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晋月身子一顿,微显迟疑。
上官玉辰眸光一变,缓声道:“本王当你是兄弟朋友,是不是还要客套一下?”
上官子然心里跳了跳,十四貌似其意不善。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燕无争,眸光暗怪,这是个什么情况?你拉本王来做甚?
燕无争视线对瞥过去,不用反应过敏,某人自找的。
“族上视巫某为兄弟朋友,巫某时刻铭记于心,可巫某更不敢忘的是,族上更是巫某的族上,族上但有要求,力所能及,断不敢辞,焉敢“客套”?”巫晋月音质淡定,抬手执礼,“族上这么晚找巫某前来,定有要事相询。”
本宫见父皇都不见得有他这般态度,燕无争正汗颜,就听到自家姐夫音质微凉:“无争,不是你有疑问吗?”
燕无争皱了皱眉,这段时间,本宫怎么总是在打前锋?本宫只有唯一的疑问,巫晋月你隐瞒龙爷就是我父皇之事安得什么心?不过姐夫关心的大抵不是这个问题,他恼火的是云安清风楼里的一幕……
所有的注意力一时间像都过渡到自个身上了,燕无争故作若无其事,呵呵一笑,“能有什么疑问?不就是想搞清楚晋王你这么晚地要起程回云安的原因?”
“王妃已经知会了云安各个府衙,巫某会回云安一趟,虽然原本的意思有变,但巫某应付一下也是要的,至于选这个时间,是因为墨州之事刚好在此时告了一个段落。”
“墨州的什么事?是不是姐夫与我在你笃定的时间之内回到战王府了?”
“可以这么说。”巫晋月不带丝毫迟疑。
“还真有你的。”燕无争走到他面前,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为了在我姐面前肯定你的本事,什么主意不好出?解个围吧,用得着在清风楼里找那么一个有特色的理由……”刺激我姐夫的归心。
巫晋月转过身,语气缓缓:“我此刻还身处墨州战王府,这云安的清风楼里怎么了?什么有特色的理由?”
“……”燕无争脸色一滞,小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官玉辰的脸色无形中黑了几分,冷冷道:“影儿的原话有几人知?你不如把本王在清风楼门口听到的王妃的原话补完整。”
一旁的上官子然一脸疑惑,忍不住扯了燕无争的衣袖走开,俯耳低声:“怎么回事?”
角落处,燕无争同样以耳语形式简洁说明。
上官子然恍然,“弟妹派人知会云安官府,某人稍加利用,然后通过清风楼,而且又不亲自到场……”
燕无争低声:“我在清风楼就看出来了,就是姐夫总觉得我皇姐可爱才上的当。”
“你不也上了当?”
燕无争一手遮住唇角,皱眉,“我皇姐言出如山,冷酷凶残,限了时了,我还不赶快?”
“厉害厉害。”上官子然脸上写满佩服,十四记忆深刻的是当年风宁的古灵精怪,而再度相逢只剩了柔骨情长,缠绵难尽,可无争却从未与当年的风宁打过交道,眼里只有战王的沉肃冷酷,铁血霸道,清风楼内外的两个插曲,配上前提……错开的两个形象,一个可爱,一个可怕,这紧抓他二人的心理,还有几多不成功的?
这般一想,担心又从他口里无形之中表露出来:“十四体会出味道了,巫晋月完了。”
反正有皇姐在,断不会出要命的大事,要是他们在这战王府里直接干起来,本宫在父皇面前就理直气壮了,母后都说了,巫晋月挑起一个人的情绪一针见血,这下是口说无凭,眼见为效……比起姐夫,本宫可算本分了。
想着,燕无争只觉得场面是不是还乱一些更好?
周遭的气氛无形中变得古怪,直到让人感觉到凉意嗖嗖。
“哑了?”上官玉辰语气微沉,“比起族上,兄弟朋友确实要亲近许多,依你之见,是不是改了这个生分的称呼?”
说这话的时候,上官玉辰只觉得心里窝着一股火,却又不知怎么会窝上这么一把火。
“族上早知清风楼的背景,在清风楼听到王妃的原话何奇之有?巫某并不在当场,族上听到的什么原话?竟要巫晋月去补充。族上遭遇到什么,巫某这就去查。”巫晋月抬首,语气微微硬气了一些。
“你巫晋月什么能耐?捅破了天你也会把自个罩得滴水不漏。”上官玉辰一脸讥讽,“你敢不承认你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龙爷便是父皇?你隐瞒无争,甚至明知影儿也在追查龙爷时,你亦不露声色,这都罢了,可父皇在这节骨眼上不惜易容而现,意味着什么?父皇已经觉察到影儿的心思,他尊重战王,却又希望能够影响影儿的决定。而这个决定……你明知道本王携你同来的目的,你连本王都敢隐瞒。”
他声线蓦地冷沉:“你阳奉阴违,说说你到底其意何在?”
巫晋月清冷的身子微微一滞,落向上官玉辰的眸光像倒映了对面之人的沉暗,漫无情绪却深不可测。
这个眼神让上官玉辰越发恼怒,当年的风宁聪慧伶俐,为了引本王进映月山庄,怪招百出……而清风楼里的呼之欲出的意思,本王只当是影儿的心思,如果是影儿的要求,你大可以在本王面前直说,就算本王有甚想法也不会无动于衷,可是……
他未曾挪开目光,只觉得被窥视的心灵深处遭到强行剖析并予以掌弄,这种感觉让他恨到咬牙切齿,一股难以克制的怒火蓦地迸发出来,他随手便掀了面前的木桌,“不要你为是在柳蓝,本王就要顾全你的什么。你若不回答清楚,本王现在就可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