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竟要让姐夫转交?若然是重要非凡,亲自交予不更好?
燕无争整理好自己,心里微微揣定,展在姐夫手掌的……
“此银戒是战王的象征,公仪世家家主的权威,你皇姐让我把它交给你,方便行事,至于什么事,你懂的。”
燕无争只觉得眼前发灿,仿佛明白的更多,一种油然而生的感觉自心底节节攀升,随着血脉的流动延伸至四肢百骸,就像一条清澈的溪流涤荡在身体里,在心头处激起波澜。
“我懂。”燕无争双手接过,如果先前还有一丝怀疑,此刻却能万分肯定,果然是皇姐,方便行事,她的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无不体现的却是那无懈可击的纪律,而那龙爷只不过是一种民情的真实体现而已。
他将银戒捏在手心,我能查什么?都是皇姐的安排,我是能严惩那些视令如山的皇姐部下,还是能扣押振振有词的龙爷?口里却道:“无争不会让皇姐失望的。”
燕无争将披着的外袍复又慢慢地搭上椅背,那身上便只余一件雪白的、单薄的中衣,却郑重其事地将银戒套在左手中指上,然后垂下手臂,谦虚自然。
上官玉辰微微一丝讶异,以这银戒的重量让套在手上,面前之人不故作认真地问个底朝也会似是而非地讨价还价——全都是姐姐的亲信,姐姐自个都没得到个所以然……我不会怎么样吧。
他眸光微深看向面前之人。
——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后,顺着发丝,有水珠时不时滴落而下,雪白的中衣上水迹点点氤氲,缓缓迎上他讶异的眸光,若含所思,越发让那份淡定显得从容。
这耳目一新的异样,是因为眼前人刚刚从澡池子里出来吗?
上官玉辰眉头皱了一下,问:“你真懂你姐的意思?”
“如果我还不懂,怎敢将此物戴在手上?”燕无争抬起套着银戒的手,缓缓摩挲着指上的戒面,“此银戒非同可,竟为此次“官商勾结”事件?姐夫难道不觉得,由你转交才是正题?”
上官玉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好像不知道什么原因,可就是要对他更正看法。
“凭此从朝堂、江湖两处入手调查,可偏偏此时正处于启阵较量之前的关键时期,本宫戴着它,查案怕是落在其次,真正的意图却是向柳蓝军民昭示——柳蓝太子,我,燕无争,代表的是战王。既然本宫进阵代表的是皇姐,那宸王姐夫你呢?不管实际上什么原因,但至少在云集墨州的下百姓面前,柳蓝太子才是代表战王。”
燕无争举起戴着银戒的手指,“此物为证。”
上官玉辰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本王代表谁并不重要。”
“姐夫既然这般随便,无争索性就把话挑明了。如此一来,本宫代表的是我的皇姐,而宸王你代替的是你的王妃,那最后不论谁胜谁负,战王腹中孩儿都是下一代战王,姐夫你弄懂了没有?”
上官玉辰微微沉默。
燕无争又道:“我皇姐以最委婉的方式告诉你,公仪世家的家规是没有理由更改的。”
“用不着你提醒。”上官玉辰声线很淡,影儿的倔强,还用你来告诉?
“多年以后,百姓挂在嘴边的不再是此次启阵里的结局,而是这场战斗。”
燕无争看着指上的银戒,耳边却是响着那龙爷的声音:“它们被启阵淘汰,却必将高价收藏于民间。”
上官子然从屏风后走出来,只觉一身洁白中衣越发显得燕无争那身姿挺拔修长,无争像在一夕间成长起来,灯光下似光华流转,像将他骨子里的某种气质真正发散出来。
上官子然抬步走过去,笑道:“无争让人刮目相看了。”
“八哥出来的正好。”燕无争自屏风一侧取下一个吊着的荷包,拿在手中掂量一会,“这合格的东西就是不一样,称手得很。”
“这是什么?”上官玉辰心里腹诽,刚对你刮目相看。
燕无争走到案前,倒出荷包里的东西,口里道:“这可是本宫高价收购来准备纪念的,姐夫,来,选定离手。”
上官子然、上官玉辰两兄弟同时面部抽搐。
银色的是傲骨忠魂,黑色的是铁血丹心。
如此高尚的纪念品,竟是选定离手。
“姐夫也知道皇姐的安排,此次墨州启阵中参战的将士对你我本就不熟悉,将士们自个都不知道自个将跟随的是哪个,只知道他们的领巾上绣着的是与主帅头盔上的标志一致,而我与姐夫你的盔甲、面具、马匹、所用武器都是别无二致,唯一能让他们辨认出来的就是头盔上镶嵌的这个东西。”
上官子然一面听燕无争话,一面却是看着桌上两颗精巧的心型,心里暗暗打算,明日赶早无论如何弄一对来,不知道在哪能够找到那个龙爷?
“无争你怎么打算?直,不用拐弯抹角。”上官玉辰的语气依旧很淡。
“我知道姐夫钟爱白色……”燕无争拿起那只银白色的,“就这个……“傲骨忠魂”归姐夫你了。”
上官玉辰无语。
“阵内江山万千变幻,可阵外永远是不变的真实民心。启阵里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这场比试。”燕无争双手棒着“傲骨忠魂”递向上官玉辰,“柳蓝燕氏皇族与公仪世家同一血脉,在此,柳蓝太子燕无争,以公仪世家后饶身份,正式向宸宸王挑战。”
上官玉辰看着他,目光由淡渐深。
眼前人眉目微挑,眼神认真,却隐隐透出一丝倔强,上官玉辰似乎又一次看到了碧波亭里,银面下那一双傲视下清亮的眸,那一身洁白,随意却一尘不染,这不是当年纯净清澈的风宁?
仿佛又见似只在一觉之后,涉世未深的少女迅速成长成一个震慑下的王。
心微微颤抖,他的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接过那枚银白色的心型,“你果然没有让影儿失望,本王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