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还算比较和谐,江涟漪忙着赚钱,江团团忙着学习。
只不过江团团年纪太小,很多东西听不明白。沈瀚辰倒是不担心他听不懂,原本也只是希望他收收性子,多接触一些书香,免得三观都被江涟漪这个不靠谱的带歪了。
小虎一直在偏院养伤,江涟漪不放心他跟着江团团,更不会让他跟着自己。沈瀚辰就不用说了,根本懒得理会他。
沈瀚辰倒是去找过几次赵秋姿,可赵秋姿一听是为了小虎来的,原本笑容满面的脸就沉了下来,对小虎闭口不谈。
沈瀚辰也不敢贸然把小虎送给别人家处置了,毕竟那是赵秋姿通过正规手段从慈幼庵领养的孩子,是签了契约的。只要契约还在赵秋姿手上,即便沈瀚辰把孩子送给别人养,赵秋姿也能一纸诉状把小虎要回来。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眼看就要除夕了。
上完今天的课,书塾就放假了,沈瀚辰也进入了长休沐日。
算起来,今年应该是沈家被灭之后,沈瀚辰过的最热闹的一个除夕。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和仇人之女一起过的。
早朝过后,李慕雪又把沈瀚辰留了下来。
沈瀚辰已经数不清这是这几个月来第几次了,而每次,她都有意无意的提起沈家,提起以前的日子。
“明日起就要休沐了,哀家听闻你府上近日又住了一个孩子,你何时起竟这么喜欢孩子了?”李慕雪带着笑意问。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
可她就是想看沈瀚辰无奈的样子。
你求我啊,只要你开口,我定能把赵秋姿和这孩子给处置了,解了你的麻烦!
沈瀚辰还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太后娘娘说笑了。”
李慕雪见他已有防备不肯接话,就自顾自的说起来:“以前沈家人丁兴旺,逢年过节你都过的热热闹闹的,可惜后来很长时间里你都是独自一人,想必也很是寂寞,不如今年你带着他们一起进宫过除夕吧?”
沈瀚辰道:“多谢娘娘抬举,只是……”话音未落,李慕雪就打断道:“自从上次赏花宴一别,燕瑾这孩子对团团可念叨的紧,总让哀家再召她进宫玩,哀家已经答应了。”
“皇上愿意和团团玩已经是厚爱了,只可惜团团年纪尚小,不懂规矩,怕冲撞了皇上。”
李慕雪摆摆手:“宫宴的事是哀家心急了,小孩子难免喜欢爬上爬下的,你可以一定要带团团母子来宫里过除夕啊,哀家到时候也好当面赔不是。”
说完李慕雪就走了,不给沈瀚辰留下一丝拒绝的余地。
沈瀚辰回去就跟江涟漪说了这件事。
“别怪本王没提醒你,上次宫宴的事你也看见了,太后这次特意要你和团团去,肯定做好了局等着你呢。”
江涟漪心想,就那种手段,根本就是毛毛雨,不用她出手,团团都能搞定。
见她一脸不屑,沈瀚辰继续道:“你不要小看了太后的手段。你仔细想想,当年的夺嫡之争何其凶险,可最后得意的却是一个幼子,而那些老皇帝的儿子们死伤殆尽,只剩一个燕温瑜,这难道是巧合?”
江涟漪摆摆手:“那是因为她没遇见我。”
“你是不怕,可团团呢?她如果对团团下手呢?”
江涟漪一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吧?团团一个小孩子,又不是皇子,也威胁不到她,她为什么要对团团下手呢?”
“因为团团是本王的义子。”
江涟漪白了沈瀚辰一眼:“所以说你给我们母子带来多少麻烦你知道吗?”
接着她对门外正在和小虎一起玩耍的团团道:“团团,这几天要是有人来传你入宫,一定不要去哦!”
团团点点头,嘴里似乎吃着什么东西,含糊道:“嗯,放心吧娘亲!”
话音刚落,就看见千娆进来通报:“主子,宫里来人了,要带团团进宫。”
一听这话,江团团立马捂着肚子喊:“娘亲!我肚子痛!”然后跑进江涟漪怀里哎呀哎呀的叫唤。
宣旨太监走过来看了看,只见江团团小脸煞白,捂着肚子直哼哼,看上去确实病得不轻。
沈瀚辰道:“公公也看见了,他这样确实不便进宫。”
谁知那公公早有准备:“瞧瞧这孩子病的,王爷你糊涂呀,宫里的太医可是最好的大夫,定能治好这孩子,来人,把这孩子送进宫找太医看看!”
江涟漪一皱眉,想上前拦住他们,却被几个太监联手按住,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光天化日还要抢人不成?”江涟漪有些急。
公公道:“江小姐这是哪里话,咱家这是在帮令公子呢,您要是不放心,就跟咱家一起走吧。带走!”
沈瀚辰伸手拦住那公公,那公公眼睛一横:“摄政王这是要抗旨不遵吗?”
沈瀚辰握紧了拳头,也只能放下手:“不敢。”
眼看两人被强行带走,千娆安慰道:“主子别急,许是告诫一下,这青天白日的,太后也不敢无故杀害良民百姓。”
沈瀚辰担忧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道:“她绝不是那么心善的人。”
要赶紧想办法。
江涟漪被几个太监架着,怎么挣扎也没用,气的她在心里骂骂咧咧的:怎么几个阉人的力气也这么大?
这太后又抽了哪门子的风?自己没招她没惹她,干嘛又来找晦气?
都当太后了,心胸也太小了吧?
江团团缩在江涟漪怀里,有些害怕:“娘亲,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娘亲也不知道,不过团团不用怕,娘亲一定能保护你的。”她抱紧了江团团,心里也有些发虚。
以前自己孑然一身,和来抓自己的jc斗智斗勇,别提多刺、激!
她也很喜欢这种刺、激。
自从有了团团之后,她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她还是喜欢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但是每次差点被发现的时候,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不再是“真刺、激!”
而是“团团怎么办?”
团团就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铠甲。
她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团团。
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心想: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可当她到了仁寿宫时却发现,等待着她们母子的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而是一桌精美的菜肴。
这究竟是不是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