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星任务:】
【1. 拥有员工80人(53/80)未完成】
【2. 日流水达到8000(6813/8000)未完成】
【3. 举办一场活动未完成】
活动?
金淮城有名的活动有二,一为每年十月举行的赌王大赛,二是每年五月举行的花魁选举。
二者并称为金淮城的两大盛事,每年都能为金淮城招揽了大量的客流。
谈筠没举办过什么活动的经验,甚至连家中宴客要做些什么,她都不甚清楚,这个任务,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谈筠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去参考一下别人的做法。
十月的赌王大赛将近,她打算去看看热闹,看看能不能为自己的任务提供一些灵感。
金淮城的赌坊一条街,种满了成排的金枝槐,每年十月,叶染金黄,远看近观,都是一场盛景。
可往往,来这儿的人,只觉得这树金光闪闪,是个好兆头罢了。
赌王大赛会持续整整十日,谈筠和司明钰两人来的时候,还是第三日。
所有赌坊大门敞开,内里吆喝不断,路边还有不少小摊,开着不一样的赌局。
谈筠二人慢慢走过,就这么不长不短的一段路,仿佛看尽了人生百态。
有的人志得意满,手边筹码无数。
有的人求神拜佛,沉迷在虚无缥缈的气运上。
有的人眼下青黑,咬牙不愿接受自己的失败。
更有的人,被赌坊的打手扔出,输得只剩一件底裤。
谈筠看着看着,不禁皱眉,“这……”
她下意识凑近司明钰,“感觉不是个好玩意啊。”
司明钰面无表情,“沉疴陋习。”
“?”谈筠看向司明钰,就听他说,“败坏心志的玩意罢了。”
他眉眼冷淡,“屡禁不止。”
“你禁过?”谈筠歪眼看他。
“我……”司明钰忽然止声,有些无奈地看了谈筠一眼,“我听人说的。”
哦。
又是不能说的小秘密。
谈筠没有深究,“这玩意朝廷禁止的?”
司明钰点了点头,“明令禁止,但金淮城除外。”
“为何?”谈筠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猜到了答案,“该不会是金淮城给的钱够多吧?”
司明钰眼角终于浮现了一点笑意,“对。”
“金淮城给的税银足够多,国库空虚,朝廷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当地官员不上报,上头也乐得当个睁眼瞎。”
他这话说得夹枪带棍的,仿佛在隔空嘲讽谁。
谈筠想了想,“那没办法。”
“被人家按住了命门是这样的。”她只是觉得眼前形形色色的人,仿佛着了魔,看着不大爽利罢了。
司明钰默了默,“你说的对。”
谈筠见他有些消沉,又有些不忍心,司明钰这个人,一开始以为他是个冷淡的,他表现得也仿佛这世界无药可救一般。
可实际上,他心似赤子,一心希望这世间变得更好。
或许就是因为期待过深,他才被伤得那么深,以至于用冰冷的外表伪装自己。
其他人如何,谈筠不怎么关心,但司明钰,谈筠希望他能过得开心一点,毕竟,好不容易那个闷闷不乐的属性才消失了了不是吗。
“其他人做不到,不代表你做不到。”她有些大姐大一样的拍了拍司明钰的臂膀,“我相信你!”
司明钰一顿,眼底笑意加深,“像你一样吗?”
“为天下女子开路?”
谈筠被他这么盯着,有些不自在地缩回了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我这是为了我自己。”
“我就是说得漂亮,其实就是为了我自己。”谈筠神色有些别扭,“天下女子过得好,我身为其中一员,才会过得好。”
“你别给我戴高帽,我就是个俗人!”
司明钰笑意融融地看着谈筠龇牙,突然眼光一凌,平时极为注意和谈筠保持距离的人,忽然倾身向前,拉过谈筠纤细的手腕,往怀中一带。
谈筠被迫跟着他的动作转了半个身,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这是?
谈筠还没回过神,就越过司明钰的肩膀,看到一个喝醉酒的疯子在那里骂骂咧咧,若是刚刚司明钰没拉开她,现在怕是要撞上了。
“他娘的!老子还没输!老子还能翻盘!”
司明钰带着谈筠远离了那疯疯癫癫的醉汉,才放开了她。
谈筠见那醉汉很快被赌坊的手下拉远,转过头就对上了司明钰轻蹙的眉间。
她想,自己要举办的活动,可不能是这样的,她要举办一个,大家都能开开心心的,有人间烟火气的那种。
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远处又有新的骚动。
“爹,您不能拿走这些银子,这些银子是我最后的……”
“月娘,这是为了救你弟弟!”
拉扯间,老汉毫不留情地将女子推到在地,头也不回地往赌坊走去。
“爹——”
谈筠定睛一看,发现竟是当时在客栈中遇到过的胡月娘。
今天见她,却是比起那日来,更加形容枯槁,整个人灰暗得仿佛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那被叫做爹的老汉顿了顿脚,“月娘,爹谢谢你的银子,但是爹不能收留你,实在是你被范家休弃,这名声都差了,你弟弟接下来还要娶妻,你……”
他没有回头,“你还是自寻出路去吧。”
说完,甚至没看他亲生女儿一眼,捧着一把银子进了赌坊。
谈筠探头一看,就看到他腆着一张脸,正讨好地对着赌坊掌事说些什么,不过一会,就被带进了内门,无法窥探。
谈筠看着胡月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低着头向远处走去,有些不放心,还是拉着司明钰跟了上去。
胡月娘一路都散发着浓烈的绝望,眼中空洞,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
她身边人来人往,可只有她,孤寂一人。
不知不觉中,胡月娘走到了城郊偏僻的一道河边上。
谈筠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司明钰,你快去把她拉下来。”
刚说完,就看到胡月娘义无反顾地往河里跳。
这可吓坏了谈筠。
此处人迹罕至,她又不会凫水,若是胡月娘真的死了……
谈筠觉得浑身冰冷,仿佛那天插在她心口上的大刀还在,又冰冷,又扯得她生疼。
“别担心。”司明钰的话轻飘飘地在她耳边滑过,却瞬间稳定了她的心神。
谈筠焦急地站在岸上,看着司明钰一头没入河流中,他的身影在水流中若隐若现,却实在地向着胡月娘跳入的方向靠近。
直到看到司明钰带着胡月娘往回游,她才松了一口气。
胡月娘被救上来的时候,双眼紧闭,眉间紧蹙,司明钰救人上来后,就转过身,眼睛一动不动地看向远方。
“谈筠,你先看看人还有没有气。”
谈筠照着司明钰的指示,探了探胡月娘的鼻息。
幸好,还有气。
她虽跳河跳得坚决,但司明钰救人的速度也快,看来人还好好活着。
谈筠这才真正放下心来,“还有气。”
司明钰背对着她,点了点头。
此处郊外,也没什么人经过,怎么把人带回去,又成了一道难题。
司明钰自然是不放心把谈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可若是让谈筠回去叫人,他和胡月娘孤男寡女的,浑身湿透地呆在一处,若是被人看到了,到时真是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可若是他把人背回去,这一路上指指点点的,还是于胡月娘名声有碍。
司明钰这时真切地感受到,这于女子的枷锁,当真碍事,甚至苛刻得会要了人命。
谈筠却没有他想得那么多,“司明钰,把人背上,先把人带去医馆先。”
司明钰一愣,“谈筠,你知不知道……”
“知道。”谈筠打断了他,她神色肃穆,“什么都大不过人命去。”
司明钰转过身,对上谈筠坚定的双眼,轻轻一笑,是他着相了。
他真是傻了,才会用世人的标准来束缚自己,还不如谈筠看得通透。
“好。”司明钰心思一定,正打算上前把胡月娘背起来,就见她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她依然紧蹙着眉,“为什么救我?”
谈筠二人还没说话,她忽然神色癫狂,“为什么救我!”
胡月娘枯燥的头发黏在她的脸上,水珠顺着头发滴下,没入她那件灰青色的长裙上。
“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救我……”
“为什么连死都不让我死……”
她不停重复着,满面的水痕都不知是河水,还是眼泪。
司明钰握了握拳,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他当时也是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但是,在濒死之际,他本能地答应了系统的交易,正如方才在河底,胡月娘本能地拉住了他。
他一开始觉得苟且偷生是自己做的错误决定,可现在,他看向谈筠,他很庆幸,过去的自己给了现在的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
谈筠作为一个死人,其实并不明白,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会求死。
她拼死拼活地的赚钱,想为自己赚取一枚复活丹,得以复生,而活人,多好啊,什么都不用做,就还活着,就还有很多很多的希望。
可胡月娘求死的意志那么强烈,她都不知道,自己让司明钰救了她,到底是对是错了。
倒是司明钰先说话了,“我们做不到见死不救。”
胡月娘觉得好笑,他们想当好人,自己就得活着吗?
活着那么苦,那么累,范家不要了她,连胡家,她也回不去,世界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所,她活着做什么?她又能做什么?
想着,胡月娘又匍匐着想往河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