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你阴我?”
松田阵平站在昏暗的仓库里,另一只手提着枪,凫青色的眸子都显得冰冷异常。
“哪里谈得上阴你。”
降谷零站在另一边温和地笑着,因为微微挽起袖子露出紧绷的小麦色手臂,他悠哉悠哉地补充道:“不过是找你、”
“一起合作干掉他们而已。”
降谷零紫灰色的眸子的笑意极浅,露出了对敌时的凉薄冷漠,他率先开枪射向在高处伏击的科恩的手臂。
“砰——”
“波本,你竟敢背叛我们?!”
基安蒂不可置信地高呼,与此同时松田阵平心领神会地打掉了基安蒂的狙击枪。
“哦?”降谷零惯有的下垂狗狗眼依旧显得无辜,他的语气平和:“我好像和你们一直不是一派的呢。”
基安蒂心下一惊,她无法确定波本说的是他始终是朗姆那一派,还是他和他们从来都不是同一个阵营,自始至终都是个……卧底。
“你、”
“你们都是卧底吧。”
科恩拉住了基安蒂,他向来沉默寡言,绝对服从命令但并不意味着他会盲从,他有自己的判断。
他用来狙击的手受伤了,而自己的搭档向来莽撞冲动,从一开始真正踏入这个圈套的不是金麦,而是自诩“猎人”的他们。
“是啊。”
松田阵平回答的语调懒散。
降谷零直接微笑着默认了。
一贯以神秘主义出名的朗姆的得力手下、情报组组长波本和组织内就连top killer都忌惮的大杀器金麦,谁输谁赢可想而知。
科恩心情沉重地闭了闭眼,他举起双手:“我们投降。”
*
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把两人捆起来让下属带走后,降谷零看向松田阵平问道:“组织的命令是活捉山本凛,你要不要先把你右手上的伤口先处理一下?”
松田阵平的视线落在他手上被科恩狙击到的枪伤,他不甚在意地说道:“无妨,只是简单的擦伤而已。”
他的眸子微眯,语气更是听不出一丝情绪:“你的话没有说完吧?”
“还真瞒不过你啊。”
降谷零本就心里有愧,此时又知错不改、一犯再犯,瞒下了这么多信息,他思索了下还是选择转移话题:“你的枪伤没好,万一成了束缚更加不好了。”
“我没事。”
手臂都中弹了还叫擦伤。
卷毛混蛋这一年的性格真的越来越独了。
原本没有了景光,又或者是那次真的没有救回景光的话……他难以想象他只身一人该如何背负着信仰走下去。
结果松田阵平加进来了。
这让降谷零猝不及防的同时,被松田阵平那种戾气极重、杀意凛然的模样的惊讶到并升起深深的担忧之意。
对方那独来独往、与红黑双方纷纷树敌、一个人独自前行的态度让他实在难以接受,毕竟他们处在不同的部门,树敌太多的话甚至让他担心真有一天发生意外他都没有办法能及时救下松田。
那个卷毛笨蛋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把这些都当做自己的责任,将自己步步紧逼,这让离松田最近的降谷零看得压抑至极。
降谷零心中涌起无名之火,但还是强压着怒气,他最后只是沉默了一瞬,语气沉重道:“组织调查了那天的监控,决定逼问出情况后在山本凛身上一一试验。如果没有成功,则会用那天的枪再杀她一次,看看能否起死回生。”
不愧是组织内那群追求长生的疯子。
松田阵平的杀意又重了几分,他唇角的笑意深深,手上更是毫不含糊地将备用子弹一颗颗上膛。
他将袖口挽起,流畅的肌肉线条和冷白的肤色都带着力量十足的美感,只是那个渗血的伤口和不规则的大片大片的猩红毁了这份冷肃,反倒平添了一种凌虐感。
“匕首借我一下。”
松田阵平言简意赅道。
降谷零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将匕首递过去,侧眸询问:“需要我来吗?”
“不用。”
松田阵平接过刀,面不改色地往伤口处一扎,手腕再灵巧地往上一挑,他的动作流畅丝毫不拖泥带水,只听“铿”地一声,染着鲜血的子弹划过一道弧线掉落在地。
降谷零将一块手巾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紫灰色的眸子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柔顺服帖的金发,下垂的狗狗眼,明显减龄的娃娃脸……就像是只乖巧又无辜的大狗狗。
还是被主人抛弃又暗暗期待能被重新捡回去的那种忠犬。
松田阵平瞥了降谷零一眼,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张白色的手巾在伤口熟练地打了个结,他用嘴叼着一边,另一边用右手扯过,动作散漫又娴熟,看着不像是在包扎伤口反倒是在进行什么艺术创作。
只是这力道大得降谷零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只是皱着个眉。
降谷零只是将染血的子弹攥在手心里,看着松田阵平站起身背对着他的背影,看着松田阵平似乎即使处在黑暗,但永远向着光明的身影,他突然觉得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不好的。
只要那个卷毛笨蛋仍旧是正义的一方、只要他仍旧在做他认为正确的事情、只要他脚踩油门永不停歇……那么作为朋友的他自然应该选择支持。
“松田。”
松田阵平停止脚步,他回过头看向降谷零。
卷发青年逆着光站着,一身体裁得当的黑色西装,身姿笔挺,是一贯的落拓不羁。
降谷零攥紧了手中的子弹,他的眉宇舒展,紫灰色的眸子闪过笑意:“把山本凛带回来吧。”
“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