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这是您要的鹤翎玉扇,我从皇上那里讨要的。”姜泠尾随太后到寝宫。
“可是我问皇帝,他告诉我鹤翎玉扇被下诅咒,已经被毁了。”
“祖母,泠儿仔细辨认过了,这确实是皇姊使用的那把,工艺材料十分精美,羽毛纹路乃是天成,不可能出现仿品,可能是皇上觉得这扇子承了诅咒,不吉利,所以瞒着太后。”
“快拿来我看看。”
“皇祖母,我近日总是拿着扇子把玩,有时就会头痛欲裂,几日不接触扇子,就恢复如常,您说这扇子上不会真的承了皇姊的诅咒吧?”
太后突然目光如炬说到:“皇祖母一把老骨头,还怕这些东西,你且把这扇子搁下,待祖母细看。泠儿,没事你就回去吧,皇祖母要歇了。”
“是,泠儿遵命。”面具下的嘴角上扬。
霁巅山庄内。
“什么?《医理入门三百式》?”乐韫难以置信地问道。
“神医也用这种烂大街的教材吗?”
“这书可以让你对医理有迅速的认知,很好啊。”舒云说。
“啊?我还以为我们会用很神秘的教材呢,比如说什么流传了千年的医书。”
“这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你得适应一下,找药材的时候,会有更多你想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寡妇的床头灰、蝙蝠的尸体什么的。”
“天啊,这些东西都可入药吗?”
舒云点点头。
“那舒云姐姐你给我开的药方中,不会也有类似这些奇怪的东西吧?”
“嗯...怎么没有呢?一些屎壳郎的壳?”
“啊?”乐韫突然觉得有些反胃。
“习惯就好,蛇虫入药很常见的,过两日,咱们去后山上捕蛇。”
“啊?我......我心脏疼。”乐韫捂着胸口说道。
“哪里疼?我施针试试。”舒云从轮椅扶手的暗箱内取出了一卷针袋,亮出了簪子般粗细的银针。
“现在不疼了。”乐韫正襟危坐道。
天牢中。
“来人,给本王弄些酒来。”岳王盘腿坐在榻上。
两名狱卒面面相觑,将自己桌上的酒倒了一碗端给岳王。
“呸,这也能算酒!快去给老子弄些白玉腴来。”岳王将酒碗摔碎。
“王爷,奴才的俸禄买不起十千一斗的白玉腴。”一个狱卒略显局促地说道。
岳王取下左耳的白玉环,扔给狱卒:“白玉换白玉,够你换五斗了,我只需一斗,剩下的分给其他人。”
狱卒捧着白玉环,应和连连。
狱卒走到暗巷,突然一只魁梧有力的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周.....将军.....唔”
“替我办件事我就放开你。”
“......好”
\"你在买来的酒中,把这个掺进去。”周洗英把手松开,拿出一个小小的黑釉瓷瓶。
“周将军饶命,残害皇族可是要诛九族的。”狱卒小声低吼道。
“你放心吧,这药不会伤人性命,要是他死了,你供出我,我也难逃其咎。”
狱卒摸着脖子思考了一会,问:“那......您出?”
“五十两两黄金,要是敢说出去,你也知道.......”
“卑职定不负所托。”
狱卒很快就买来了酒,用推车推至暗巷,提了一斗进巷,呼唤其他狱卒来帮忙提酒。
狱卒们一听可以喝到白玉腴,兴致都很高。
“岳王爷,这是您要的酒。”
“放到那里你就出去吧。”
“是。”
其他狱卒已经开始尽兴喝酒。
“要不是岳王,咱这辈子都喝不上这么名贵的酒。”
“是啊,我估摸这这岳王就是在这里来做个客,过些日子出去了,到时候,咱哥儿几个投奔他去,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不比看牢房强嘛。”
“你这主意不赖。”
岳王喝完酒后昏昏沉沉仰在榻上,却看到牢门口的白色身影,瞬时酒醒了一半。
“你还是回去吧,皇兄是不会杀我的。”
“皇上当然舍得杀皇叔了。话说回来,十千一斗白玉腴,皇叔哪怕是身陷囹圄,失掉兵权,也这么会享受。”
“你掌羽卫看来也很清闲,特意来此地羞辱本王。”
“呵......十千可买白玉腴,万山难寻金髓萱,皇叔这酒喝地很是奢侈。”
“什么意思,你在我酒里放了什么?”岳王挺身坐起来。
“金髓萱啊,虽然貌似寻常萱草,但折断花茎,会有金黄色像骨髓一样的汁液流出,将之提纯制成毒药和酒饮下,半月之后就会经脉爆裂,七窍流血而死。”姜泠摊摊手,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我到底什么地方惹了你,你要这样费尽心思害我。”岳王几近咆哮。
“除非在毒发之前服下解药,才能推迟毒性发作。只能推迟,不能彻底解毒,所以,皇叔,不想死的话,记得每隔十五日来霁巅山庄找我。”
姜泠走后,岳王将手指放进咽喉中不断搅动,鲜血和酒水一并吐了出来,然后他跌坐在地上,双拳击打墙面。
狱卒醉醺醺地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狼狈的岳王,傻了眼:“王爷,您没事吧?”
“滚!给本王滚!”
正如岳王自己所料,不出七日,姜帝就以南部沿海出现海寇为由,下令放了岳王。
离京之前,岳王带领关长两人夜访霁巅山庄。
姜泠躺在屋檐上,看着鬼鬼祟祟的三个人影走来。
“皇叔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明知故问!快给我金髓萱的解药。”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那你说,你让我干什么?”
“为平息南部海寇,皇上派徐倾和你一同平患。等你们到了南界,你找个借口把他杀了。”
“你疯了吗,他可是钦差。”
“随你吧,明日就正好第一个十五日了。”
“好,我答应你,快给我解药。”
姜泠扔给他一个指尖大的药匣,岳王没接住,和两个手下在黑漆漆的地上摸索良久才找到,就像三条狗一样,姜泠不禁笑出了声。
回到院内,姜泠坐在冷泉边解衣袋带:“石益。”
白影闪现在一根极细的树枝上,那树枝却不抖动丝毫。
“近几个月,多看着些舒云和乐韫,并且加强山庄警戒。”
“是,庄主。”石益风一样地遁走,那树枝才落下一片树叶来。
姜泠赤身裸体泡在冷泉中,衣服和武器放在岩石上,不远处,一个瘦长的黑影盯着她布满疤痕的后背,显然已经听到了她与石益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