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迟早都是需要解决的。
照片余皖看来看去,里面的画面也不会变,杨琉海的叙述又太简单,余皖非常想去现场看一看。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了,很快路娜娜被带走问笔录,她能在事发后把电话打给余皖,就说明余皖肯定也是和这个事情多多少少牵扯点关系,果然路娜娜还没回来,余皖又被叫走了。
生平第一次,余皖进了派出所,这地方向来是他这种曾经的平民百姓避而远之的地方,此刻进来了,余皖还好奇地四处大量一顿,发现也没什么特殊的,很快就失去了对新环境新鲜的兴趣。
接下来是例行公事,余皖和死人的关系扯得太远,治安再怎么问也问不出半点东西,最后只能让余皖回去,余皖不死心地提出自己想看一眼尸体,但人家已经进了医院的太平间,所以他这个要求提了也是白提。余皖倒是可以进去,但进去的影响可就不简单了,要是搞不好还会加重自身的嫌疑,余皖本来的嫌疑可以忽略不计,但要是自己找麻烦的话,那是要多大有多大。
思来想去,余皖还是放弃了那个念头,但他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要不然杨琉海也就不会有那神奇一样的先见之明了。
那天回去之后余皖又陆陆续续接了几个一般般的任务,基本不是找东西就是勘察检查这种小任务,和上次秦月明一起大杀四方的那种任务仿佛只是他做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梦。
半个月后的一天,余皖刚吃完晚饭手机就收到短信,任务地点是一个让他产生了不好预感的地方。
之前那个出租屋。
余皖拿着手机,带着杨琉海出了门。
驱车赶往那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余皖把车停好,一步步靠近上了锁的大门,锁头被他轻而易举弄掉,余皖还特意弄掉了自己的指纹,然后才打开门进去,这次任务只有他一个人,实际上之前的几次任务,那个和他一组的豆腐从来没出现过,看见的时候通常不是在餐厅就是在卧室区域。余皖也曾问过为什么最近的任务他们都不组队了,豆腐说是为了加重他和队员之间的凝聚力和友情。
余皖觉得这种理由可真是扯得,豆腐自己也觉得扯,偏偏李队自我感觉很良好,久而久之余皖也懒得去想这个问题了,反正上头发话他们这些前锋只管听命令就是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个说法理由,余皖以前想深究,现在却是想深究也无从究起。
夜晚的房子很黑,但丝毫不影响余皖的行动,杨琉海在四周环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余皖来的时间还算早,这个城市在白天的时候十分正常,只有在晚上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点点的奇怪,余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那凝凝的。
可笑的是自己至今也没能问到人家的名字,余皖诧异自己会在这里突然想起那个人,但想念一旦开了闸,也没那么容易挥断。那张本来在他记忆力已经模糊的脸此刻又变得十分清晰,余皖想起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大半个月吧。
当初还答应人家奶奶要好好照顾她的,但余皖早就把这事儿忘到了脑后,现在想想还真是忏愧。
余皖一直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待到了半夜十一点,这里的一切他还很熟悉,虽然离开了几个月,但那种熟悉感是一时半会儿不能消除掉的。上大学的学生一年可能只有一次的机会回家,第二天就已经抛去了那种不熟悉的感觉,更何况他这才走了多少日子。
余皖仰头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时间过得真快,自己也,变得好快。
十一点一过,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杨琉海本来闭目养神的眼睛倏地睁开,余皖也回了神,周围的月光黯淡了不少。余皖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地,手却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那半个月他又不是一无所获。
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余皖将之藏到了袖子里,很快就看见周围出现了几个影子,然后迅速地朝余皖靠近,余皖一直坐在原地不动弹,等那些影子离自己还有两米远的时候,他猛地坐起来,袖口的刀子也露出了一截。
今晚要见血了,余皖心里想着,手里的动作却是飞快,幸亏有了那段时间观月的训练,导致自己不会像个菜鸟一样只知道用蛮力干架,当然了,他的蛮力就已经是一种干架的资本了,余皖先解决掉一个心怀不轨的人后,沾了血的折叠刀变暗,余皖嘴里啧了一声,没想到这些人的血居然还特么带着毒,这毒血要是从他伤口进去了,余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好过。
但眼下的情况,是不可能让他们好过了。
杨琉海观察了他们一阵子后,放弃了用鬼遮眼的方法,这些人经过专门的训练意志不知道有多强悍,鬼遮眼也只能对付一些意志一般般的普通人。不过这些小把戏干不了,其他的还是可以的,杨琉海嘴角阴险的一勾,手指扬起,其中一人突然就不动了。余皖趁机结果了他,现场的活人又少了一个。
今夜是余皖的大杀之夜,任务内容十分的简洁,杀掉你在那里见到的每一个人。
然而等把里面所有的人解决之后,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余皖惊讶地看着豆腐的那张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过来这里。
难不成其实这次的任务除了他之外,还有豆腐?那为什么豆腐现在才来?毕竟人家要求的时间是十一点以前到场,余皖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杀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豆腐一步步朝余皖走过来,余皖抿着嘴看着他,决定主动开口:“喂,你……”话还没说完,余皖眼睛突然瞪大,一把刀直朝自己面门飞来。等他被杨琉海给扯到一边的时候,那把刀竟然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石灰做的地板,余皖皱眉,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把刀谁射过来的,不言而喻。
杨琉海也皱着眉:“他怎么会对你下手,你们不是队友吗?”
“我也不知道。”
豆腐却不说话,眼神是久违的冰冷,至少余皖和他熟悉起来以后,就没见过他这么冰冷的眼神,余皖长出一口气,觉得今晚的事情从豆腐出现的这一刻起,变得失控了。
豆腐竟然对他下手,而如果豆腐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的话,以他的实力,或许只有逃跑才有一线生机。
但余皖显然高估了自己,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他意料,豆腐甩出那一刀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对余皖下手,反而是把目标对向了杨琉海,等杨琉海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豆腐渣!你对我干了什么?!放开我!”
余皖扯了扯嘴角,也只有他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鬼敢称呼豆腐为豆腐渣。
豆腐对杨琉海无视,直接朝余皖走过来,余皖握紧了自己受伤沾血的折叠刀,如果豆腐真的要对他下死手的话,那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这把啐了毒血的刀子扎进他的身体里。
事实上余皖也那么做了,但当他满心忐忑地将刀子朝余皖的腹部扎去的时候,立马卧槽了一声,一脚直接将要过来锁他喉咙的豆腐踹到了对面,这刀子,居然扎不进去!
这家伙的肚子是用铁做的吗?!还是他穿了防弹服?但余皖后来想想也不对啊,自己的力气有多大他心里早有数了,不可能连个防弹服都穿不过去。
看来是这家伙的身体有问题,刚才踹那一脚的时候他也感觉豆腐的肚子有点硬。
这么一想的时候,豆腐已经操着自己捡回来的刀子对余皖痛下杀手了,杨琉海看的心里着急,但就是摆脱不了束缚,对方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方法,他不仅身体不能动,连想搞点小动作都办不到,简直就跟个被插在田地里的稻草人一样什么都不能干,跟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一样。
杨琉海的脸本来是灰白的,现在已经慢慢地发黑了,绝不仅仅是气出来的,一开始余皖只顾着防身和对豆腐了,压根没注意到那边,直到豆腐转头朝他看去,被余皖一刀子给割了手腕,战斗力一下子就下去了。
余皖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杨琉海那家伙怎么会变得这么黑?
很快就见杨琉海挣脱了豆腐的控制,刚才被控了那么久的怒气没处发,又见那家伙不死心地想要对付余皖,杨琉海长啸一声,朝豆腐冲过去,带着黑气的爪子直接朝豆腐脸上抓去。
然后余皖和杨琉海都愣了一下,同时发狠,余皖的刀子直接就朝那家伙的脑门儿扎去。肚子扎不进去,他就不信这家伙的脑袋也能硬得起来,还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了啊?也不想想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类人叫做大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