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笙自下飞机起,便戴上了一顶黑色的纱网礼帽,将她绝世的容颜遮了个七七八八。
她隔着一层纱,恨恨地打量着那个久别的男人。
只见他更胜从前的丰神俊朗、气宇非凡,配上整个人那强大又低压的气场,令人难以企及。
没天理!老天爷怎么就没让时光把他蹉跎成一个猪头?!
司徒枭剑眉微拧,神色有些不快地正打着电话,也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突然驻足张望了起来。
还没等沐晚笙有所动作,男人便扭过了头,她们母子三人,刚好落在他的视野之中。
沐晚笙只觉头皮发麻,动作比脑子快地飞速转身留给男人一个背影,然后立刻将允宝面对面抱了起来,将他的脸埋在自己胸前。
妍宝还好说,长得随她多一点。
但允宝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司徒枭,要是被他发现,那还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怎么了呀,妈咪?”沐允一头雾水,小脸乖乖地埋在沐晚笙怀中。
沐晚笙压下剧烈的心跳,若无其事地拍了拍允宝的背,“妈咪这不是看你帮姐姐背了一路的包包比较辛苦嘛,妈咪推你。妍宝跟上,我们走咯!”
……
司徒枭在国际到达出口已经等了三个小时了。
若是平时谁敢叫他这么等,他早就大发雷霆!
可今天来接的这人惹不得,那是个能治好他儿子的博士!
这个儿童心理专家神秘得很,久居国外,几乎没人见过她的真容。
可腕儿再怎么大,航班到达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你确定那个专家是今天、下午两点到雁城?”司徒枭语气中都淬着耐心用尽的寒,“从没人敢浪费我这么多时间,还是个女人!”
不知对面回答了什么,司徒枭脸色彻底阴下来,“那姓沐的无赖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也想死?”
“错了,爷,我错了行吧?别那么大火气嘛,只不过付出几个小时,就能请到一位神医,这不值吗?这位女博士已经算是近几年行业内的一个奇迹了,听说她跟国内的某个家族有宿仇,才一直拒接国内的案子,你知道我为了打听她回国的消息费了多少功夫吗!”
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边卖惨边讨好,司徒枭的眉心微松。
……
沐晚笙带着孩子快步走出大门,回头没有再发现司徒枭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妈咪,你都出汗啦,快放我下来吧!我不累的!”
沐晚笙朝允宝笑笑,他便一下子从行李车蹦了下来,“我帮妈咪搬行李箱!”
妍宝则掏出一张纸巾,翘着小脚要帮沐晚笙擦额头上的汗珠。
“妈咪,你今天怎么戴这样的帽子呀,不像你平时的风格喔!”
“妈咪这么美腻,什么风格都很合适啦!”
允宝吭哧吭哧地抱着行李箱,甜甜地抬头朝沐晚笙一笑。
下一刻,他的表情却变得迟疑了起来。
沐晚笙有些紧张地弯下身,“宝贝,怎么了?”
“妈咪,你看那边的车窗上,是不是有一只小手一直在拍?”
“噫!好像恐怖片里的情节!”
妍宝立刻打了个哆嗦,紧紧抓住妈咪的手。
沐晚笙顺着允宝的视线往后看去——
果然,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停在街边。
后窗上,有一只孩子的小手在不停拍打。
她皱了皱眉,“妍宝,你跟弟弟不要动,就在这里等我,妈咪过去看看。”
“嗯嗯!妈咪,有困难就叫我们帮忙哦!”
沐晚笙应了一声,随后三两步走到宾利旁。
她敲了敲车窗,“你好?请问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车窗上贴着防窥膜,她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很快,那只小手又一次屈起指节扣在车窗上,有规律地动了起来。
沐晚笙听得出,那是摩斯密码——救、命。
她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只手,又小又嫩,看上去应该和允宝的年纪差不多,心里立刻揪了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烈日炎炎被锁在车里,很容易出事!
什么烂家长,不会养孩子就别生!
沐晚笙焦急地打量了下四周,没看到安保人员,不能再等。
她立刻跑回自动门边,操起灭火器就回到车旁!
“小朋友,你护住自己的头,阿姨现在要帮你把车窗砸开!”
沐晚笙匆匆大喊了一句,便蓄力抬起灭火器挥了下去!
三两下,车窗便碎裂开来。
沐晚笙有些担心地朝车内看去,一个小男孩满头虚汗,小脸煞白,双眼无力地半阖着,十分令人心疼。
男孩呼吸到新鲜空气,便缓缓放下了抱住头的双手。
只一刹那,沐晚笙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结了。
这样貌……跟允宝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