们这里以山地为主,行军都困难,还拖着笨重的佛郎机炮满山跑,必然拖慢行军速度,嗯……最主要是这炮威力还差劲!虎蹲炮……也不成,
……我想做一种轻巧,一人就能扛着满山跑,炮弹也要小,行军时每人都能帮他带一两颗炮弹,
你想想,战场上你的佛郎机还没拖到位,我已经一顿炮火砸你头顶了,嘿嘿……你想不败都不成!以后的战争就是比速度快、火力猛、射程远、杀伤大这几点,谁占有这几个优势,谁就能取得胜利!”
看公孙无可不言语,接着又说:“我觉得咱们的火炮现下追求的就是轻盈、射程远、炮弹威力大和装填速度快!
嗯……当然不是说大口径不行,口径大威力自然就大,可炮的运输要考虑,可以考虑在船上安装、也可以用专门的车辆装载,……”
哦,好像扯得有点远,王越洋收住了话题,转头问龙在天:“你刚才要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