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一身疲惫身躯回到半山腰,姜宁鸢正想着回家倒头睡一觉,院子里呼喊声乍起,夹杂着老人的哎哎痛呼声。
那声音在姜宁鸢记忆中无比熟悉,不就是不爱说话的苍耳婆婆么?姜丫儿和狗娃都是被苍耳婆婆捡回来的孤儿,但苍耳婆婆却正正经经的是巴河村的人。
并且还是村长死去的前妻亲娘,早年丧夫,等女儿难产离世之后,聋了一只耳朵,时常哭得双眼也不好,天天去找村长吵闹,被村长赶到了半山腰上住着。
眼下院子里一个精神抖擞的老汉拽着苍耳婆婆的胳膊,将她往外头拖着,嘴里一声声喊着妹子跟哥走,一边叫身边的青年人将屋子里值点钱的东西搬出来带走。
“妹子啊,是哥无能,叫你在这里受苦啊!你跟哥走,哥叫我的儿女给你养老!”那老汉乍一看确实和苍耳婆婆很像,只是右眼一道贯穿的伤疤,给人印象极差。
秦渊所在的屋子很快被人发现,是老汉的大儿子,他指着重伤的秦渊道:“哟,这瘟神还在家里养了个野男人!你们快来看呐!”
看热闹的,故意来找事的纷纷伸头,却被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声镇住,腿都差点吓软了。
领头的老汉大儿子把白狼一只爪子按在地上,吓得裤裆里流出不明液体,整个人哆哆嗦嗦不敢动弹。
“有狼啊!快跑啊!”
老汉抓着苍耳婆婆的手这才松开,姜宁鸢看准时机,将婆婆抱住,轻轻拍了拍受惊的老人。
“婆婆别怕,丫儿来了。”
狗娃吓得不轻,被人推推搡搡,额头摔了一个大包,眼睛里挂着两泡泪水,坚强的没哭,但看上去也是憨憨怂怂的。
姜宁鸢将狗娃扶起来,冷眼扫视四周的人,冷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不紧不慢,“谁给你们的勇气来找茬的?是觉得我拿不动刀了么?”
最后一句,姜宁鸢眼神突然凌厉,透露着一股狠劲,手中一把镰刀直指老汉。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姜宁鸢给吓住了,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这瘟神是要杀人了啊。
他们一点都不敢怀疑,只要他们敢多说一句,瘟神真的会杀人!
“你就是那个为了一亩地就卖了苍耳婆婆的恶毒大哥?”姜宁鸢把玩着手中的镰刀,冷寒的眸子猛的看过去。
老汉吓得双腿一抖,只听滴答滴答,浑黄色的液体从老汉裤裆中缓慢流下来。
老汉一双吊梢眼凶得很,是个惯常蛮横的,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女人家,可此时此刻,面对姜宁鸢这个丑丫头,他内心居然胆战不已。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高堂上被县令大人问话。
这一次,却是这个全村最不待见的瘟神给吓得尿了裤子,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给他的感觉更为强烈,更让他害怕。
“爹…爹…咱……咱不怕。”老汉大儿子哆哆嗦嗦的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姜宁鸢一眼,然后伸手去抓苍耳婆婆的手臂。
伴随着姜宁鸢的冷哼声,一个撕心裂肺的叫声响了起来。
老汉大儿子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叫的痛彻心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跟着心抖了抖。
姜宁鸢收起锋利的镰刀,刀剑冲着老汉大儿子胸口。