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兀立|席总,你怎样了?”
见席牧松开了席兀立,候着的席家人和助理都一翁而上,围着软如烂泥的席兀立嘘寒问暖。
席老爷子虽没上前,但也吩咐人赶紧找最好的医生,仅仅只有席牧一人站到了手术医生面前询问手术情况。
“病人的手术很成功,待会就会送到病房的,目前还要住院监测几天,以后家属一定要注意,不能再让老人家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等席家人反应过来时,手术医生已经交代完所有事情,再次进了手术室,所以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席牧身上。
席牧嗤笑一声,然后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临走时还朝拐角的地方看了一眼。
从洗手间回来就一直藏在拐角处的婓闻,被席牧淡淡的一眼吓得立马缩回了头,捂着慌乱如疯马的心脏靠在医院雪白的墙壁上。
两眼无神,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不知在催眠自己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的错,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不关…”
不管婓闻怎么催眠席奶奶心梗发作的事与自己无关,席奶奶昏倒前的那一幕还是如电影般一直在脑海中循环,还有刚才席牧狠揍席兀立的场景,久久不散。
婓闻如今是席兀立的总裁助理,因下午去临市开会要用的文件被席兀立落在了席家,所以两人便一同返回席家取文件然后准备从席家出发去临市。
而去书房取文件出来的席兀立,在看到婓闻站在席牧的房间门口,黯然神伤默默流泪的样子后,心中的情感突然就压抑不住了。
快步上前将婓闻抱住,深情地诉说着自己满腔的爱意,霸道又温柔地宣誓自己的诺言。
而婓闻不拒绝不答应的态度让席兀立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小闻,席牧敢惹你不开心,我已经就把席牧的卡停了,而且紫市的各大企业我都已经打了招呼,没有人会录用他的,有我在的一天,无论是股份还是产业,席牧都别想沾染分毫,而且,小闻,你不觉成为席牧的小婶婶,看着他落魄…”
席兀立的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嘭’,回头一看,竟是捂着胸口昏迷过去的席奶奶,内心一慌,几部叫人,也不敢上前察看情况。
还是端茶上楼的管家及时给席奶奶喂了保心药,并拨打了120才没错过心梗的最佳治理时间。
否则,席牧,席牧会杀了他的吧?
婓闻的想法席牧一点都不关心,他一直守在席奶奶的病床前,并拒绝了其余席家人的探视,连席老爷子也不例外。
成功将席老爷子气得血压飙升,和席兀立成为了病友,还嚷着要请律师修改遗嘱,他百年后一个蹦都不留给席牧。
其余的席家人一听要改遗嘱,各怀小心思的纷纷到席老爷子的病房前各种孝顺,甜言蜜语哄着他,不着痕迹地给席牧上眼药水,将他以前的荒唐事再扯出来鞭笞一遍又一遍。
不到半日,所有的席家人都在病房内轮了一圈,也成功让席老爷子下定决心要好好整治席牧这个不肖子孙。
反观席奶奶的病房,除了席牧外,就连送饭的管家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叮咚,叮咚,你的宝贝来电话了…’
突兀的铃声在除了监护仪器声就是呼吸声的病房内响起,席牧把红红绿绿一片的笔记本放到边上,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就接通了电话。
席牧先望了一下席奶奶还有大半针水的输液瓶,起身朝阳台外走去。
“席牧?怎么不说话,事情很棘手?需要帮忙…”
清冷中夹着担心的声音传来,席牧望着远处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周身的疏离飘忽感一扫而空。
“桓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是不是想我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席牧也没再出声,而是细细感受着楚奚桓的清浅的呼吸声。
“席牧,我今年31了,也不是你的小情人,如果…”
如果后面的话,楚奚桓怎么都说不出口,席牧轻佻调情的称呼言语,每每让他产生一种席牧只是玩玩的而已。
巨大的年龄差,特殊的成长环境,以及席牧的海王‘伟绩’,都让楚奚桓不敢迈出第一步。
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然心动,也有将席牧绑在身边一辈子的能力,但他还是选择在心上加上一道道的锁。
无他,他没有勇气陪一个海王长大,他也没有自信能让海王从此收心。
此时的席牧在听到楚奚桓未完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敲着栏杆的手也停下了动作,语气却还是带着独特的轻佻。
“哈哈…楚总,你可太小瞧自己了,小情人的身份可配不上你,桓…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聊了,桓,楚总今晚早点休息哦!”
转身的席牧发现席奶奶已经睁开了眼睛,匆匆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正坐在车后座的楚奚桓,看着暗掉的通讯录页面,眉心轻皱,突然一阵阵熟悉的疼痛从脑海中传来。
严重休息不够引发了旧疾-偏头痛,而他身上常备的止痛药已经吃完了,楚奚桓强忍着疼痛让司机掉头去莱亚医院。
莱亚医院内,席牧还不知楚奚桓即将到来,此时的他正在把百病消丸融在水杯里喂给席奶奶喝。
“咳咳,小牧,你小叔叔,和,和婓闻那孩子,他,他们…咳咳…”
席奶奶心疼地拉着席牧的手,想把昏迷前的所见所闻说出来,看着旁边开始波动的心率血压,席牧连忙将剩下的药水喂给她。
“奶奶,别气,都是不相关的人,奶奶可别为了外人伤了身体,不然,孙儿就不带喜欢的人来见你了。”
席奶奶的注意力成功被席牧口中‘喜欢的人’吸引,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次真的喜欢了?”
席奶奶细想之后还是有点怀疑,席牧以前从来不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身边的人,即使是交往了快两年的婓闻,也没得过这个殊荣。
席牧点点头,把空了杯子放回桌面上,拿过一个苹果慢条斯理地削皮。
“奶奶,我喜欢的人,长得特别帅,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就是不爱笑,经常板着脸装小老头,还不喜欢我给他取的小名…”
席奶奶注意到席牧谈论时露出的笑容,悄悄抹了一下眼角,心里默默感谢那个男孩的出现。
真好呀!她的小牧也有真心喜欢的人了,真好!
等席奶奶再次睡下,席牧没有继续看股市行情,而是掏出手机给楚奚桓发消息。
‘桓桓,早点休息,晚安!’
‘桓桓,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的话,我…还是不想改,除非,你答应当我男朋友,男朋友就有特权了。’
‘桓桓,你不是我的情人,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你是我生生世世的爱人,是我的小王子。’
‘玫瑰’
……
不知小王子什么时候才能相信自己这个‘情场浪子’只为他而来呢?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席牧继续发消息示爱的行为,他收起手机,看到敲门的人是婓闻后,挑了挑眉,起身走出了病房,并让之前守在门外的陪护进去守着席奶奶。
婓闻提着一个水果篮,有点紧张地望着挡在门口的高大身影。
“席牧,我,我来看望席奶奶,听说席奶奶醒了,她,她有没有说…说…”
“啧,说什么?说你和我的小叔叔大庭广众亲亲我我,还被奶奶撞见?还是说你们是怎么商量着让我净身出户,身败名裂的?”
席牧双手抱拳居高临下地望着慌乱后退的婓闻,眼角不经意间瞥到了电梯一角。
“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和小叔叔做一对同命鸳鸯。”
席牧说完就朝电梯的方向迈开了大长腿,熟悉的身影让他眼中的欣喜犹如实质般倾泻而出。
但随着距离的缩小,原本的欣喜变成了担心,席牧清晰看到了楚奚桓苍白的侧脸,微湿的额发,紧绷到极致的身体。
这无一不在说明楚奚桓到医院并不是来找他的,而是身体出现了问题,甚至现在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楚奚桓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医护人员着急需要使用电梯,便往旁边挪了挪,一动,头上源源不断的疼痛变得更加尖锐。
席牧看着楚奚桓握着手机的指骨变得发白,挪动的身躯微微轻颤,再顾不得医院内不许奔跑的条例,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抱了起来。
“唔…”
体位的突然变化让楚奚桓脑袋一阵阵发昏,一时间根本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但他下意识地推拒挣扎起来。
“放我下来!”
‘啪!’
挣扎间,楚奚桓一巴掌呼到了席牧的脸上,清脆的一声像是拨开了他眼前的迷雾,等他再次睁眼时,就看到了席牧红了半边的俊脸。
一时间,楚奚桓的脑袋空白如纸,挣扎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愣愣地盯着席牧的锋利的下颌线,连偏头痛引起的疼痛都仿佛消失了一般。
席牧,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