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行军速度慢了一些,还没走到目的地。贵州的道路都在山间,弯弯曲曲起起伏伏。
没人说话,排成两行默默行走着。
这种拉练已是常态,王越洋也在队伍中,背着自己的包袱和燧发枪走着。
忽然,前出侦查的赵六狂奔回来:“报告,前方两里外有情况!”
“戒备队形!”王越洋命令道,
沉闷的孩子兵一下活跃起来,一排立刻前出10米,另外三个排分别护住左、右和后面,把背着的枪取下,简单擦拭一下枪管,取下枪管前的防雨油纸,开始装填火药、弹丸。
“什么情况?”王越洋问,
“转过这个弯,大约有300多人在追一群人,像是土兵在追逃奴!”赵六答道,
王越洋四周望了一眼,思考片刻,大声命令道:
“一连二排、三排!抢占左右两侧制高点隐蔽,等待命令!二连后退30米修建射击工事!”
随着王越洋的命令,小队忙而不乱,纷纷跑向自己的目标。
王越洋回头对丁延嗣命令道:“你自由行动,战斗开始后自由射击,打击目标为敌方首领及指挥人员!”
经常训练的好处,就是遇到突发事件可以从容应对,对于各种情形的预判做出过预演,小队队员都有条不紊,没多少慌乱,
“贼眼!你带两人后退200米,只要情形不对,就立刻回去找邵大哥搬救兵!”王越洋对赵六命令道,
“是!”赵六敬礼道,他非常喜欢这种现代军礼,
王越洋扛着自己的燧发枪来到一排的队前,站在一班的人身边,拿出火药从容地装弹,
看看一群兴奋、跃跃欲试却没人说话的孩子兵,大声说道:“都不要紧张,按平时训练的就成!”
看看比自己还小的王越洋,大家不由叫声惭愧,“遇事有静气”谁都知道,可真到遇事,有几人能做到?
一群衣履褴衫、披头散发的彝人逃了过来,有的身上带着血迹,男女老少相互搀扶着拖扯着,
三个年轻人在断后,时不时向身后射上一箭,后面的追兵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吊着这群人。
“站住!再往前者死!你们什么人?”一名邵魁武安排来压阵的老兵大声吼道:
一群人停住脚步,没人回答,
“咋不跑了?快跑啊!……”断后的年轻人跑上前来,猛然见前面一排端着枪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王越洋觉得这人眼熟,一下没想起是谁,问道:“哎!你谁啊?”
这人扭脸看到王越洋,绝望的脸上一下充满了希望:“小少爷,救命啊,我是阿嘎!阿嘎啊!”
想起来了,那日在张明义屋里讨酒喝的人:“阿嘎?哦……对,是说这么脸熟!”
“嘭!”一声鸟铳的响起,一个断后的彝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另一个见状,扔下弓箭拔出腰刀,决然地挡在路的中间!
“阿嘎!你们到后面去,快,别挡在前面!”王越洋果断的说道。
呼啦啦,一群人从两侧跑到孩子兵的身后,压阵的两个老兵不放心地拿眼睛瞟着。
看看在路中间断后的彝人,王越洋喊道:“哎!兄弟,别挡道!”
那人回头望了一眼,愣了一下,突然转身像只兔子般,“唰”的蹿到了孩子兵的后面,速度简直赶上出镗的子弹了。
追来的土兵磨磨蹭蹭来到50米外站定,一乘滑竿抬着一个獐头鼠目的头目来到阵前,看着三十来个孩子兵,轻蔑的大喝一声:“呔,前面何人?敢挡我的去路!”
压阵的老兵回道:“爷爷是濯灵所的!都滚开点,要不老子搞死你们!”
獐头鼠目叫了两人咬着耳朵商量了一会,“磔磔”一阵怪笑说道:“就你们几个小崽?老子伸个小指头就能碾死你瓜娃些,知事的就给老子起开,别耽误老子的事!”说完使了个眼色,一群土兵弓箭手站到阵前,张弓搭箭……
王越洋喊了一声:“一班举枪瞄准!进攻三段射击!”
喊完自己也举起了燧发枪瞄准:“……开火!”
“嘭”“嘭”“嘭”一阵枪响,土兵刷刷倒了一排。
二班上前四步跨过一班,举枪、瞄准,这是长期训练的成果,机械地执行着战术动作,
“开火!”随着一声令下,又是一阵枪响,土兵又刷刷倒了一群,鲜血流到了地上,三班紧跟着前进几步……。
王越洋这里枪响后,山坡上的丁延嗣只开了一枪!獐头鼠目的脑袋冒出一朵血花,直接从滑竿上栽到地下。
丁延嗣冷静地装好弹药,没再开枪,而是眼睛随时看看王越洋,再看看敌方,护卫着他。
枪声一响就是信号,山谷两侧的二排、三排同时开始向土兵射击,也是三段式,一排排枪声不断,
土兵还没动手就立刻就崩溃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术,他们一般的械斗群殴还可以,遇上这种现代排枪战术,那就是屠杀啊!
防线立马崩溃,土兵哇啦哇啦向后没命地窜逃,有的躲到尸体里装死,有的跪倒在地,乱糟糟刀盾火铳丢了一地……。
“停火!……停火!”王越洋大喊道,
传令兵吹响哨子,掌旗兵打出旗语,枪声渐渐停了下来。
队员们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地上的死人和鲜血,有人开始恶心反胃,有人手脚发软头晕脑胀,还有脸色煞白的尿了裤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二排警戒!”王越洋命令道,自己拔出95式刺刀,插在枪管上。“一排、三排上刺刀!——补刀!小心谨慎!不对劲的,远处补枪!”
“嘭”王越洋对着一具“尸体”开了一枪。
“噢……”那具尸体叫了一声,痛苦地抽动了几下,不再动弹。
两个压阵的老兵暗自佩服,拎着刀跟在王越洋左右。
尸体里忽然坐起几个,跪在地上大呼“饶命、饶命啊!”
王越洋说:“投降的不杀!”
看着一群孩子兵不适应地补着刀,王越洋对老兵油子说:“你们盯着点,不要出啥事,我后面去看看!”
后面修建工事的二连,还没修啥工事,战斗就已经结束,正愣愣的不知要不要继续修,看到王越洋走过来,纷纷敬礼,
王越洋没有回礼,说道:“以后战场上不行军礼,作为规定执行,你们没接到新的命令,就要继续执行前一个命令,明白吗?”
“是!”“明白!”一群人立正答道,
“二连都有!把道路恢复后去补刀,每人最少两刀!”王越洋命令道,
倒霉的土兵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