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来援
陶庄,蹄声杂沓,一行人马顺着官道上行走着。
这群人人皆有马,都头戴着统一半青半红的毡帽,个个披着披风,各色的武器也都具备,马上也有马褡子,里面装的背囊食物和水,还有马豆料。
走到官道上,遍目榛荒,几乎没有人烟,周边的良田很多,只是没人敢种已经成为了荒地,草深数尺都能淹没了马蹄
所经村寨,或大或小,都流露出一种枯败毫无生机的味道
特别百姓如惊弓之鸟,仅耕种近寨边的一些田地。
马队前面为首的是一女将,她披着大红色披风,一身红衣,外披着一挂银白锁子甲,帕布包头,白皙的面容上沾着一些泥水,风尘仆仆。
在她身后有一老者,身体有些佝偻,花白的胡子和须发加上满脸皱纹的苍老面容,更显得憔悴。
老者叹声道:“巧姑,我们现在向东走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打多少粮食,乡野之间要么没有人烟,就算是有人烟的地方都是一些结寨自保的豪强大,不好打啊!”
董君巧蹙起黛眉,心头愁绪万千,话说前段时间她和曹营王龙部东进永安,那夜乞活军袭营的时候董君巧就知道机会到了。
她不知道官军能否打败曹营,也不知道曹营能否有力反击,她此时跟随曹营东进本就不情不愿,她主要的任务携带小袁营的后营家眷们找到个稳定地方安顿起来。
和曹营这帮子纠缠在一起属实不智,曹营就算攻破了永安城她小袁营又能拿多少好处?不如趁着官兵袭营趁着夜色早早脱身才最妥。
只是令董君巧未想到的是曹营居然惨败,老营马队损失殆尽,主将王龙都被斩杀,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毕竟曹营诸贼都是老贼,袭营反击不了大可拉着马队逃跑。
正是这个想法,这也是董君巧毫无压力脱离曹营的原因。
好在败报传回开封曹营的时候,袁时中也早早带领大队脱离闯曹二营,不然的话,难保罗汝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毕竟这次惨败董君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小袁营在睢州安顿好之后首先要解决的是粮食辎重问题,睢州虽大但也只是个空城,而其他州县也破废不堪,没有多少资源。
为此袁时中命令各掌家的带兵打粮,董君巧带队还是在东面打粮,可以绕开了永安城而是从丰城方向走。
永安城富饶那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只是在这周边打粮除了调动大队攻打州县,否则收刮不出多少粮食,实在太穷了。
官道前面忽然腾起一股烟龙,几骑快马奔了过来,董君巧看见这是她派出的前锋哨探。
几个哨探马兵驱马来到董君巧面前,其中一人道:“掌家的,我们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情况,有大队官兵在前方官道。”
众袁贼立刻都惊动了起来,董君巧丝毫不慌继续问道:“可查探清楚了,是哪部的官兵,主将是谁?”
那哨探回答道:“我们抓住了一个掉队的舌头,说这支官兵是山东刘泽清的部属。”
“刘泽清?不就是那个逃跑将军吗?”董君巧不屑道。
哨探道:“这支官兵大约有千人,还有三百多人的骑兵,他们堵住了官道好像是在打劫百姓。,看着情形快要打起来了。”
董君巧闻言冷声道:“官兵的一贯做派了,那伙乡亲恐怕要完了。”
身后的老范叔驱马上前道:“那伙子乡亲可怜呐,掌家的你看是不是要救下他们。”
董君巧回道:“这自然是救的,我们有千人马队,拿下这伙散兵溃勇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说罢,董君巧策马扬鞭对着身后的小袁营马队高呼道:“兄弟们前方有口肥肉吃,加快马速,准备作战。”
小袁营众人听到有仗可打,士气大增,紧紧随着各部的队旗,有序快速前进。
邹坞庄官道上上演着血腥的屠杀,陈一皋身体耗尽力气,他双手拄着重剑浑身浴血,上面多是他身体的创伤,这时十几个官兵已经狞笑着围住了他。
他方才拼死杀了六人,陈一皋虽有一身武艺但也不是百人敌,若是在战场上身旁有袍泽兄弟护卫,加上他身披铁甲,他相信他的战绩远不及此。
但是现在,他尽力了。
正在这时,轰隆隆的马蹄声响起,在马部官兵后面的官道上腾起了一股股烟龙,接着就是官兵们的惊呼大叫之声。
陈一皋抬头看去,瞬间狂喜,虽然不知道来援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很明显这伙人是对着马化豹的官兵大阵冲击着。
滚滚而来的骑兵势如破竹,轻易破开了马化豹的后阵,朝着战场中央冲击。
马化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他看到这伙骑兵的装扮时更是吃了一惊,这是小袁营的兵马,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开封城已经失陷了?流寇大举东进?
虽说这时候开封城已经被水淹,但是此时消息闭塞,马化豹根本不能及时知道开封城的情况,毕竟他随刘泽清大队溃败的时候开封城还在官府手里。
此时看到小袁营的人马,马化豹的第一反应就是开封城失陷了,流寇大举东进攻城掠地。这个念头起来马化豹惊起一身冷汗,肝胆俱丧,此时根本生不起什么对战的勇气,唯一的心思就是逃跑。
但是他手下的家丁马队必须带上,这是他的身家性命,没了马队家丁恐怕他这个参将坐不稳当了。
他招扬着将旗,不断鸣金,散落在四周的官兵骑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看到自家将军要逃跑,他们纷纷驱马跟了上去,动作十分娴熟。
战斗跟快结束,被抛弃的马部官兵步卒们岂是大批骑兵的对手,除了少量被杀之外大部分都跪地投降。
对于这些**人渣,董君巧自然没什么好商量,下令将这些人就地斩杀当场。
这边高韩两寨的寨民们损失惨重,地上皆是腥红的鲜血和尸体,家人们在旁伏在自己亲属们的尸体上大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