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池是一路哼着小曲儿回自己院子去的,落梅跟韵竹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又是出门去耍,又是有好消息,她能不高兴吗?再说最近挣了不少银子,就更没理由亏待自己了。
这么想着,姜晚池吩咐落梅,让她出去弄几个好菜回来,咱们院子好好地撮上一顿。
姜云染正巧过来找她,不解地问:“大姐姐可是有什么好事?”
姜晚池招手让姜云染过来,捏了张银票给她说:“这个给你当私房钱,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
姜云染一看,竟是张一百两的银票,吓得不行,“大姐姐我不能要。”
姜晚池说:“有什么不能要的,给你你就拿着。要不是你管着家里账,我哪里丢得开手去外头?还有姨娘,我在外面忙,都好久没关心过她了,等她过来了,你帮我把银票给她,让她给仲孺买书,再给她肚子里的娃买些要用的物件。”
“哦,我让落梅去外面弄几个好菜回来,你把姨娘跟仲孺也喊过来,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
姜云染应下就去喊人了。
韵竹小声地将抚琴轩那边的情况报给小姐:“那日二小姐央了一位认识的夫人,打扮成那夫人的婢子进的青云台。她在青云台好像遇到麻烦了,跟一位公子约莫发生了口角,那位公子对她好一番打听。这两日二小姐一直让芙蓉打听,青云台何时再有表演,看样子是还想去。”
姜晚池自然想到那天她听到的墙脚。姜芷汀这小白莲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去青云听曲的,那她必定是带着某种目的去的。
明明遇着了麻烦,却还要去青云台,她怎么觉得,这小白莲很不对劲呢?
“韵竹,你继续盯着。”
姜晚池觉着,还是要防姜芷汀,尤其是即将到来的第二场表演,都是女宾客,姜芷汀要是混进去,可能会作妖。
想罢她多留了个心眼,决定那天她自己就站在门口边上检票,绝对不能放姜芷汀进来。
哦对了,还有个秦芳若。秦芳若这按兵不动,应该是在憋着什么大招。她得让赵力牛盯着德兴茶庄才是。
一夜好眠,姜晚池这天要去找韩延之,一是跟他说重新把名报上的好消息,二来是看看他写话本的进度。
谁知这去到半途,竟然遇到了邢夫人。邢夫人旁边还有个邢越,姜晚池犹犹豫豫不知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她想起上次在邢越面前,几乎是落荒而逃,说不怕是假的。
这厮是京城有名的黑面神,她又不是活腻烦了。
她在犹豫的时候,邢夫人已经走了过来,“姜大小姐,有阵子没见了。”
姜晚池总不能不跟邢夫人打招呼,这才知道邢夫人带着邢婉回了邢氏的故乡,昨儿个才回京城。
邢夫人还是那个邢夫人,爽朗得很,“姜大小姐有空上侍郎府坐坐,婉儿可想你了。”
姜晚池嘴上应着是,实则多少有些尴尬。眼下她与姓邢的,不好再随意走动。
邢越在旁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嗤笑:“姜大小姐如此之忙,哪里有空去侍郎府坐坐,二婶你也太为难人。”
邢夫人瞪他一眼,“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姜大小姐去不去,有你什么事?”
邢越撇开脸去,心里不是个滋味。她又要去找韩延之,连男女之防都不顾了,这是有多迫切?
他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侯爷请温大人替韩延之重新把名报上,温大人举荐上去了,但被柳王两家挡了,温大人是求了太子太傅,这事才重新有了转机。韩延之的运气真好,竟然还是把名给重报上了。
姜晚池就是急着把这好消息告诉韩延之吧?
呵呵,若他是韩延之,他会羞愧至死,一个大男人却处处靠女人,没有姜晚池他早就落魄回乡了,还考什么试。
可他不是韩延之,所以他体会不到韩延之的快乐。邢越恨恨地想。
邢夫人还有些话要与姜晚池说,但碍着王爷在边上,也不好直说。邢夫人便问姜晚池:“那边是一盏茶,听说是你帮忙改的名字?你得空否,咱们也过去坐坐?”
姜晚池说有空,她就是比较怕邢越也在场。
邢夫人看清她的想法,连忙支使邢越去接邢婉,“王爷,你替我送邢婉回侍郎府,我这还有些事要忙。”
邢越不知他二婶要跟姜晚池说什么,既然不想他听,他不听就是了。
等邢越离开,姜晚池呼出一口浊气。邢夫人看出这二人的不妥来,轻叹一句:“好好的竟然变成了这样,造化弄人。”
姜晚池:“……”其实造化好着呢,没弄人。
去了一盏茶,那张老板许久没见姜晚池了,这又是亲自招呼,又是送茶送吃的,姜晚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邢夫人开了个头,“姜大小姐,郡主做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当时要是在京城,哪怕冒着被贵妃娘娘骂死的风险,也要以邢燕婶婶的名义制止她如此胡来。”
姜晚池摇摇头说:“邢夫人,这都过去了。”
邢夫人好一阵感慨,还想着从故乡回来,王爷跟姜大小姐的事也差不多了,少不得她这婶子帮衬着张罗亲事,殊不知,情况竟然急转直下,王爷竟然退婚了。
昨儿个夜里,她家那位跟她说了这阵子的事,她听完心里怪不好受的,直斥责她家那位为什么不看好邢燕,这邢燕也是了侄女啊。
结果她家那位说,贵妃娘娘尚且纵容着,还有谁敢说邢燕,这不是上赶着被贵妃娘娘弄死嘛!
想想也是,他们作为邢越邢燕的叔婶,本就代替不了他们父王母妃,邢越还好,至少在她跟前长大的,愿意听劝,这邢燕却是宫里那位宠着长大的,这刁蛮任性可不就养出来了。
“总之,姜大小姐,咱们邢家对不住你啊。”邢夫人是羞愧难当的,当初他们大哥拉着侯爷结亲,如今退亲的又是他们邢家,把人家姜大小姐当什么了。
姜晚池却不痛不痒,“邢夫人你不必这么说,我都看开了,早忘了。”
邢夫人话音一转,“虽然邢燕做了这些不厚道之事,可你与我又不是不再相见,不必拘着。我听说你准备请女客人看表演?那你怎么没找我呢?我去给你撑场子啊。”
姜晚池一愣,是哦,她都把邢夫人给忘了。其实也不太好叨扰邢夫人。
邢夫人却自来熟得很,“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到时去青云台,我也喜欢看表演呢。”
姜晚池自然欢迎,“邢夫人你不嫌弃就好。”
邢夫人很懂地说:“放心吧,我不告诉邢越。”
好,好吧。你高兴就好。姜晚池就把时间跟地点与邢夫人说了。
从一盏茶出来,姜晚池正要去找韩延之,又见邢越等在门口。
邢越又再用那幽幽的眼神望着她不说话,姜晚池一阵无语。
邢婉从马车钻出来,见到姜晚池,喊了一声“姜姐姐”,然后又看看她王爷哥哥,她歪着头问:“为什么王爷哥哥要用薄幸的眼神看姜姐姐?”
姜晚池:“婉儿,薄幸是指男人。”
邢婉:“哦,那为什么王爷哥哥要用被负心的眼神看姜姐姐?”
邢越:没错,就是负心。
姜晚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