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
李扶摇抿着嘴,一本正经的站在江晚的面前,在他身后,小九畏畏缩缩的看着江晚,眼神有些慌乱。
“如果你要去佛郎机人的地方,我也要去,上次你去苏州就没带上我,而是带上那个女人,这次更是去那个女人的老家,若是这一次不带上我,我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
江晚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九,显然这消息是小九泄露出去的,否则的话,没道理李扶摇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卫所里的事情,你若是走了谁负责!”江晚说道,“虽然没有官职,我不在的时候,你说话可比他们几个千户管用多了!”
“没名没份,说话不硬气!”李扶摇梗着脖子说道:“而且现在能出什么事情,就算陛下再派一个卫指挥使来,新来的指挥使能指挥得动这些你一手带出来的兵马?有我没我一个样子!”
“那十二房的事情,这个可是你的事情吧!”江晚劝道:“你若不在,十二房可就没一个拿主意的人了!”
“这个我也想好了,苏浅浅他们几个,虽然做事情不算利落,让她们带我看着,但是十二房规矩定下了,各房按照规矩走,出不了乱子,而且,咱们又不是去一年半载,你说几个月就回来了,他们连第一批人都练不出来!”
“先生!”小九怯生生的说道:“扶摇姐要去的话,我也想去,我还没出过京城呢!”
“去去去,都去!”江晚微微有些好笑:“如果你扶摇姐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的话,那就一起去吧,反正这一次主要是卫里的事情,陛下的吩咐的事情,倒是不特别多,无非是查验一下佛郎机人的大炮生产能力和多少存货,花不了多少时间!”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笑着跳了起来。
“那我们去准备了!”
看着风风火火的跑出去,江晚笑着摇摇头,这些日子出生入死,如今所有人都算是有功酬功,唯独李扶摇和苏浅浅他们几个,一直稳固着他江晚的后院,并且保持着听雨楼十二房的运转,但是,却是没有得到任何明面上的赏赐。
李扶摇和苏浅浅他们,肯定是没有封赏的,苏浅浅还好,她们那些个曾经被打入了教坊司落了贱籍的女孩,江晚给他们从乐户转为民户,也是费不了多少功夫的事情。
只是李扶摇,算是皇帝赐给江晚的侍妾,这个身份就有些尴尬了。
想到这些,江晚自己都觉得有些亏欠了她,若是有机会带她出去散散心游玩一番,那江晚怎么会拒绝呢!
而且,这一次去濠镜澳,基本上不走陆路,从京城出发到天津,然后在天津上船,沿路直接就到了濠镜澳,对于他们这两个未曾出过海,甚至没出过京城的小姑娘而言,这应该是一番还算轻松新奇的经历。
至于安全,也不用怎么特别考虑,沿路都是海路的话,除了海盗,应该没有能够威胁到装备了四门六磅炮的佛郎机武装商船,而真要有这样的海盗不开眼的冲上来的话,那江晚他们还能近距离沉浸式的观看一场自取灭亡式的打劫。
所以,带上十来个护卫想来就够了,到了濠镜澳的话,安全就更不用说了,自己可以算是大明皇帝的特使,维克多商会的财神爷和金主,只怕自己在濠镜澳擦破点皮,佛郎机人都要紧张半天吧!
更别说,香山县附近就有大明的备倭千户所,无论战船还是战兵,一律不缺。
如此万全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
濠镜澳,四海商行。
“店家!”
濠镜澳最繁华的其实就是一条街,而能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基本上都是本地的人不会去招惹的,也只有从外地刚刚到这里的,才会有这种趾高气昂觉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谁都不怕的气势。
就好像这个一身邋遢的白人汉子一样,他重重的将手中的火铳拍在了那张几乎擦得一尘不染的柜台上。
“卖火铳!”
可惜柜台对于他的身高来说,实在是有些太高了,手中的火铳拍上去,他根本看不到柜台里面的人有没有看到他鼓足勇气装出来的一副凶恶模样。
“想卖多少?”
高高的柜台上,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白人汉子要伸着脖子踮着脚,才能看清楚那个凑过来的一张老脸。
“十两银子!”白人汉子说道:“我这可上好的短火铳,在江户那边,至少得卖一百贯!”
“不要!”那张老脸面无表情的摇摇头。
“八两银子!”白人汉子咬咬牙:“不能再少了,要不是有人劝我来你们这里,我都在外面酒馆里直接卖了!”
“那你一定不知道在酒馆里买卖火铳的下场!”柜台上的老脸一脸鄙夷的看着对方:“一两银子,卖就留下火铳,不卖就滚蛋!”
“你们特么的就是一家黑店!”
白人汉子勃然大怒,抓起柜台上的火铳,就要指着那张老脸,但是,他抓起火铳的速度快,在柜台上面,几支火铳出现的速度更快,面对着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白人汉子果断的放下了手中的火铳。
“别激动,别激动!”他大声的喊道:“一两银子就一两银子,我卖了!”
“现在一两银子都没有了!”那张老脸面无表情的说着:“要么留下火铳走人,要么我现在叫外面的商会巡逻队过来,告诉他们你想抢劫我们商行,你自己挑吧!”
汉子怔了一下,果断的丢下火铳,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连一句场面话都没有留下。
“收起来吧!”任劳叹了口气,对着两边的吴虎臣和钱无病说道:“这种事情都发生多少次了,这些人怎么还不长记性呢,上次被打死的那几个家伙,难道他们就忘记了吗?”
“番人没长脑子呗!”
吴虎臣将柜台上的火枪收了进来,看着外面匆匆离去的白人汉子的身影,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人是不是先前来过咱们这里一回?”
“谁知道呢,反正番人长得都一个样子!”钱无病嘿嘿笑了起来:“最近好像又来了两艘船,应该是外面来的吧,管他呢,反正在这里,咱们不用怕他们闹事!”
坐在中间的任劳,微微的摇摇脑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